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件事情对姜家没有多大影响,姜家家大业大, 集中在房地产和赌场,金融投资和娱乐业上, 和建筑行业没有多大联系。何超然虽然是有身份有地位,却不是姜家靠他,姜媚嫁给他也不是为了这点裙带关系,单纯是姜媚不想嫁得太低,让别人小瞧了去。
丈夫突然失势, 对于一向自得自傲的姜媚来说无疑是中年受到的重击,差点把她气急得住院, 还是看着儿子孤苦无依才撑了一口气回娘家求人出主意把何超然拉出来。
姜老爷子当然不会为了半个外人一样的女婿而动摇姜家的根基。浑水淌得深了,难保不会成为别人怀疑的目标,更何况姜家那么多年来经久不衰,本身私下里就有很多不可告人的事,万一被有心人知道, 背后捅一刀, 一切都要付之东流。
姜媚一次求不动, 就三天两头回一次娘家,其他人都看着她狼狈, 怎么可能会帮她,是恨不得再让她惨一些才好呢。
姜老爷子对此态度坚定,任由姜媚怎么跪都无动于衷,他的眼光毒辣,一下子就能想到这是有人故意整何超然下马,只有可能是何超然得罪了哪个不该得罪的人,他要是出手相助,说不定就会成为下一个靶子。
虽然这样说没有人情味,但不值得为了个女婿而赌上整个家业。
于是姜老爷子只能劝姜媚说:“这件事情爸爸也起不到什么作用,唯一能做的就是用点钱打通牢狱的关系,让他们多照顾着点超然,尽量找人帮他说好话,能判到个有期算是最好的结果了。”
姜媚见她父亲愿意帮忙,连忙说道:“爸爸您干脆好人做到底,给超然找个替罪羊吧。”
姜老爷子用手杖敲了敲地板,严肃道:“人命关天,怎能儿戏!”
姜媚哭道:“那超然也是一条人命啊,我和他才不到半百,军军还这么小不能没有爸爸,您就忍心看我们家破人亡么?”
姜老爷子用没有一点余地的口吻责备她:“就何超然那条命是人命,别人的就不是,你有没有想过找来的替罪羊家里也有老小?既然知道会有这么一天,超然在犯错的时候你怎么不阻止他?”
姜媚被堵得说不出话,她咬着嘴唇,一切还是因为他们夫妻俩贪得无厌。何超然做的工作的看着虽然体面,薪酬却一点不够看。姜媚虽然不是姜家正室生的孩子,得到的财产也不多,但从小也是锦衣玉食养大的,从来不缺钱花,大手大脚习惯了,突然下嫁了个门户对不上的人家,怎么甘心?好在何超然争气,才渐渐多了些钱财,一来二去就有点收敛不住,造成了今天的局势。
“可是爸爸,我没有工作,靠我一人份的分红,怎么养得起军军和超然的父母?”
二嫂听后说道:“四妹,这你可不厚道了,你已经嫁出去了,户籍也不在我们家了,爸爸当年给你的嫁妆够你生活一辈子了,分红也没少过你的,而你又没为我们家做出点什么贡献,整天在外游手好闲的,现在你却要帮着外人来掏空我们家的底么?”
姜媚是不敢和大哥大姐三哥家正面杠,但在其他人面前是一点亏都不吃的。姜老爷子对于他的子孙虽然看着公平,实际上偏心得很,重要的权力都给了正室的子孙,鸡肋和风险大的就交给其他出色的儿子,就连家族分红都全凭他的喜好。本来就不是公平分配,大的好的都给了正室,剩下的那么多人分,竞争当然激烈,谁都恨不得把别人铲除掉,好霸占多一些利益,就像姜媚想排挤掉其他人,而姜家的其他人也想借机把她赶出去一样。
姜媚看着二嫂冷笑:“二嫂这话说的,是要把我们姜家拆散么?我是嫁人了没错,可我身上还留着爸爸的血,我还是冠着姜家的姓,倒是你,作为一个外来的媳妇如此嚣张,不知道打的什么主意呢!”
姜老爷子见她们说的话越来越难听,脸色难看得不行,一直不出声的六姨太咳了一下,说道:“大家都是一家人,为这些事吵什么呢,超然那边我们能帮是一定尽力的,媚媚也是我们姜家的人,该给她的还是会一分不少地给她,不要为了这些事情伤了大家和气。”
姜媚听了六姨太这话,像是突然抓到了浮木,她感激地看向六姨太,附和道:“六姨娘这话说的对,我们都是一家人,所以不会对我们一家的处境坐视不管的对吧?”
姜老爷子警告地看了一眼自说自话的六姨太,强硬地说道:“不择手段把何超然放出来的事情想都不用想,姜家不是一个人的事情,我得为一家子人负责,谁要是偷偷以姜家的名义去走动关系,我就公开宣布和他断绝关系!”
六姨太不敢再自作聪明,见他拄着手杖起身离开,赶紧跟上去哄着。
姜思悦自从中秋那次在姜老爷子那里受了委屈后,便刻意对姜家的人和事不闻不问,而且他在盛家实在过得惬意,更加没有心思去关注,关于他四姐夫入狱的事情,还是二狗子跟他说的。
他当做什么都不知道,也不会好奇到回姜家去打听,他快面临升高三后的第一次测试,盛景行对他的学习很关心,不知不觉中给他定了不少规矩,他也没想起来要反抗。
盛景行如在医院那天说的那样,几乎每天晚上都按时回家,有时候晚一点,但也会提前跟姜思悦说一声。
自己一个人在家的时候太过安静,姜思悦就抱着作业到客厅去写,他开着电视播英语电影,把声音放大一些,然后坐在茶几前埋头写作业。盛景行好几次回家看到他这个样子都说他两句,见他屡教不改也没有办法。
难得一个轻松的周末,姜思悦睡了个大懒觉,起床下楼找吃的发现盛景行居然在家,觉得有些意外。
他知道盛景行外面养着小情人,对此也不多加介意,就连他那些朋友里也有好几个包养着小情人的,他不会觉得奇怪。
只是平日里盛景行为了照顾他,每天下班后都回家,也不见他去哪里玩,这对于一个刚三十出头的单身男人来说有点不可思议。姜思悦没往更深的方向想,只是按照耳濡目染所见所闻来思考。
坐在沙发上看报的盛景行见姜思悦下楼,便跟他说早餐放在桌子上,姜思悦也饿了,不嫌弃只有牛奶面包,坐在餐桌前小口小口地啃着。
屋子里有点安静,只有他跟盛景行两个人,时不时有翻报纸的声音,或者杯子碰到桌子的声音。
一楼的窗帘拉开,阳光从外面照进来,整个房子明亮宽敞,让姜思悦有种小家的感觉。
盛景行问他今天要不要去哪里玩,姜思悦咬着装牛奶的杯子沿,反而问他:“你今天不去陪外面的人么?”
盛景行被他问到这个问题,先是愣了一下,后来才想起来姜思悦是知道他外面养着人的。他这段时间都围着姜思悦转了,除了工作就是姜思悦,没有别的时间去想其他,自然也冷落了那些小情人,如果不是姜思悦提起他都能忘记这件事。
他后知后觉自己为姜思悦破了太多自己的习惯,这是一种很危险的讯号。
姜思悦没有在意他的失神,两三口将牛奶喝完,跟他说:“我今天要去电影院看电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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