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章 麦琪的礼物
秦白阳离开后，闻晋霖前所未有地忙了起来。与柴毅腾的合作自不用多说，拍戏中间休息的时间也被他用来背托福单词，如果见他在玩手机，肯定是在和秦白阳聊天，如果打开电脑，浏览的就是美国各所大学的官网。
地球另一边的秦白阳也不遑多让，一下飞机就被安排了各种密密麻麻的检查，几乎每天都在和医生约会，有时是去医院见，有时候是由医生过来家里，医生给出的结论比较一致，他的身体十分健康，颅内也并无淤血压迫神经之类的，恢复记忆是早晚的事情，只要多给于熟悉的刺激就行。他现在住的地方是婚前和父母住的老房子，父母去世后房子里只剩秦墨一个人，他又带着妻子搬了回来，方便照顾秦墨，也给这个大宅子增添点人气。这里是他度过人生大部分时间的地方，充满了各式各样的回忆，小时候玩耍过的院子，母亲亲手种下的合欢树，妻子买回来的古董书桌，摆着秦纵读书时候获得奖杯的陈列柜……太多太多，他几乎是一踏进院子门就感到亲切，亲切到眼眶发热有潸然泪下的冲动。他花了几天时间，像一个好奇的孩童在房子里进行一场小型的探险，仔仔细细研究房子的每一个角落，每一件物品，零碎的回忆像一片片雪花落下，慢慢填满过去的空白。
他经常会向秦墨和秦纵确认自己想起的事情是真实发生的，而不是幻觉或者臆想，两人都十分耐心并由衷为他的进展感到惊喜。秦墨打趣道：“照这个进度，你很快就可以回公司坐上以前的位置，让你儿子轻松点了。”
秦白阳犹豫了下说：“等我完全恢复记忆，我还是想回国内陪霖霖。”
秦墨愣了愣，貌似轻描淡写地提了一句，“我有次听他跟你打电话讲他准备考试很顺利，你不打算让他过来吗？美国这边的学术氛围好很多，对同性恋的宽容度也高，更加适合你们生活。”
“你说得没错，但霖霖毕竟从小在国内长大，亲人朋友都在那里，过来后可以说是举目无亲，还要努力适应这边的生活方式，实在太辛苦了。”秦白阳解释道，“再说，霖霖家就他一个孩子，被我这个跟他父母同年代的男人拐走不算，还远走到异国他乡，霖霖父母心里肯定也不踏实，总担心自己孩子受了欺负都无人诉苦。”
“……”秦墨沉默地看了自己的孪生兄弟片刻，“你是真的全心在为他考虑，难怪他也对你死心塌地。”
秦白阳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我年长这么多，他还这么小，我当然要多考虑一些。”
柴毅腾作为朋友的考虑其实和秦白阳很像，总觉得闻晋霖这么一走吃了大亏了。现在连女孩子都讲究独立，如果有谁为了男朋友抛弃一切背井离乡最后落的被抛弃，都不会有人同情，指挥骂她傻。“你决定为他背井离乡了？牺牲太大了吧！国外的生活可不是像美剧里那么有意思的，你一个土生土长的中国人过去，多难适应啊。”
“有什么牺牲啊？那边有排名更前的学校，更牛气的老师，更宽松的社会氛围，我过去怎么看都很好吧。”闻晋霖把单词书放下，“再说我还没出过国门，趁机出去看看新环境开拓眼界嘛。”
“中国这么大你还没看完呢！”柴毅腾不服气地问道，“我以前怎么没发现你是这么个奉献型人格啊？不说别的，凭什么是你跟着他去美国，为什么不是他随着你在国内定居呢？”
“他在那里有更多回忆，回到老家对他的恢复更好吧。”闻晋霖将单词书又翻过一页，“我这么年轻，在哪里都能很快适应，不会太困难。再说，他们家族产业的根基也在那儿，男人哪有不喜欢权力和事业的，之前送快递委屈他这么多年，也该让他扬眉吐气做做老板吧。我一个穷学生，工作都没有，跟着他这个有产阶级混不是太正常了吗？”
“唉？你怎么没工作啦？我们的影视事业不是事业吗？”柴毅腾心说你也太不拿我当事了，感情我给你发的不是工资是助学金啊？他还想理论两句，秦白阳的视频电话插了进来。
闻晋霖立刻对他摆摆手，起身找了个清静角落待着，接通了电话。
“霖霖，”秦白阳见他的背景是实验室，问道，“今天晚饭又在食堂吃的吗？”
闻晋霖摇摇头，笑着说：“昨天你不是给我发红包让我别总吃食堂了吗？我今天就点了豪华寿司套餐和柴毅腾他们一起吃的，他们让我转达对你的崇拜和感激。”
秦白阳满意地笑了，“待会儿再发一个，大冬天还是吃点热气腾腾的舒服。”
“哇，找个有钱男朋友这么爽的。”闻晋霖对着手机抛飞吻，“土豪么么哒！”
“这么简单就让你爽到了？”秦白阳将手机放在桌上立着，将睡衣扣子一颗颗解开，笑得有些不同寻常，“那这样呢？”
年长情人突然的开放让闻晋霖浑身一震，赶紧扭头看看四周，用两手将手机盖好防止窥屏，视线再回到手机上时，秦白阳刚刚披上衬衣，一个更大的红包已经到账。
“喂……”闻晋霖河豚似的鼓起脸，“你这样调戏我，以后可是会被加倍欺负回来的哦。”
“嗯，好。”秦白阳一边扣衬衣扣子一边点头应道，“随便你欺负。”
“哼，你就是吃定了我舍不得才这么讲。”两人腻歪到秦白阳开始刷牙，闻晋霖抱着头撒娇似的抱怨道，“背单词好枯燥啊！写申请材料好烦啊！我黑眼圈都出来啦！”
秦白阳手上的动作顿了顿，吐出泡沫正色道：“如果觉得辛苦就算了，你在国内等我回来，我们以后就在你所在的城市定居。”
“白羊羊你说什么傻话呢！”闻晋霖坐直身子，“我就是跟你抱怨一下释放下压力，你怎么能顺着我说呢？出国的事情虽然现在辛苦点，但想到以后有结婚证可以拿，再回国就是衣锦还乡的海归，多么值得。”
“你不是小海龟，你是小美人鱼。”秦白阳哄道。
“你看过我的广告啦？”闻晋霖眯着眼笑得开心。
“霖霖美人鱼是海里和陆地上最漂亮的生物了，王子虽然也想带着他回到陆地老家，住在自己的王国里，可是美人鱼在陆地行走脚会很痛，语言也有障碍。王子转念一想，自己的水性很好，国家也不需要打理，为什么不陪着小美人鱼回到海底世界呢？这样小美人鱼就可以和父母朋友待在一起，不用失去美丽的歌喉，不用忍受痛苦。”秦白阳极具磁性的声音缓缓道。
“……”每次秦白阳开始讲童话，不管是灰姑娘的12点魔法还是刚刚的小美人鱼，闻晋霖都被他的声音酥得骨头都充了气似的往上飘。他痴痴盯着屏幕上那个人，头发还没打理好乱乱的，嘴角还带着泡沫，五年里没怎么保养的皮肤还没白回来，眼角已经有了皱纹，可依然帅气迷人得让他移不开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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