姜南南的十八年,茫茫然地就这么过来了,并没有什么难以忘记的回忆。
可是在这个梦里,姜南南却觉得好难过啊。
她的人生,怎么会是这样子呢?
没有人在意,却过的锦衣玉食,没有人喜欢,甚至没有人怨恨。
姜南南想,哪怕她死在了宫外,也不会有人会知道,也不会有人会难过的吧?
不对,姜南南又开始否决自己的这个念头。
薛老头会难过,因为再也吃不到她做的香喷喷的烤鸡。
孟无敌会难过,因为再也吃不到合他心意的大馒头。
徐弦会难过,因为再也没有好用又不多话的便宜丫头使唤。
顾长临会难过,因为再也没有人去修理被他弄坏的家具。
赵清玄……大概也是会难过的吧?再也没有人可以给他随意欺负了。
不不不,姜南南又开始自我怀疑。
这天底下的厨子丫鬟下人出气筒这么多,他们也不会因为少了她这一个就难过的呀。
果然还是……没有人会因为她不在了而难过的吧?
梦里的姜南南站在漫无边际的一片黑暗中,突然很想哭,她蹲了下来,哭哭啼啼地抱住了胖胖的自己。好难过哦,就算是做梦,为什么梦里的自己会变得这么胖啦。
“她哭起来更难看了,看得我眼睛疼。”
姜南南听见有人在嫌弃地说着。
“你眼疼就不要看,想看还不给你看呢。”
姜南南听见又有一个声音在说着。
“切,有什么大不了的,这么丑的姑娘,我才不要看呢!”
“那你转过头去啊。”
好吵。
姜南南蹙了蹙眉,方才梦里那些难过的情愫,因为耳边的这几句争吵,仿佛被全部赶走了,只留下空荡荡的一片黑暗。姜南南睁开眼,醒来的那一刻觉得有些乏力和茫然,这种心情也并不会让她觉得高兴。
姜南南觉得浑身酸痛,像是被五马分尸一样,在最终关头被人喊了停止,手脚都几乎没有知觉了,抬都抬不起来,她浑身上下能动的估计就是眼睛嘴巴还有那不机灵的脑子。
她没死?
龙卷风都来了,她竟然没死?
“你看,这个丑姑娘醒了。”司马八撇撇嘴,翻着白眼说。
司马七本来在熬着药,闻言药也不管了,连忙转身扑倒姜南南的窗前,一双无辜的大眼睛眨巴眨:“你终于醒啦。”
姜南南反应了好一会儿,才终于反应过来面前的这个人是谁。
阿三。
阿三怎么会在这?
其他人呢?赵清玄呢?
姜南南想要开口,却觉得喉咙嘶哑,疼的厉害,像是强行咽下去了一斤重的沙子,被磨的生疼。她张了张嘴,连一个气声都发不出来,又艰难地闭上了嘴。
好疼。
司马七看到姜南南眉头皱成一团,知道她这是因为疼痛,连忙又跑过去取了放在一边已经凉了许多的药,小心翼翼地用勺子喂到姜南南的嘴边:“你现在的嗓子还没好,先喝点药。”
司马八翻了个大大的白眼,只觉得眼前这一幕实在是看的眼疼,可是他的脚却像是生了根扎在这里,怎么也挪不动步子,更可怕的是,他的眼睛还不由自主地往司马七那边瞄。
有个词用来形容司马八再合适不过——自虐狂。
姜南南一口一口喝着司马七小心翼翼喂过来的药,等到那药碗见了底,她也感觉自己的喉咙好多了,再也不像之前那样被磨的疼,虽然那药苦的很,嘴巴里全是浓浓的中药味。
司马七又喂给姜南南一枚梅子:“含着这个,能压压苦味。”
姜南南依言吃了,她这才有空去打量周围的环境。
这是一间有些富丽堂皇的房间,身下的被子软软的,比姜南南在皇宫里睡的还要舒服,眼前是静止的雕花大床,大床顶上,甚至还悬挂着一颗鸡蛋大小的夜明珠。
处处都充斥着土豪的气息。
这儿,是哪里?
正文 第一章 死里逃生的呀
姜南南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她竟然从龙卷风里逃生了?那其他人呢?
她现在一肚子的疑问,可是问不出口,她只能像一条咸鱼一样躺在床上,甚至连字都写不了。司马七自然知道姜南南这满肚子的问题,但是他视而不见,装作不知道,每天笑嘻嘻地陪在姜南南的身边,跟她说着话逗着趣,哄着她吃药,只字不提他是如何将姜南南从龙卷风里救出来的,更没有说过这里究竟是什么地方。
司马七只让姜南南安心养病,姜南南这一养,就躺了小半个月。这小半个月里她什么都不用干,每天只需要躺在那里等着司马七过来喂药喂饭,就连如厕沐浴,都有专门的一个长得很可爱的小丫鬟伺候着她。
在不周山上伺候别人伺候了大半年,突然什么事情都不用干了,每天只需要等着别人来伺候,姜南南表示有些不习惯。
姜南南的嗓子在龙卷风里可能是因为一不小心吃了太多沙子,磨伤了许多,养了这么久,每天的药都是定时定点的喝,喉咙已经不疼了,但是仍旧不能开口讲话。
姜南南有心想打听,奈何嗓子不给力,明明失声蛊已经很久没吃了,她现在就一门心思地盼着嗓子快些好。
姜南南从司马七这里得不到任何的信息,但是另外一个看姜南南和司马七都很不顺眼的人,却在这日中午姜南南吃过饭,司马七有事出门之后,悄无声息地出现在了姜南南的房间。
司马八穿着一袭银白色的长袍,长衫飘飘,他长得很好看,比姿色稍好的姑娘看起来都要好看,瓜子脸柳叶眉,唇红齿白,五官十分的精致,他挑着眉,狭长的丹凤眼里却是不怀好意。
姜南南的药里有一点安眠的成分,她喝过药,吃过饭,屋子里又暖烘烘的,自然会犯困,司马八来的时候,她正昏昏欲睡着,马上就要睡着了,而就在这时,司马八手里拿着也不知道那里找来的一根长长的笛子,他用笛子戳了戳姜南南。
姜南南身子养了这么久,手脚都有点力气,甚至都能走上半盏茶的路,就是走完之后她就会喘的跟狗一样,哦不,门口院子养着的那只叫做来福的黄毛狗每次看着姜南南喘成那样都会迈着步子,嫌弃地翻过去一个白眼,悠哉悠哉的从姜南南面前走过,仿佛在说——没用的人类。
司马八用笛子戳了戳姜南南,姜南南迷迷糊糊中还没回过神来呢,伸手挥了一下拨开笛子继续睡。
司马八:“……”
得不到回应的司马八不开心了,他稍稍用了些力,又戳了戳姜南南,这次直接戳中了姜南南的胸口,姜南南一个哆嗦,被吓醒了,睁开眼映入眼帘的就是司马八那张鄙视地看着她的脸。
姜南南:“……”
耍流氓嘛这不是?干嘛拿着笛子戳姑娘家脆弱的部位?
姜南南对司马八怒目而视。
然而司马八觉得多看一眼姜南南他就眼疼多一分,根本就没看向姜南南,视线上移,错开姜南南看着床帷上绣着的那富丽堂皇的牡丹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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