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定主意,她突然异常的镇定,那神情仿佛能穿透时光。
天蒙蒙亮,寒风钻过门的缝隙渗进来,冰凉刺骨……
“周毓,周毓,周毓……”
她才惊觉,猛地回头。
“病人在叫你!”
布满血丝的眼睛有了一丝神采,推开门,历经沧桑,世事变迁的外婆一脸的平和,那眼里折射的笃定好似母亲的去世已是陈年往事一般,周毓知道她为了自己在硬撑着,本应安稳,祥和的年纪遭逢如此的打击,却倔强的不露怯半分,想到此,到底没忍住,眼泪扑簌扑簌落下来,紧走几步,祖孙俩搂在一起,低声啜泣,谁也没说话……
刚好些,外婆便催促她前往大凉山把母亲援助的那个孤儿接来,为了不触景生情,对景感怀,处理完丧事,周毓把外婆接到了身边,安排婶子妥为照顾后便只身前往,车上的屏幕播放着荣徵和琦琦的婚事准备情况,她麻木的盯着屏幕,渐渐眼皮打架,几天没休息,她太累了……
穿着婚纱的琦琦看着镜中的倩影,巧笑嫣然,一对酒窝越发的迷人,守得云开见月明,终于要成为荣徵的妻子了,她情不自禁的翩然起舞,醉倒在这甜蜜的梦境中,沉醉着,不愿醒来……
马上要举行婚礼,□□徵依然坐在办公室忙活,无论电话怎么催,他都置之不理,看看时间正要离开,被秘书叫住:“荣总,有个叫楚楚的找您,她说您的朋友周毓出大事了,请您接电话!”
“什么大事?”
“她说,周毓母亲去世了,跑去大凉山,可现在联系不到!您接吗?”
荣徵思忖了一下,走过去,接过电话就听见楚楚急乎乎的声音:“荣先生,我现在在国外旅游,我,我,她……”
“慢点说!”
“周伯母脑溢血突然过世了,我不知道她为什么跑去大凉山,听她的声音,情绪不太好,正说着话,呼啦一声,电话没声了,我好像听到了汽车撞击的响声,后来就打不通了,她外婆还在住院,我又不敢告诉她老人家,我找不到人,只有打到你办公室……”楚楚词不达意的说。
“知道了。”
“还有……,喂,喂!”
“我说我知道了。”
荣徵挂了电话,拿出手机打给荣浩。“喂!周毓家里出事了,你去大凉山找她!”
“我为什么要去找她!”
“她母亲去世了,她跑去大凉山了,手机打不通,不知道是不是出事了!”
“我没那个闲工夫!”
“你说的是人话吗?”
“你怎么不去找呀!哦!我怎么忘了,今天是你的好日子!”
“你去不去?”
“我为什么要去?”
“你毕竟和她有过一段情?”
“你老婆和我才有一段情!”
“你混账!”荣浩突然把电话挂了。
火冒三丈的荣徵冲到他的办公室,只见他懒散的倚靠在沙发上,双脚叠在一起放在桌子上,正优哉游哉的抽着雪茄,吞云吐雾的,见荣徵进来冷笑一声:“怎么还不走?新郎官!”
“你现在马上走去找周毓,她可能出事了!”
“你有病吧!”
“你去不去?”
“要去,你去啊?”
“有点责任心行吗?”
“什么责任心?关我什么事!你疯啦!要负责我也是对琦琦负责!”
“你不喜欢她,你为什么耍她?”
“谁耍她了?”
“你不是发给我她进你酒店的房间的视频?还得意洋洋的散播你们如何如何!”
“看来你真的喜欢她!那你去找她,去呀!”
“……”
“我那是故意气你的,我和她之间没什么?”
“你胡说!”
“我胡说?你也不想想,周毓冷冰冰的,端庄有余,风情不足,跟个木头似的,怎么可能两三下就搞定!再说,她再美,对我而言,除却巫山不是云,终究没有琦琦那么可爱!”
“你,你好不要脸!你无耻!”
“嘿!你自己有多高尚,凭什么说我,我倒是想成美事!都进了房间了,可她装模作样的不依呀!说到底是你自己蠢!你说好笑不好笑!好玩不好玩!”听到这,荣徵端起咖啡朝他泼过去,可他把脸一偏躲过去,只是洒到了几点,也不生气,放下雪茄,嬉皮笑脸的说:“怎么?不敢开溜去找周毓?”
“你个混蛋!你说的是真的?”荣徵恼羞成怒,嚯的一下子攥住他的衣领,下死力拧紧,毫无防备的荣浩脸色由白变红,由红变紫,喘不过气来,双手胡乱想掰开掐着的手腕,拼命挣扎着却不得动弹,看见他青筋凸起,眼看要岔气,荣徵这才咬牙切齿的问。
“什么是不是真的!”荣浩猛地呼吸,咳嗽了几声,摊开一只手,发誓。
“还能有什么?”荣徵怒吼道。
“咳!我和周毓真的没什么!是你自己多想了!兄弟!”
“你……”拧紧眉头的荣徵用力的把他往后一推,只听到“噗通”掉地的声音,也不回头,转身离开,连拨了几个电话均是盲音,此时,已然是焦急万分,因为紧张,不由得加快了脚步,急吼吼的上了顶楼,早已准备妥当的阿民在直升机里等候。
“去大凉山!”荣徵三步并作两步踏上机舱,冷不丁的说。
“啊?不是要去香港吗?”阿民满脸疑问。
“去找周毓!快点!”荣徵并不多做解释,打开电脑搜寻资料。
“啊?哦!”不明就里的阿民也不多问。
查询当地所有的酒店都没周毓的名字,荣徵的心越拧越紧,他几乎能听到自己的心跳声……,想到她母亲过世,不知伤心成什么样,更是心急如焚,此刻,恨不得插上翅膀马上飞到大凉山,复又想起分手时她的欲言又止,又因误解几次碰见,自己那冷漠的态度,还在她最困难的时候……,咳! 不免叹息一声,既酸楚又忐忑,既心疼又惭愧,五味杂陈搅和在一起,如鲠在喉,不由自主的攥着手表,来回拨动,此时什么婚礼早已被抛到九霄云外。
过了两个多小时,当直升机在大凉山的上空缓缓降落,天已经黑尽,刚开机,老爷子的电话一个接着一个,一次比一次措辞更严厉,听那口气就差把他的脖子拧下来,可他顾不了那么多了,只说不会结婚的,具体的理由回去再详细解释。因为荣徵单方面取消婚礼,婚没结成,新郎跑了,在所有媒体和亲朋好友面前脸面尽失,无地自容,琦琦哭得梨花带雨,有看笑话的,指责的,好言劝慰的,幸灾乐祸的,作壁上观的,说风凉话的,讥笑图乐的,林林总总,乱成了一锅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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