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抱歉,”秦白阳笑了笑,“不管在哪个地方,单身汉总归是要比我这种拖家带口的多承担一些的。”
“我单身多出来的时间不是用来给你当替补的。”秦墨不耐烦地问道,“你这次要待多久?”
秦白阳看了床上的小家伙一眼,“嗯,不好说。”
秦墨敏锐地注意到了他的眼神,“怎么回事?谁在你房间里?”
“没事,只有一个可爱的小家伙。”秦白阳不由自主地微笑起来。
“怎么?难道你又搞出了一个私生子?”秦墨所有所思地垂下眼,“是男是女?要不要过继给我?”
秦白阳哭笑不得地摆摆手,“自己生去,趁你现在还生得出来。”
秦墨哼了一声,一脸不屑。
秦白阳在心底默默叹气,十几年过去了,秦墨的心结还没有打开。他虽然结婚比较早,但论起恋爱,秦墨比他早得多。秦墨在初中的时候便和一个名叫莫心雅的女孩陷入爱河,两人是众人艳羡的校园情侣,样貌能力俱是无可挑剔地般配,两人互相扶持帮助,携手一同走过青葱浪漫的校园时光。连秦老爷子也早早认可了这个儿媳妇,只等着莫心雅正式嫁进门来。
太过顺遂的人生里,打击与意外总是窥伺着你。一天,秦墨驾车和莫心雅外出发生了严重车祸,车被撞得在地上滚了两圈,所幸两人都还有意识,秦墨忍着腿上的剧痛帮她逃出车窗外,告诉她自己被卡住了,让她去取后备箱的千斤顶。后备箱盖已经被撞得弹开,在秦墨看来,她要做的事情很简单,去取出千斤顶,然后撑起车身,帮他逃出来。
可莫心雅却哭着退后,“秦墨,车子着火了……对不起,对不起……”她就这么哭着道歉,泪眼朦胧地看着他,一步步倒退着走远。
事后几句话就可以讲完的故事,当时秦墨的心情却很难想象。他幸运地没有死于车祸爆炸,却在这次车祸里失去了双腿和爱人的能力。
秦墨躺在医院的时候,莫心雅每天都来看望照顾,默默承受秦墨的冷眼和怒气,每时每刻都在虔诚地忏悔,并表示愿意一辈子照顾他。
在秦白阳看来,莫心雅已经做到了极致了。虽然她那时弃秦墨于不顾,可贪生怕死就是人的本性。将生命安全放在爱情之前,那是文艺作品里喜欢渲染的情怀,秦白阳并不支持,更不认为这是检验真爱的唯一标准。异位处之,如果被压在车下的是莫心雅,难道秦墨就一定会舍生忘死地去救人?
他没法将这句话对病床上脸色惨白的兄弟问出口,倒是秦老爷子终于看不下去,在莫心雅无数次哭着跑出病房后,带上秦白阳与秦墨进行了一次长谈。
“心雅是个好女孩,她没有做错任何事。”老爷子语重心长地道,“不要用过高的标准去要求你的爱人,这样只会两败俱伤。如果我现在问你,你会舍命救你的爱人吗?我相信你的答案是肯定的,所以你看轻并怨恨心雅。可是你看,如果一个月前我问心雅同样的问题,她也会发自内心地给出同样的答案,并坚信自己做得到。”
“我明白你的意思,”秦墨一脸不耐烦,“我当然知道她是个好女孩,把自己的安全看得比我的更重既不违法、也不违反道德,完全无可指摘。”他话锋一转,“就像长得丑一样,长得丑也不违法、也不违反道德,丑人一点错也没有,但你们会和长得丑的人谈恋爱结婚吗?”
老爷子被他哽得一时说不上话,秦白阳解围道:“我们只是不希望你因为一时的偏激,和心雅互相错过。”
“互相错过?”秦墨自嘲地笑了笑,“你是怕我错过她吧,毕竟我现在变成残废了,很难再找到和心雅一样优秀的女孩了,所以我应该珍惜,你们是这样想的吧?”
“……”谈话谈到这个地步,大家都无话可说了。
秦老爷子不再管秦墨的个人感情,完全采取放任自流的态度。直到老爷子因病去世,他都没有再催过秦墨一句,只在病床前让秦白阳和秦纵今后多照顾他们的弟弟和叔叔。
秦白阳几乎有些怜悯地看着这个血亲兄弟,“人在感情上应该更加开放和包容一些。你总是这种态度,就算有一个爱你大过命的人出现,连展现的机会都没有就被你的冷脸吓跑了。”
“那只能说这个人生命太不值钱了。”秦墨透过镜头意味深长地打量他,“你很少和我说这些,看起来你似乎是老树逢春、梅开二度了?”
秦白阳但笑不语。
“是刚才的'小家伙'吗?你这只老羊开始啃嫩草了?”秦墨嗤笑道。
秦白阳揉揉额头,“月月,你怎么可以这样说我?”
秦墨额头上的青筋一跳,“不要那样叫我!”他的怒气才刚冒了个头,一个幽怨的声音响起:“月月是谁?羊羊叔叔,你不是在工作吗?”
第17章 嫩草
“……”秦白阳摘下一只耳机,看向幽幽注视着他的小狐狸,“你不是在睡觉吗?”
“就算睡着了,我也有半边脑子惦记着你呢。”闻晋霖的一双大眼睛控诉地看着他,仿佛捉到他出轨似的。
秦白阳好笑地解释道,“月月是我弟弟的小名。”
“哦,”闻晋霖不好意思地抓抓头发,“那你帮我向月月叔叔说声抱歉,你们继续聊吧。”
秦白阳的视线转回到屏幕上,秦墨看向他的眼神仿佛看见他被鬼附了身,“男孩?”
秦白阳点点头,笑着道:“很意外吗?我自己都觉得不可思议。”
“哦没事,我不歧视同性恋,你人到中年性向觉醒也不是坏事。只是……”秦墨挑起眉毛调侃道:“羊羊叔叔?你这棵嫩草到底是有多嫩?幼儿园小朋友吗?羊羊哥哥,你可不要让我去警察局保释你哦。”
饶是阅历丰富如秦白阳,这时仍然有些不好意思,掩着嘴唇说:“和秦纵同年,很爱撒娇的小家伙。”
秦墨方才虽然那样问,但心里其实估计着那个“小家伙”怎么也该是个大学生了,没想到居然还是个高中生,眼神相当复杂。
“你也不用这么惊讶吧。”秦白阳摸摸嘴唇,“他马上就要成年了,再者,他虽然年龄小,心理上已经是个小大人了。”
“你不用向我解释,”秦墨打断他,“我比较关心的是秦纵的反应。你告诉他了吗?”
“暂时还没,”秦白阳的目光又投向床上的小狐狸,“但我感觉他离知道也不远了。”
“你们怎么认识的?他的来历清白吗?”秦墨垂眼想了一会儿,表情渐渐凝重起来,“王家那群疯子最近又有些动作,我刚刚清理了一个他们派来的看护。”
“他们一贯的输不起,有些小动作也正常。”秦白阳正色道,“除了你和几个亲信,没人知道我去了哪里,所以我这边你不用担心,倒是你自己要多注意安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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