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起孙老，他的神色很恭敬。
薛芷夏对门卫致谢之后，就拉着傅凉旭坐上电梯，然后敲响了孙老的办公室门。
里面那个声音像是早就知道他们会来，气定神闲地说了一句“请进”，就打开了办公室的电控大门。
“孙老，我来了。”
薛芷夏还是微微有些紧张，她不知道自己手里拿着的那个东西，是不是孙老真正会喜欢的，她第一次对自己的设计有了些怀疑，然后带着傅凉旭轻轻走了进去。
“你都已经完成了么？”
孙老看向薛芷夏，说实话，他也是有些紧张的，之前听景钰对薛芷夏近况的描述，他就在想，自己是不是真的做错了什么事情，把好好一个孩子逼成这样？
“我完成的只是初稿。”拉着傅凉旭的那只手已经开始发汗了，傅凉旭感觉到了之后，用力地握了一下她的手，算是给她鼓励。
她这种表现搞得自己也有一些紧张了，不知所措。
孙老听了薛芷夏的话，点了点头。
今天她一出现在门口，他就已经重新燃起了某种希望。这个女孩能做到的事情，就是不会让他失望，所以他才选择给她足够的时间，并且相信她。
“对于你来说，完成了初稿，就相当于完成了全部了。”
孙老很满意，“你准备好了么？把这些作品展示给我看的样子？芷夏，你知道我有多期待你的作品，也知道我等了有多久。”
不知道为什么，看到孙老这种期待满满的样子，她突然觉得不那么紧张了，有人信任着自己，对于薛芷夏来说，这就是她的力量来源。
所以她深呼吸了一口，然后对孙老郑重说：“我只能够说，我已经竭尽我的全力，让我这次的作品趋于完美。”可能是被傅凉旭影响的原因，她觉得人在适当的时候狂妄一下，竟然也变得不那么讨厌了，反而是一种自信。
她走上前，把手里的文件袋交给了孙老。
办公室里面的几个人都屏住了呼吸，孙老努力控制住自己的手，想用一个尽量平缓的速度，把这个文件袋完整地打开，看看里面的东西们。
薛芷夏就这么眼睛一动不动地看着孙老，看着他慢慢地打开文件袋，在慢慢地看着里面的东西，一张一张地翻阅着，脸上表情没有一丝松动，就这么看着薛芷夏一笔一笔画的东西。
文件袋里面一共有七张图纸。
这是薛芷夏这几天的成果，但是她并没有丢下任何一张纸，而是在这七张图纸上一笔一笔地画出自己想要的线条，在最后一天的时候，再全部整合起来。
傅凉旭也在观察着孙老的表情，但是发现他真的没有什么变化。
毕竟是经历了几十年风风雨雨的老江湖，孙老的喜怒哀乐自然也不会这么轻易地表现在脸上，而是暗含在自己心中。
也许还有一种可能，那就是薛芷夏的设计不够出彩，以至于不能够引起孙老的兴趣，表情自然也不会有什么大的变化。
可是如果是这样的结果，也对薛芷夏太过于残忍了一点吧？
傅凉旭暗暗地咬了一下嘴唇，然后用余光看了一下薛芷夏的脸。
女人的脸上十分平静。好像正在等待着的不是一个结果，而是哪家餐馆里面的一道餐点，所以她也在静静期待着。
到了这一步，如果再说自己紧张就是假的了。
因为每一个人都渴望被认同，看着别人要对自己的作品做出一个评定，所有人都希望能够得到一个好的评价，变成了野心家。
孙老看完了之后，把手里的图纸一张一张地放好，然后神色凝重地对薛芷夏说：“芷夏，我这边只有一个问题，希望你如实地回答我，不然我们之间的合作就没有办法继续。”
他的语速很缓慢，以至于薛芷夏莫名地失落起来。
她好像看明白了，孙老并没有因为文件袋里面的那些图纸动心，好像因为这个而变得十分凝重，让薛芷夏仿佛知道结果。
“孙老，其实您可以再考虑考虑，有些作品的意义并不能通过眼睛观看就发现。”傅凉旭有些急了，他没想到孙老竟然真的会拒绝薛芷夏的作品，一时间没忍住说了出来。
“作品的意义？”
孙老笑了，“你知道什么是作品的意义么？如果不知道的话，你有什么权利可以说出这样的话？既是我公司的产品，我当然要通过眼睛看它是否合格。”
正文 第190章 协商
他这话好像说得已经很明显了，薛芷夏这一次的作品，并不是合格的作品。
薛芷夏从孙老的话里面听出了这种意思，然后脸色苍白地开口了：“您说吧，你想问什么问题。”
这个问题算是最后一博。
因为只有这个问题的答案，或许能够在孙老这里有什么转机出现，只要有这样的可能性存在，薛芷夏就不可能放弃。
所以她一定会牢牢抓住机会。
傅凉旭似乎还想说什么，但是被薛芷夏迅速地阻止了。
她对孙老抱歉地笑了笑，再次说了一句：“请您说吧，不管是什么问题我都会回答的，只要是我能够回答得上来的。”
孙老点了点头，目光深沉地看着薛芷夏，然后轻轻地说出了几个字：“出价多少？”
他把这几个字说出来的时候，语速也放得很慢，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是下了一个大决定。
薛芷夏一下子没有反应过来，怔怔地看着孙老。
傅凉旭先是皱着眉头，现在听了这句话，突然一个没忍住，绽放出了一个笑容：“孙老，你的意思是……”
他想问，是不是通过了？
“如果出价太高，我可不能保证我们集团有足够的财力能够买下这个作品的设计权。”孙老还是一本正经地说着这些话。
虽然薛芷夏属于他们集团，但是她始终是独立的设计师。
刚才他做出的种种反应，都是想吓一吓这对夫妻。
虽然他也知道薛芷夏这个过程很辛苦，但是傅凉旭老是拿这个借口请各种各样的假，甚至还威胁他们，拉长他们的整个发布时间线，所以他才想着开始一定要装出非常失望的样子。
孙老的个性里面本来就比较淘气，老了更是如此，总想着跟薛芷夏和傅凉旭开个玩笑，现在看来，自己的玩笑话还是十分成功的。
何况他从一开始就打算，不管薛芷夏这次设计的作品怎么样，他都会在最后表示出对她的一种鼓励，因为他也知道薛芷夏现在经历着多么困难的阶段，所以一定程度上对她放宽。
薛芷夏明显是一个潜力股。所以，如果她现在遇到了难关，孙老能做的就只有等待。
他知道自己现在最重要的就是给她信任和耐心，帮助她慢慢克服这个阶段，才是他们应该做的事情。
但是薛芷夏这次的这个主题，实在是让他太过于惊喜，甚至是让自己一瞬间变得狂喜起来，他也是费了很大的力气，才让自己的表情不发生一丝一毫的变化，可见薛芷夏的功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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