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姐点头接过,看了看耿桦加的一条:在职期间提供食宿。他还在工资那条加了个零,备注:和武术教师一起。
杜姐无力:她居然吃到了万年单身狗的狗粮。
“行,那份合同模板明天给你,”杜姐不去多想了,反正保镖的工资从耿桦自己手里出,她只提供合同模板,具体他自己改吧,“你们早饭没吃吧,我带了几个小蛋糕,你们小区外一家店买的,吃完再出门。”
“谢谢杜姐。”耿桦拎着袋子拿进厨房,摆好盘端出来,他斯文矜持地捻起一个吃着,苏尔晔心想这位杜姐买的应当没问题吧,这儿的人对陌生人做的饭食实在是太信任了,她也不能墨守成规,要努力融入这里才对。她拿起这个松软极了的糕点轻轻~咬了一口,神奇的味道在舌尖炸开,甜而不腻,轻飘却绵实,有股鸡蛋的香,又不止,似乎还有点咸香,真是出乎意料的美味,她三两口吞下,忍不住又拿了一个,和耿桦解决了两盘十来个酒盅大小的糕点。
耿桦拿了剧本,余才良把它放进双肩包里重新背上,杜姐翻开手机备忘录给耿桦看:“五套衣服,包括内衣对吧,你确定不自己陪她?”她压低声音:“话说这妹子你从哪拐来的啊?南方姑娘啊这么温柔,她真会武术吗那照片还真挺震撼的。”
“嗯,她南方的。”耿桦突然想起,如果苏尔晔真是穿越的,那她就是凭空出现的一个人,没有身份证没有任何社会记录的实实在在的黑户,他带上门一把拉过苏尔晔,快步走到楼梯口:“你和别人讲过自己怎么来到这个地方的吗?”
“没有,”苏尔晔被他的紧张感染,担心地凑近:“有问题吗?”
“没有,你记住了,千万不要和别人说这件事,任何人。”耿桦想了想,他又问:“你在伒朝还有亲人吗?”
“不知道,我儿时逃难和家人离散了。”
耿桦若有所思,他点点头:“今天杜姐带你买衣服,你若看不懂,全权交给她就好了。”
苏尔晔乖巧应是,两人从拐角走出,余才良笑得一脸褶子,杜姐轻咳了声:“要不要这么腻……走吧,小苏,杜姐带你去挑衣服!”她挽住苏尔晔把她拉去电梯前,“你身上这一套是森女风吗?我看着像麻布,好像有些暗绣,就是款式有点奇怪,像是古装,那个,叫什么短打……”
苏尔晔愿意的话,她能和任何人熟络起来,她言笑晏晏,和杜姐相谈甚欢,不懂的东西她就一门心思听着杜姐天空海阔地讲,她对这个地方越来越好奇,繁华至此,平和至此,她想到耿桦给自己的历史书,决定回去就翻。
杜姐开了车,四人上车,耿桦坐了后座,苏尔晔紧跟着他,余才良就被挤到了副座。
苏尔晔学着耿桦系上安全带,透过茶色玻璃看外面飞驰而过的风景,突然,前方传来一阵乐声,苏尔晔强自按捺,不露出土包子般的表情,双目灼灼地盯着那闪光的黑色板子,乐声淡去,一道轻柔的女声响起……听不懂,苏尔晔动动耳朵,多费了几分心神去听,还是听不懂,这应当是别国语言。她定睛看那行反复滑行的字,其上有些字符和耿桦交予自己学习的板子里的一些有相似之处,她十分惊奇,别国语言竟然如此盛行,听了一路异国的歌曲,杜姐在影视城旁一处宾馆把耿桦和余才良放下,自己继续载着苏尔晔去市中心挑衣服。
“在富华宾馆3楼306室,”余才良翻了翻手机,和耿桦一起走向剧组扎堆的宾馆群,“桦哥,是瞿副导演跟你联系的?他怎么老给你塞这种角色?”
他掰着手指细数瞿副导的斑斑劣迹:“最近害你绝食到饿晕的角色,那个腿疾的清洁工,还有好几次他推荐给别组的,那个倒霉特工,那个……”他站在电梯前长叹口气,“桦哥你上点心吧,你这么演图个什么呢,又没名又没钱的,搞得自己这么累。”
在他们头顶的306室里,《暗杀》剧组的导演正在发脾气,他抓了抓有了花斑的乱发,唰唰翻了下剧本,啪一下拍在桌上:“瞿尚,你找的替补都是些什么人啊!你知不知道剧组缺钱啊,你浪费一天你好意思吗?一个男N号,随便找个群特也能演,你再这么不靠谱我跟你说你也别来了!”
“蔡导消消气消消气,这回我跟你拍胸脯保证,这人绝对靠谱,要不是前几天他在拍别的来不了这,我怎么都是找他的呀!”瞿尚在心里翻了个白眼,随便找个群特?真要随便他才是在剧组里待不下去了,看看这是谁更重视,日理万机的大导演踢了吃不了苦的加塞的亲自来选小配角!
作者有话要说: 尝试了下段落空格,看着似乎舒服了一点,没空格的时候大段大段挤在一起有点眼花……^_^如果喜欢或有意见多多评论呀小天使们^^
☆、哑巴莫非
4哑巴莫非
电梯到三楼,余才良在门口等,耿桦自己去敲门,才响了一声,门就迫不及待地开了,瞿尚笑容满面地走过来:“你终于来了。”
“瞿副导好。”耿桦视线落在屋里冷着脸侧坐在桌前的中年男人身上,瞿尚面色一苦,微微做了个耸肩的动作,把耿桦带过去热情介绍:“这是蔡导,知名导演,现在在拍摄《暗杀》。蔡导,这是耿桦,来试莫非的角色。”
“你好。”蔡导抬抬下巴,他平息了下怒气,年轻人斯文平稳,就是五官太精致,像偶像剧那挂的,他随意地瞥过去:“说说你对莫非的理解。”
耿桦略微惊讶,这位导演对配角还蛮认真,他组织了下语言:“可怜人,”蔡导点头,毋庸置疑,莫非的一生都由悲剧组成。
“暗杀这部剧有很多人性的闪光点,莫非是其中一个,他是崖缝里长出的杂草,命运对他越不公,他越顽强,他勉强或者说苟且活着,内心始终没失掉一份善良,他给幼时的主角带去了温暖,这样,他最后自愿的求死就显得更……显眼?突出反派的罪恶。”
不错,蔡导眼里染上笑意,理解不算深,但对角色有这番见解就可以说明他挺认真,有时候认真就能破解很多麻烦。
“你试一下第七场第六幕戏。”
莫非戏份很少,耿桦瞬间想起了是哪幕戏,是中年莫非施恩男主幼时的那幕,村里所有的小孩都怕哑巴的莫非,莫非一走近,一群一起玩的孩子哄然散去,只剩被堵在中间的邋遢小孩,莫非笑容满面,呜呜叫着把怀里的馒头递过去,邋遢小孩也害怕,但饿地狠了,他还是犹疑着去拿了。
瞿尚翻到那页,不由抹了把虚汗,幸好耿桦有空了,这换一个戏不够好的群特,说不定得连累他被蔡导骂到狗血淋头。
耿桦应了一声,他滚动了下喉结,双眼睁地极大,从喉咙深处发出另人略微不舒服的呜呜声,他的步伐有些不协调,是有些旧伤,莫非式的傻笑在耿桦没画妆的脸上也没有违和感。
蔡导仔细看着,心中难抑震惊,他在一个二十几的年轻人身上看到了五六十岁老戏骨的功力?要知道,跨年龄和演出哑巴不出戏已经是巨大的难点了,他还能看出内心戏,更何况这么短暂的时间已经入戏。说实话,看着耿桦的脸,他居然有短暂的惋惜,这去演个一番绰绰有余了,拿来演莫非反有些大材小用,转瞬他自己安慰自己,耿桦幸好遇见的是他的《暗杀》,换一个导演估计得现场压他的戏了,一个小配角的戏把主角压过了算个什么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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