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昊不自觉地摇了摇头。
袖手旁观?
不可能的事,就算他再为难,也不可能看着宫朔和林夭然对立而什么都不做。
“这不就得了,”林夭然勾了下嘴角:“免得他到时候难做,我这么做,也算是谢谢他这几年帮我这么多。”
司昊眼睛再次瞪圆了。
好一会儿才张了张嘴说:“你……你不是吧?”
林夭然拢了下被风吹下来的头发,又看了眼那个路口的人行道,说:“就是这么个情况,他对宫朔的感情,我早就察觉到了,之前有因为这件事,想过要和他……嗯,绝交,不过后来,被他给打破了,再加上,那个时候,还没有发生后来的事。不过现在已经不可能了,如果还和之前一样,他到时候只怕会真疯,现在么,还不算晚,你回去陪他吧,这些话不用跟他说了,他知道我这么做是为什么。”
司昊眼睛又瞪大了点,说:“他知道?”
林夭然点头。
“他知道,你还这么做,你这不是剜他的心吗!”
林夭然动了动嘴角:“是啊,剜心,这样不就不用纠结怎么做选择了吗,他做不出,就换我好了。”
司昊:“……”
他已经无法形容自己此时的心情了。
不管是苏一白还是林夭然,给他的感觉都是……怎么他妈的心思都这么深沉呢!
没完没了了还!
让不让人安安生生的过日子了啊!
☆、706 习惯就好
林夭然说完这些就没再看司昊,也没管他脸上那种纠结复杂又有点愤怒的表情,拦了个车,走了。
在铜雀台那会儿,因为事情还没有彻底解决,再加上宫朔和司辰风都在,她一时间也没有注意到那么多,更不可能会想那么多,可是,后面来的路上,她就什么都想明白了。
曲禾为什么会在宫朔的地盘上捅宫朔,自然是因为她。苏一白呢,他挡了这一刀,一是为了曲禾,如果曲禾真的伤了宫朔,那就算事后有她把这些事情全担了,宫朔也不会轻饶了曲禾。
还有一点就是,苏一白,他不想,不想宫朔受伤。
或者,可以这么说,他可以打宫朔,可以把他打的头破血流,甚至更严重一点儿,但是伤害宫朔的只能是他不能是别人。
这个别人,还包括她林夭然。
苏一白又跟她说,要让她收手。
可见,他压抑了这么多年,假装了这么多年的冷情,大抵是到极限了。
又或者是,在自己的一系列什么都不顾的折腾下,苏一白已经揭开了他自己对宫朔愤怒的面纱,那底下藏着的是一汪浓浓的亲情。
如果自己信任的人伤害了自己最亲近的人,伤人者和被伤者或许都不会那么痛苦,但是夹杂中间的那个一定会特别特别痛。
一如当初的她,苏一白对她而言,是很好很好的朋友。
那份纠结和懊恼以及悔恨痛苦,她经历过,生不如死,所以,还是不要让他经历了。
就当她忘恩负义不知好歹好了。
这样的话,苏一白和宫朔之间的裂痕,至少不会再大到难以弥补的程度。
她已经要抱憾终身了,又何必再拖苏一白下水呢。
顾卓阳她都放手了,苏一白也一样吧。
只要她在乎的人都过的好,她孤不孤单,没所谓的。
林夭然盯着窗外路两边光秃秃的枝桠,视线随着车的快速移动,漫无目的的飘着。
到了今天这一步,她觉得自己,总算是熬到了头。
呵,终于到了这一天。
怎么说呢,倒也没有想象中的那么轻松,累,心累,可心口一直压着的那块几乎要把她压的无法呼吸的大石头,不见了。
车子快要开到小区的时候,林夭然突然对司机说:“师傅,不去景苑小区了,去西城公墓。”
司机啊了一声。
林夭然追加了一句:“我给你双倍车费。”
司机一张脸顿时笑成了灿烂的花,说:“好嘞!”
林夭然走后,司昊并没有立刻就回病房,而是在外面站了好久,烟蒂都扔了一小堆,原本那张桀骜潇洒的俊脸,此时,也不知道是因为抽烟抽多了被烟雾熏得,还是因为林夭然的那一番话,总之,这张脸相当的不是那么回事。
越抽,司昊这张脸上的表情越诡异,最后,他把手里刚抽了几口的烟狠狠扔了下来,然后使劲踩了几脚,恶狠狠的骂了声:“操!”
又气呼呼的站了好一会儿,才把烟蒂都捡到了烟盒里,扔了。
回到病房的时候,苏一白伤口已经重新处理好了,此时正被医生和护士念叨。
医生的脸色别提多难看了。
苏一白也不吭声,连眉头都没蹙一下,不知道在想什么。听到开门声响,立马就抬头看了过来。
他先是看到了司昊,然后眼睛马上往他身后看去,他身后没有人,苏一白苏大少,脸上的表情终于舍得动一下了。
他盯着司昊:“她呢?”
司昊脸色比刚刚好多了,没再那么纠结阴鹜,不过,也说不上来是有多好看。
他没理苏一白,而是走到医生面前,问医生苏一白的情况。
“情况还算稳定,但是伤口经过二次缝合,可不能再乱动了,你看着他点,养伤呢,怎么能这么不听劝!”
司昊嗯了一声,又跟医生说了谢谢。
医生看了苏一白一眼,没再多说什么,出去了。
医生走后,司昊拉了张椅子,在病床边坐下了,却没有主动开口的打算。
苏一白又问了一句:“人呢!”
司昊啧了一声,抬头看着他,语气非常轻松的说:“走了。”
苏一白拧着眉:“我不是跟你说了让你拦下她的吗!”
他心情不好,非常的不好,所以说话的语气难免冲,态度也差的很。
司昊看着他,说:“她一个大活人,真要走,你觉得我能怎么拦得住她?她要大喊一声非礼,我还不得被人民群众扭到派出所去啊!”
苏一白对于他的插科打诨没有一丁点兴趣,只是死死的盯着他。
“嘿,”司昊不乐意了,说:“我说,苏大少,你啥意思啊,你这态度,是了解我啊,还是不了解她啊?”
苏一白深吸一口气,忍着气说:“你知不知道……”
司昊打断他的话说:“我知道。”
他看着苏一白又说:“可是小白,你要知道,你不是她,不能替她感受她所经历的,不能替她痛,不能替她恨,她要做什么,那都是她自己的事。”
说着,他垂下脑袋,盯着自己的手翻来覆去的看,像是要把手看出花来一样,整个人软趴趴的倒在椅子上,看上去非常的懒散和随意,就连再开口的语气也像是裹着晨起的慵懒,他说:“你关心她,担心她,这个谁都看得出来,也都知道。只不过,有时候,一个人她想要什么需要什么,只有她自己心里最清楚,当然啦,我也不是说你不了解她,我只是觉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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