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后面有人正用狼样的目光盯着自己，简惜澜努力地忽视他的目光，淡定地将睡衣换上，然后走过来问他，“论文呢？拿给我。”
冉昊宸脸臭臭的，默不吭声地将刚丢到一边的本本递给她。
简惜澜找了个位置坐下来，抱着笔记本飞快地浏览了一遍，然后点了点头，勉强给了个好评：“差强人意吧。”
虽然还不算十分满意，但能以他的水平能写出这样的，已经算不错了。
冉昊宸原本正躺在床上挺尸，闻言翻了个身，忿忿不平地说道，“什么叫差强人意，夸我一句会死么？”
简惜澜平静地看了他一眼，回得十分耿直：“那你就写出让我夸赞的水平啊。”
冉昊宸被噎得厉害，盯着她大眼瞪小眼地好一会都不出声。
简惜澜看了眼时间，还不到十点，起身将电脑放好，淡声叮嘱他，“我还要去处理些文件，你先睡吧。”
“不许去！”冉昊宸从床上跳起来，冲上去从后面抱住她的腰，无赖地嚷嚷着，“澡洗了，论文看完了，我也你也埋汰过了，难道不是应该轮到睡觉了么？”
简惜澜拧起眉，拍了拍他的手，低声喝道：“胡闹，快松手。”
他哼了哼，黏糊糊地撒娇：“你在公司忙的还不够多吗？今天晚上，你都还没跟我说几句话呢，就不能多给点时间陪陪我？”
简惜澜斜睨着他，“陪你做什么？你是小孩子么？需要我给你念睡前故事？”
冉昊宸语塞了下，挺起胸膛，理直气壮地申明自己的地位，“我是你老公。”
她有些无语，叹气着道：“冉昊宸，不要这么幼稚好不好？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粘人了？”
冉昊宸见她有松动的迹象，趁机将她拖回床上，强迫她跟自己一起躺下来，然后像八爪鱼似的紧紧抱住她。
他贴上她的耳侧，嘴里嘟嘟囔囔的，“你是我老婆，我不粘你还能粘谁？”
就他歪理最多。
台灯按灭了，屋子的光线暗下来，窗外一轮明月高高挂起。
简惜澜心里装着心事，久久都无法入睡。
耳边传来冉昊宸轻浅的呼吸声，她睁开眼，平静地看着头顶的天花板，脑子里不由自主地思索今晚发生在咖啡厅里的事。
她想，欠债总是要还钱的，这一次，就当是她给戚舒薇最后的偿还吧，以后，她再也不欠任何人的。
*****
“什么？”
古秘书面露诧异地望着简惜澜，以为自己听错了。
简惜澜低着头，语气平稳地重复：“那个案子，就按成远的意思来吧。”
古秘书皱起眉，百思不得其解，“您昨天不是还坚持要收购吗？怎么忽然之间就改变了主意？”
简惜澜沉默下来，神色有些难以琢磨。
过了好一会，她才淡声道：“没什么理由。今天成远应该会把合同送过来，到时候你拿过来给我签字就好。”
古秘书踌躇了一会，斟酌着请示道：“要不……等明天的董事会结束后再确定吧？”
“不用，我已经决定了。”见古秘书还想说什么，简惜澜直接制止了他，“这件事你不用管了。下去做事吧。
“……”
见此，古秘书也不好说什么，只好满腹疑惑地离开了办公室。
没多久，成远的人果然送了合同书过来，看着简惜澜毫不犹豫地在上面签下了她自己的名字，古秘书心情有些复杂。
这实在太奇怪了，以他对简惜澜的理解，她不可能会签下这个合同的，更别说还同意对方将利益分配的五五分改为了三七分。
将合同拿起来，古秘书神色凝肃地看了她一会，最后还是保持了沉默，转身出了办公室。
门关上后，简惜澜立即拨了戚舒薇的号码。
电话刚一接通，简惜澜没等对方出声，直接开口道：“我已经把合同签了。”
戚舒薇勾起唇，笑得得意而又轻佻，“谢了。以后，我们就是合作伙伴了。”
简惜澜也不拐弯抹角，开门见山道：“合同是签了，但这是一个开头，如果你们成远违反了上面任何一个条例，我们都有权单方面终止这份合作。”
“那是当然。”戚舒薇仍是笑着，媚媚地说道：“为了庆祝，我们成远这两天打算举办一个party，可以借此让双方的员工互相认识。到时候你也来呗，毕竟以后我们要经常碰面的。”
“随便你。不过不用预留我的份了，我不会去的。”
简惜澜淡漠地拒绝了，静了片刻，她凝声道：“戚舒薇，在美国留学时，你将我的创意占为己有，我当时选择了沉默，没有跟学校告发你的卑劣行为，不管你承不承认，我当时已经算是还过你一次了。这次是最后一次，我跟你之间的恩怨到此为止。”
“我懂，我明白你的意思。”戚舒薇轻笑了声，神色轻松地转动着手里的签字笔，由衷地称赞道，“简惜澜，虽然我过去到现在都很讨厌你，但我不得不承认，你确实是个很厉害的女人。”
“谢谢，不过我不需要你种人的承认。”
说完，简惜澜毫不犹豫地挂断了电话。
她忽然有些疲倦，起身站在落地窗前，眺望着远方的天际，沉思了良久，良久……
***
考试时间到了，教室里的人陆续将卷子交了上去。
收拾好自己的东西后，冉昊宸背着书包走了出来。
汤阳跟在后面，对着他的背影大呼小叫，“冉少，等下我。”
冉昊没理他，只是稍稍放慢了脚步脚步。
汤阳蹿到他的身边，勾住他的肩膀，嬉皮笑脸地问道，“准备放暑假了，你有什么打算？要不要去旅游？我和吕永说好了，下个月一起去九寨沟。”
冉昊宸对他的话题兴致缺缺的，不冷不淡地回了句：“没兴趣，你们自己去吧。”
“别啊，多几个人去才好玩。”汤阳殷勤地邀请他，“我们仨都不考研，这可是我们学生时代最后一次暑假了，眼看着还有一年就要各奔东西了，总得抓住最后的假期疯狂一把吧？”
“跟你们几个糙汉子有什么意思？”冉昊宸直言不讳，“我就是要去，也是跟我老婆一起。”
汤阳被激得哇哇大叫起来，“冉少，你重色轻友！”
冉昊宸没出声，只是用一个“你这不是废话的”眼神瞟了他一眼。
汤阳眼珠子转了转，调笑着道，“冉少，你说我们都认识三年了，总听你提起你老婆，什么时候把嫂夫人介绍给小弟门认识认识啊？”
冉昊宸不以为然，随口应着：“我老婆忙得很，没空赏脸见你们。”
汤阳嘿嘿笑了笑，其实他也是随口这么一提而已，他知道冉昊宸的老婆开了家公司，大小也算是个企业老总，他们这种没毕业的吊丝学生还真有点不好意思去结识，加上对方年纪又比他们都大了8.9岁，汤阳觉得这个代沟应该还是挺严重的。
走了一段路，汤阳忽然想起了件事情，讨好地放轻了音量，“冉少，下周一你有没有空？”
冉昊宸一听他这个语气，就知道要有求于自己的，警惕地斜睨着他，“你想干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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