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可真少见，除了极少数的关键会议必须到场，顾明熙在公司几乎是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现在居然会主动提出去客户公司。
顾明熙点了点头，淡声道：“之前的合同到期了，新合同因为几个待定事项签不下来，那边约我们过去开个会当面落实下来。老袁和秦华都不在，只能我去。”
这公司的三个股东各自负责自己擅长的领域，顾明熙主要是管技术这一块，至于外部如签约之类的活，基本是交由另外两个合伙人去做。袁成显上周去了国外处理她女儿惹出来货，归期未定，而秦华前天带了公司的主力团队去了外地出差，最快也要到下周才能回来，留下来的也就是一些新进的实习生，要么就是内向表达不行的老员工，所以眼前能出勤的，有且仅有坐镇公司的顾明熙了。
冉昊宸闻言便蹙起眉，不解地问道：“秦总出差前不是都已经敲定好了么，怎么突然又多了待定事项？”
有两天没来公司，他有点跟不上进度，先前就是因为知道顾明熙不爱出去，秦华才会特意把事情忙妥了才出差的，身为助理，冉昊宸当时还协助他整理了不少数据，原以为这合同就只等对方盖印签约了，冷不防又多出了这茬子，真是让人费劲。
“说是合同交到上面盖章时，那边的戚总给驳了回来。”顾明熙也不是很明白对方的意图，沉吟着道：“总之，我们下午先过去，看看那边到底是什么情况吧。”
一听到戚舒薇这个名字，冉昊宸顿时明白了什么，这女人上次就在寿司店放狠话要挟自己，难不成，这是她趁机公报私仇故意搞鬼？
越想越觉得就是这么一回事，不然好端端的，对方干嘛忽然要把已经拟定的合同驳回来？
顾明熙出去了，冉昊宸站在原处没动，薄唇紧紧地抿着，抿出了一条凌厉的直线。
下午，他跟着顾明熙如约到了成远公司。
很快有前台上前招呼，之前来了几次，彼此也算眼熟了，前台委婉地告诉他们公司高层还在开临时紧急会议，请他们先去会客厅稍等片刻。
顾明熙点了点头，没说什么，领着下属直接往会客厅的方向走。
一走进来，冉昊宸就下意识地往会议大厅的方向看过去，只可惜距离太远了，加上还有别的东西挡着，实在看不出那边有没有戚舒薇的身影。
正想着心事，身后忽然传来前台客气而恭敬声音，“小成总，戚总。”
冉昊宸身形一顿，下意识地侧头看过去。
戚舒薇随手将包递给前台交管，一抬头，不期然地对上了冉昊宸的蒙古刚。
两双眼睛对视之间，她缓缓地勾起嫣红的唇，嘴角露出意味深长的笑容，稍稍贴近了些身边的男子，附着耳小声说了几句话，。
成宪荃顺着她的目光看过去，眼睛先在冉昊宸的脸上停顿了几秒，很快就移到了顾明熙的身上，“哟，这不是左大少爷么？”
顾明熙听到身后这个吊儿郎当的声音，转过身，淡淡然地打了个招呼，“你好。”
他是左家前代掌权人左尚黎流落在外的私生子，习惯了随母姓，即使在认祖归宗后，他还是跟以前一样自称姓“顾”，但在豪门圈里的人，众人会看在左尚黎的面上称他为左少爷。
面对顾明熙的冷淡，成宪荃也不恼，咧着嘴笑着上前，“真难得啊，是什么风把您给吹到外面这儿来了？”
顾明熙看了他一眼，不动声色地掩住内心的厌恶，“……小事。”
一见到面前这对男女，他就不可避免地联想到先前在左欣玫办公室里看到的那些不雅照片，男。欢。女。爱虽然天经地义，但成宪荃结婚生子后还一直花名在外，顾明熙对这样不尊重婚姻的人实在提不起好感。
换成平常，他理都不会理这个人。
成宪荃见顾明熙一身正装打扮，身边又跟着几个下属，料想是来公司谈事情的，便用询问的眼神看向旁边的前台。
前台不敢耽误，连忙将事情原委解释了一遍，成宪荃竖气眼，骂咧咧地道：“我还以为是多大的事情，直接签约不就完了吗？还非得麻烦人家左少爷亲自走一趟……说，是谁哪个不长眼的驳回合同的！？”
戚舒薇表情顿时一僵，讪讪着道：“是我……”
没料到把情人揪出来了，成宪荃献媚不成反而傻了眼，话都说出来也不好再收回去，只得硬着头皮训下去，“Vera，这就是你的不对了，人家左少爷肯和我们公司合作，已经是给了我们成远天大的面子，有什么疑问可以等签了约再慢慢谈，何必把合同打回去？”
正文 180 果然是小朋友
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戚舒薇有点下不来台了，但这么多年的公关经验不是白积累的，很快扬起歉意的笑容，“真是对不起，这中间可能有点误会，我当时没马上签字，是因为对合同里新增的几个事项没了解透彻。本想着单独找赵经理沟通清楚的，不过他好像没弄懂我的意思，以为我要的是双方公司的人都在场，结果……就弄成了现在这样。”
冉昊宸眸光淡淡扫了她一眼，眼里带了些许嘲讽。虽然她态度诚恳，话也说得在情在理，但他却听得一阵反感。
赵经理是成远专门负责跟他们YC对接的人，身为秦华的助理，他先前也接触过不少次，这人给自己的印象还不错，忠厚踏实，做事也细心认真，戚舒薇轻描淡写的几句话就将祸丢给了下属背，明摆着就是欺负老实人不在现场。
不过，就算赵经理在现场，冉昊宸觉得照着眼前的局面，他估计也只能吃哑巴亏。
“不管是什么误会原因，我只看到了现在这个结果。”成宪荃严着脸，不遗余力地显摆自己身为太子爷的威风，胡口乱诌道：“先前我就特意交代过你了，要特别关照左少爷的YC，你都当耳边风了吧？”
戚舒薇暗骂了一声，面上还是维持得体的微笑，“是，确实是我疏忽了。”
“什么时候开会？”顾明熙没兴趣听成宪荃在那边扮红脸，看了看腕表，直言道：“我们赶时间，希望尽快把合同落实下来。”
“好的好的。”成宪荃对着顾明熙笑，扭头又去呵斥前台，“愣着干什么？去会议厅催下，想让左少爷等到什么时候？”
前台答了声是，连忙跑下去做事了。
场面因为成宪荃而变得有些紧张不安，原本闻声看过来的员工们见太子爷又在摆架发威了，纷纷收了目光埋头做事，再好奇也不敢再打量了。
成宪荃训完人后，转过脸讨好地看向顾明熙，“左少爷，他们估计还要一会才结束。不如你来我的办公室等吧，我那里刚来了点法国进口咖啡，一起喝杯？”
左家是X市百年的豪门望族，对喜欢靠人脉走捷径的成宪荃来说，顾明熙无疑是他最好的结交攀附对象。
然而顾明熙并不领情，语气仍是淡淡的，“不必，我们就在会客厅等。”
成宪荃见勉强不来，也就只好随他了，刚想陪着一起去会客厅，他爸的电话就打过来了，询问他刚刚和戚舒薇办事回来的结果。
事关公司机密，成宪荃当然不好当着公司人的面谈，和顾明熙寒暄了几句，后便带着戚舒薇匆匆回了办公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