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即非扫他一眼:“你不来图书馆,那又要去哪里?钟老师已经跟我打过电话交代了任务。你在鹭大期间,务必把论文写好,一回到敏大就去答辩,不要再浪费时间了。”
一提钟老师,凯文就蔫了下去:“知道了。”
搬出恩师果然效果非凡,李即非相当满意。带着凯文又去其他地方走了走,认了院楼、大会堂、派出所等重要地方,最后又把人带回纯清楼:“好了,你现在就好好看看书吧,我有点事,先回去了。”
转了一圈,时间还不到八点半。一天还不算真正地开始呢。
凯文心有不甘:“师兄!”
李即非转过身来:“干嘛?”
“那,那我可以参加学校活动吗?”费凯文可怜巴巴,“我好不容易来一次啊。”
李即非想了想,道:“在不影响学习的前提下,可以。”
虽然得到了肯定的回答,但凯文同学真是一点也不高兴。
李即非满意地往回走,还好不算太浪费时间,今天终于可以好好看会儿书,顺便把之前拖了很久的文章修改完毕发出去。
骆玢正蹲在地上,与猫妈妈一起共进早餐。昨晚猫咪们倒是挺乖巧,基本不叫。早上骆玢醒来,看到大小猫咪相拥睡得酣甜,竟然油然而生出一种疼惜孩子的心情,于是蹑手蹑脚出门买了早饭。等他回来,大猫已经醒了,骆玢连忙又拆了袋妙鲜包,给猫妈妈倒上。
“还是牛肉味的,你喜欢吧?”骆玢喃喃自语。
大母猫不理他,埋头苦吃。
正吃着,有人开门进来,骆玢抬头一看,正是陆迢:“你怎么回来得这么早?”
骆玢吃了一惊,话音刚落,突然想起这家伙昨晚说今天回来。陆迢把拉杆箱放在一边:“五点多的车,再晚没有票。”
骆玢没想到去外地的票会这么紧张:“那你迟一点回来不就得了?明天初七,肯定很多人要离家的。”
“嗯,有点事要做。”陆迢把包放下去洗了个手,回来看见盒子里的猫咪:“喂它们吃的了?”
“嗯,不知道够不够。”
自从骆玢狠狠地摔了一次英勇骨折之后,他和陆迢的关系莫名就缓和了起来。以前见面说不了几句话,现在居然还能没营养地聊两句了——当然,骆玢觉得,这也许也跟他俩拥有某个共同的秘密有关。
陆迢最近和蓝凯的关系进展得相当顺利。蓝凯有了新男友,就再也不空虚寂寞冷天天在小蓝和QQ群里聊骚。他倒是偶尔找骆玢聊两句,多半是了解陆迢在宿舍做些什么,顺便监视他俩有没有什么□□。
骆玢觉得好笑:我要是想对你男朋友下手,你现在还有戏唱吗?蓝凯这家伙确实有点缺根筋,不过到底是小孩,心眼不坏,除了感情其他事做得还算清楚,骆玢也很愿意理解为他只是感情方面不够成熟。
陆迢蹲着,他穿一件迷彩的大外套,头发应该是前几天刚剪过,密密茬茬的,看上去有些扎手。骆玢还没有这么近距离地观察过陆迢,他忽然觉得,他这个有点令人讨厌有点中二病的舍友,其实还蛮好看的。
陆迢小心翼翼地伸手,摸了摸猫咪柔软的毛皮,学校的猫也基本是成了精,见人不怕,给食物就吃,开心了还会让你给它按摩两下。陆迢摸了一会儿猫,发现自己一手的猫毛。
骆玢笑了:“你去洗手吧,不干净。”
陆迢无奈地站起来,洗了好几次手。然后又从包里拿出一袋东西:“昨晚不是说带猫粮么,这个给你。”
骆玢接过一看,满满当当的全是猫粮。陆迢面无表情:“我家也养猫,顺了点过来。”
……这架势,好像已经默认骆玢就是铲屎官了。
骆玢无语地接过,又见陆迢从包里挖出一袋东西:“给你的……分大家一起吃吧。”
是一大袋粤式糕饼。陆迢家在粤地,此地饮食文化之丰富,绝非其他地方能比。骆玢接过,想了想,丢给陆迢两个福橘并一袋李干:“我家那边特产,随便尝尝。”
陆迢礼貌地笑了笑。
骆玢忽然知道蓝凯那个颜狗为什么会喜欢上陆迢了。这家伙就是适合走性冷淡风。平时爱笑不笑的,突然笑起来还真的蛮吸引人的。
骆玢觉得自己最近太容易胡思乱想了,于是从书架上拿下李即非之前借给他的小说,开始看起来。
过了一会儿,陆迢问:“骆玢,你是话剧社的对吧?”
“啊?怎么了?”骆玢在校身兼数职,除了一些正儿八经的学生干部之外,还在各个社团不咸不淡地打着酱油,话剧社就是其中之一。骆玢看见陆迢正捧着手机,恍然大悟:“哦!是四年级的师姐他们要排戏,招演员呢。”
中文戏剧节虽然五月才开幕,但各个节目都已经开始筹备。话剧社的学姐已经草拟了演员应招文案,一大早一个个小伙伴敲过去,让大家广而告之,陆迢八成也是看了转发的演员应招消息。
陆迢刷着手机:“你们那个戏,剧本改编好了没?”
骆玢笑:“我怎么知道?剧本都是莹莹姐在弄,我就是个跑腿的。对了,我看里面也有男性角色嘛,你要不要去试试?”
陆迢道:“你怎么不去?”
骆玢把书页翻得哗哗响:“我是万年打酱油的,只配给二奶奶提鞋。”
张莹莹是话剧社的社长,也是个爱折腾的主,虽然选的是章志中那个长舌男做毕业论文导师,但也不妨碍她对当代话剧的狂热追捧。现在她毕业论文也不写,成天跃跃欲试想排个具有女性意识的话剧出来。这回挑了张爱玲的《金锁记》,小说还不短,故事大家也熟悉,之前也有好多名导排这个剧,不知道现在又要怎么折腾,才能推陈出新,不让人觉得乏味。
骆玢正想着,见张莹莹又在微信群吐槽:“剧本太难改了!求推荐高手一起改剧本啊!”
骆玢回道:“张导,你不是说自己一个人可以吗?”
张莹莹发大哭崩溃表情:“我错惹!一个人改剧本太难了!”
副导陈雪寒回:“骆玢,你们这一级的陆迢不是很能写吗?要不问问他愿不愿意来吧。”
真是巧得很,刚才陆迢还在问这个剧本改得怎么样呢,八成是有兴趣了。
骆玢道:“我问问啊,人家不一定愿意。”
陈雪寒不说,骆玢都差点忘了他这位舍友当初也是通过某个创意写作比赛夺冠保送进来的。小说剧本都会写一点,还动不动在某些个看上去很牛的报刊杂志上发表,去年好像还出了本书——具体什么名字骆玢倒是忘了。陆迢平时也挺低调的,发了文章也不吭声,要是程鑫,一定张扬得恨不得全世界都知道。
骆玢从手机里收起视线:“陆迢啊。”
“嗯?”
“那个,我们话剧社的社长问你……有没有兴趣一起改个剧本啊?”骆玢突然感到了莫名的压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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