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秦琤的身体一直往自己这边倒,霍钊霖气不打一处来,却也实在没办法,只能把人给拨回去,侧过身去,帮他系安全带。
秦琤也不知道是有意还是无意,靠过来脸几乎贴到了霍钊霖面前,四目相对,秦琤蒙着雾气的双眼里目光涣散,依旧是不清醒的,泪眼迷蒙,一字一顿地念着他的名字:“霍、钊、霖。”
霍钊霖皱起眉,声音更冷了几分:“认识我是谁了?”
秦琤眼皮子耷拉下来,竟然哭得更响了:“你骗我……你怎么可能是霍钊霖,霍钊霖不会理我的……”
霍钊霖:“……”
他拍了拍醉鬼的脑袋,系好安全带后也不再管他怎么哭闹,坐直身发动了车子。
霍钊霖没有把人送回家,而是带回了自己在市区里的一套公寓。
这套房子是他几年前大学刚毕业回国时买的,偶尔应酬晚了才会在这里住一晚,事实上他更愿意搬出霍家的大宅独居,但霍隆亨就喜欢一家人其乐融融热热闹闹,即使只是表面上的,他老人家还在世就决不允许子女分家,家里没有人敢忤逆他,短时间内霍钊霖也不想因为这样的事情惹他不快。
霍钊霖没有伺候人的经验,对着秦琤也完全没有这样的耐心,把人弄进家门就已经很不容易了,扔上了客房的床便随他自生自灭,连鞋都没有帮他脱,转身回了主卧去洗漱睡觉。
秦琤一觉睡到天亮被冻醒了,迷迷糊糊地醒来才觉得浑身黏腻头疼欲裂,昨晚的事情在他脑子里就只剩几个断续的片段,他呆愣了片刻,猛地从床上坐了起来,昨天带他回来的是霍钊霖?
整间公寓干净整洁得近乎一尘不染,纯冷色系的装修风格仿佛没有人气一般,秦琤站在房门边有些发愣,这里真是霍钊霖的住处?
玄关处的大门开了,秦琤下意识地看过去,是霍钊霖,穿着一身运动服走进门,大概是刚去楼下跑完步回来。
他的手里拎着买回来的早餐,随手搁到了餐厅桌子上,看到秦琤傻呆呆地站在房门边,还穿着昨晚那身被蹭得皱巴巴全是污渍酒渍的衣服,又忍不住皱眉,语气也不怎么好:“醒了?先去洗个澡。”
“昨晚……你去接我的?”
“你朋友打了我电话。”
秦琤晕晕乎乎地进了浴室,站在花洒下被热水一冲刷,一团浆糊的脑子才终于清醒了一些,想到昨晚醉得失去意识前,自己似乎给霍钊霖打了电话说婚约不算数了让他滚,转天早上却又在他家里醒来,这还是他们订婚四年他第一次进入霍钊霖的私人空间,秦琤一时间心情格外复杂。
洗完澡身上是清爽了,但这种黏黏糊糊理不清的关系更让秦琤心头不快,他站在镜子前仔细看自己的脸,一边脸已经肿了起来,也是拜霍钊霖所赐,霍钊霖打他的那一拳头,他是有印象的,更是气闷。
秦琤磨磨蹭蹭地从浴室里出来时霍钊霖已经先坐到了桌子前吃早餐,他抬头瞥了一眼,秦琤身上穿的是他的衣服,他比秦琤高了有半个头,他穿着正合适的衬衣穿在秦琤身上却是松松垮垮的,扣子也没有扣好,最上面两颗都是松开的,露出半截锁骨,再配上那副看似天真懵懂的表情,莫名给人一种很旖旎暧昧的联想,尤其是在这样的清早他擦着湿漉漉的头发从浴室里走出来。
霍钊霖收回了视线,心里不大痛快,明明就是个不学无术的纨绔,他怎么会觉得他天真懵懂。
秦琤坐到桌前,指着自己的脸大咧咧地问他:“这你打的?”
“你先动手的。”
“我没打中你吧?你这一拳可是实打实地砸在我脸上了!”
“所以呢?打也打了,你想怎么样?”
秦琤很无语:“我想怎么样?你让我打回去试试?”
霍钊霖直接不理他,低下头继续吃东西。
秦琤知道再纠缠这个话题也不会有任何意义,便懒得说了,暗自腹诽着霍钊霖这人心眼也比针眼大不了多少,绝对是故意的。
“昨晚你打电话来说的解除婚约的事情,是认真的吗?”
“咳——”
完全没想到霍钊霖会开口就提这个,正喝牛奶的秦琤直接呛到了,低下头拼命咳嗽,咳着咳着却不由地一阵鼻酸。
霍钊霖想给他拍背顺气,手抬起来又顿住了,垂了下去,缓过劲来的秦琤狠狠瞪向他:“霍钊霖你怎么好意思问?你不要脸我还要脸呢,你玩小明星就玩,闹得人尽皆知是几个意思?你难不成还真想把人娶回家?就算你真想娶也好歹等我们婚约解除以后吧?你让我面子往哪里搁?我欠你的啊?”
他说得玩世不恭,仿佛只是生气霍钊霖的举动下了他的面子,而不愿表露自己的真实想法。一场闹剧一样的婚约到这个地步他已经够丢脸了,实在不想让自己变得更加可怜可悲。
霍钊霖沉默片刻后摇了摇头:“如果你说的是那个何岚,我跟他没有任何关系,这事我也不想多解释,你要是真想解除婚约,我会答应你,但我还是希望你能慎重考虑清楚。”
秦琤听着却更生气了,嘴里说着没关系却又不解释,还让他慎重考虑,仿佛做错事的是他,是他在无理取闹一般,这算什么?
“现在不解除婚约又能怎样?就这么一直拖着?拖到哪天你想解除了再一拍两散是吗?”
霍钊霖看着他,目光复杂,多了一些秦琤看不明白的东西:“那你想怎么样?如果不解除婚约,你想怎么做?”
“那就结婚啊!”秦琤脱口而出,又气又恼,“这么拖着算怎么回事?要么结婚要么散伙给个痛快成吗?!”
第七章
到底是结婚还是一拍两散最终他们也没有达成共识,秦琤气在头上,霍钊霖不欲与他多说,让他回去心平气和地想清楚了再谈。对霍钊霖这种看似负责实则敷衍的态度,秦琤心里那口气越加难顺,却毫无办法,从他对霍钊霖动心起,他就已经输了。
下午,闲不住的秦琤又约了狐朋狗友们去郊外的茶庄喝茶。
临湖的视野最开阔看风景最好的房间里,秦琤安静地坐在窗台上握着鱼竿钓鱼,他身后疯玩了一晚上精神萎靡的几人各自打着哈欠喝茶闲聊,难得进行这种修身养性的高雅活动,虽然这帮子纨绔们根本就不是耐得住性子坐得住的人。
提议来这里喝茶的是秦琤,很少有人知道从来就没个正经的秦二少会喜欢喝茶钓鱼这样看似慢节奏且毫无乐趣的活动。其实都是跟着他哥学的,小的时候秦意为了磨秦琤的性子,经常带他去钓鱼,一坐几个小时不许他做别的,久而久之秦琤也就习惯了。
见秦琤一言不发,昨晚亲眼看到秦琤被霍钊霖扛走的纨绔之一笑着调侃他:“琤少昨晚没有被霍老三办了吧?”
立刻就有早就蠢蠢欲动想要八卦的人接上话:“就是,琤少你今天精神看起来很好啊,昨晚没跟霍老三那什么什么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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