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对于荣徵自己跟自己较劲,靳之时不时的特地兜个大圈,拐到周毓公司附近盼望着能远远瞧瞧她的身影,有时干脆坐在她公司对面的咖啡厅,把她的一颦一笑都落在眼里,想起自己坐在办公室拿着高倍望远镜对着坐在荣氏办公室的周小姐,那光束打在她莹白的脸上,待她发现时,她总是皱着眉,嘴里念念有词,直接打电话抗议,次数多了,她不打电话了,眼睛瞪得贼圆警告他,再后来,也就无所谓的耸耸肩,而后无可奈何的模样……,心情好时,还朝他眨一下眼睛,每每如此,总能让他高兴一整天,想到这里,靳之脸上浮现了令人动容的笑容……
靳之回过神,眸中的神采暗淡了几分,再看时,已然是没了她身影,一下子帐然若失。
对面的灯熄了,他依依不舍的走下楼,还没到车上被赶来的荣萱逮个正着。自从雅婷被父母划出准媳妇之后,荣萱自认为机会来了,从美国中断学业跑回来倒追靳之。她从小骄横野蛮,不谙世事不好好念书,整天只知道吃喝玩乐。生在荣家,她就是橱窗里的包装精美的芭比娃娃,天天睡至日上三竿,每天最大的功课就是化妆打扮,穿戴华丽后在各大酒店名贵餐厅,晚宴舞会上出没,跟名媛,明星一争高低。脸上长一个痘痘就能半夜把私人医生找来,折磨得他们发疯。挥金如土,买来的名品堆积如山,一过季就随手扔给佣人。时不时还需要家里出钱把她抽烟,醉酒的照片用钱买回来。
可这次下决心洗心革面,一改豪放的风格,穿衣服尽量低调保守,不去酒吧疯玩,她甚至报了个烹饪班,学着做个贤妻良母。可她撒娇的样子,锲而不舍的粘人的功夫真让靳之头疼。无论他怎么解释拿她当妹妹,她都不管不顾,碍于荣家特别是荣徵的面子话又不能说重。稍稍不耐烦或者把她扔下,她的泪水就在框里打转,他只能像荣徵求救。
“妹妹,靳之喜欢洵美你不知道吗?”
“可是他们不是分手了吗?”
“他们一直都有联系!你该学学雅婷,当断则断!”
“那你就忘了那个周毓吗?”
“……”
“三哥,帮帮我!”
“妹妹,感情来不得半点勉强!”
好生劝慰了一番,才脱身。
想约靳之喝酒,没想到靳之自己找来了。
“周游列国回来了!”
“这不是刚好有点时间,所以到处走了走!”
“我可听说你父母为了铺好了路!”
“你知道的,我对政治兴趣不大!”
“还记得大学时光,可比现在快乐多了。年纪越大责任越重,负荷越重,压力越大,世事看得越为透彻,越觉得人活一生,沧海一粟,越觉得人生或许真的没有太大的意义。”
“你可是荣徵啊!怎么发出这份感慨,你可不是悲观的人。话说回来,每个人都是宇宙中的一粒沙尘,百年之后谁会记得谁呢!徵,伯母要是知道你今天的成绩会很欣慰的,你知道吗?我母亲常常说,那样美的人红颜未老时离开人世,让两个男人苦苦思念,铭记终生未尝不是另一种完满!”
荣徵知道,干妈是有感而发,淡然一笑,拍拍靳之的肩膀。
“对了,这次你不会带个女友回来吧?”
“怎么可能,我母亲已经物色好几个了,咳!我们家怎么就我一个儿子呢?”
“别生在福中不知福!”
“你试试,我都快窒息了。赶紧逃离说不定能多活几年!”
“洵美呢?还是不肯原谅你?她到底要怎么样?”
“谁知道,女人心海底针!再说,她和我母亲彼此都不肯退让!”
荣徵苦笑不已。
两位帅哥就是行走的荷尔蒙,路边的迷妹,迷弟频频回首可两人自顾自说着话并不理会旁人的眼光,好久没在一块儿如此放松的散步,侃侃而谈,居然走了将近两个多小时却毫无察觉,脚步不知不觉快要走到周毓租住小区,正要掉头走开,偏偏如此凑巧,周毓和楚楚就在不远处,蒙蒙细雨轻落在她们的睫毛上,有点凉但是两个手挽手走在路上的女生心里却暖暖的,有说有笑,咯咯的笑声落在耳朵里都是美好,不时的追打嬉戏,踩在掉落的树叶上,沙沙响,就像是回到了二八年华那个青涩的少年时光,两个喝得微醉,推推搡搡,你来我往。
许是喝了酒,楚楚竟然带着周毓边跳华尔兹边哼起她最喜欢的歌,看着她陶醉的表情,周毓嫣然一笑,陪着她疯。还记得那是昏黄的灯光下,几个女孩爬墙跳过垃圾堆偷跑到外面K歌,打台球,在小摊等着吃最早的豆浆,路上没有人影,疯丫头一路轻吟浅唱,迈着笨拙的舞步,一路跳着唱着回到学院。可毕业之后,大家各奔东西,只剩下她们两人留在这座城市。时光流逝,庆幸的是两人友情有增无减。
灿若星辰的容颜太美好,越是美好越让人动容,越让人痛彻心扉。晚风吹散了如瀑的秀发,还是一样清亮的眸子犹如那晚的惊鸿一瞥……
荣徵一时间竟然忘记了恨她,一动不动的看着生怕错过她的笑容,靳之黯然神伤,不经意瞧了荣徵一眼,那副表情从未表现在他脸上,靳之微微皱眉,此刻才发觉荣徵的无所谓只是拙劣的掩饰,没想到自己最好的朋友爱得如此之深,想起方才他对人生的感叹,不免颇为喟叹。复又想起自己,不禁有些茫然……
第37章 事故
躺在床上辗转反侧,妮子眼看就修成正果,楚楚冷不丁的告知要搬走和季锋同住,而自己,望着黑洞洞的四面墙,她轻手轻脚的起身,走到阳台,想找人倾诉,可却不知道该打给谁,不小心触碰了一下荣徵的电话号码,惊慌失措的赶紧关机复又赶紧开机,心里总有一丝期盼他能回个电话,哪怕听听他的声音也是好的,想什么呢?琦琦的话还在耳边,又想起靳之,想起第一次见面的情景,眼里蒙上了一层泪花,良久,无奈的叹了一口气,或许有些人终是有缘无分……
月色如薄雾透进窗台,微风拂开轻柔的窗帘,一个魂牵梦萦的身影轻轻走近,荣徵觉得目眩神迷,柔声的低声的呼唤着她的名字,可是她却笑而不答,把手抬起来从他的脸上滑落,就像是火苗烫贴着敏感的皮肤。
白色的丝绸裙包裹着曼妙的身姿,散发着蛊惑人的魅力,他一瞬间有点恍惚,可人儿唾手可得,心底早已溃不成军,柔情蜜意贴上了柔软的双唇,吮吸着甘美的清泉,迷乱的吻烙在滚烫的肌肤上……柔情眷眷,情正浓时,荣徵情不自禁的一遍一遍深情的低声昵喃着毓儿……
手机声把在梦中的荣徵吵醒了,蓦地一睁眼,才发觉原来是一场梦,夜凉如水,静得只听得到窗帘被风吹起的簌簌的声音,摸着周毓曾经用过的床单和枕头,曾几何时,那个藏在心底时不时光顾的恶梦在一天天的消逝,可旧忧未去又添新愁。打开灯,拿过手机一看,“毓儿”两字跳入眼帘,他的心猛地跳了一下,刚要拨过去手指又放开,来回几次,恼怒的把手机砸到墙上,“噼啪”一声打到了瓷器上,一个康熙年间的官窑青花瓷哗啦一声砸在地上,这时门外响起了敲门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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