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很快,薛芷夏完全没办法再在这个房间待下去了,多一秒都是折磨。
薛芷夏只是租了一个临时的,研究生的房间,简陋得有些可怕了。但是至少很适合她。
说来跟任何一个研究生的校外出租房一样,八楼,整栋楼最高十层,二十平米的屋子,书桌和电脑,一张最为简化的床。
最显眼的是大大小小的书,堆在各个角落,无声地宣示这它们的主权。
唯一不同的是,天花板中心有一个拳头大小的破洞,起初薛芷夏以为只是房东修缮不力,被几次搪塞之后,也就没往心里去。
但是空洞渐渐开始变化了,在薛芷夏至少搬进来之后,逐渐出现了向四周蔓延的细小纹路。
“怪渗人的,不觉得么?”
傅凉沁来看她的时候,也不止一次地抱怨,“看起来像一只人的眼睛。”
薛芷夏翻着厚厚的设计学全本,不以为然。
“那有什么办法,房东都不管,难道我还要自己掏钱把它修好?”说罢又看了一眼天花板,小声嘀咕,“不过也真是越来越大了,万一塌了怎么办……”
那天晚上,就出现了让薛芷夏措手不及的事情。
天花板漏水了。
她自己气冲冲地跑到楼上兴师问罪,应门的却是个小女孩儿的声音,吸着鼻涕,怯生生地:“阿姨,妈妈上班去了,你有什么事儿,等妈妈回来再说……”
对独自在家的小孩子,薛芷夏一肚子气无法撒,只能把门重重拍三下,拔高声线:“一个人在家的话,不要往地板上泼水!你妈很难打扫的知不知道!”
说完便蹬蹬蹬蹬地下了楼。
最近薛芷夏自己也已经变得有些暴躁了,因为傅凉旭的设计老是不满意了。
也没听女孩儿的声音在他身后,带了点儿委屈:“我没有往地板上泼水……”
夜更深的时候,滴滴答答的水声让薛芷夏翻来覆去都无法入睡。“搞什么……这家人都不管管这孩子的么?”她在心里焦躁地嘀咕。
渐渐地,水声像是听到了她的抱怨,示威一样加快节奏,滴答滴答滴答,彻底把薛芷夏搞得心浮气躁。
“还有完没完了!”她一个翻身从床上起来,正准备再去楼上兴师问罪的时候,空气中突然的腥气让他一愣,“什么东西……”
匆忙下了床,穿上拖鞋,踩着已经在地板上积了薄薄一层的水,摸索着走到房间门口关灯。
室内骤亮让薛芷夏下意识地闭上双眼,再睁开眼睛时,眼前的景象差点没让他惊愕得咬住自己的舌头!
天花板上滴漏的哪里是什么水!猩红黏、腻的液体从顶上一滴一滴渗下来,在地板上积成了一滩红河!
再加上这浓重的腥气,分明是血!
薛芷夏瞬间腿软了,扶着墙给自己的身体找到支撑点才勉强不倒下去,他战战兢兢地望向天花板那个黑洞的位置,所有的血都是从那里出现的,一点一点蔓延扩大,像是谁狰狞的伤口。
薛芷夏看呆了。
那个黑洞突然发出咿咿呀呀的声音,如同有了神识一般,又是一阵让人恐惧的哼声,再后来,变成长长的一声叹息。
就在薛芷夏觉得这一切都快要结束的时候,那个黑洞——猛然睁开了眼睛,带着浓烈的恨意,鲜血淋漓地凝视着薛芷夏!
她惊叫一声,纵然 多年,也无法承受住这种诡异至极的场景,瞬间就靠着墙晕死过去。
视线一黑的瞬间,巨大的恐惧感中莫名又生出了一丝熟悉。
这是谁的眼睛……为什么,让人觉得并不陌生?
好像很久很久以前,又或者是不久之前,曾见过这样的眼神。
等薛芷夏再醒来时,地狱一般的一切都像抽丝一般远去了。
此刻他并不是晕倒在墙边,而是好好地待在床上,连睡前的被子都没有改变半分;那个洞也停止了滴下液体,安安静静的,像一双无声的眼睛。
像一只眼睛?
这下薛芷夏苦笑了,好你个傅凉沁,白天一句话害我晚上做噩梦。
不过……我到底是什么时候睡着的呢?
看起来这个东西, 是压力太大才出现的吧,可是薛芷夏自己抑制不了了。
她正努力回忆着,被一下子炸开的手机铃声吓了个半死。
寻声找手机的时候,她不由得苦笑了一下——自己果然是一点没变。
以前孙老就说过,她的性子浮躁,又喜欢新鲜刺激的东西,不适宜继续在设计这条路上走下去。
就连设计学的研究生,自己都考了整整三次才得以通过,为此还被傅凉沁明着暗着地嘲笑了好久。
电话那头的声音一点不比手机铃声小,是景钰打来的,他的大嗓门震得薛芷夏耳膜打疼:“我说薛芷夏!才上班几天?你就迟到,你还想不想拿工资了!
还有,你知道我外公骂了你多久么!这都中午了大哥!你想睡觉也没有 赖床的吧!你再不来,公司的大楼都得被他拆了!”
连珠炮似的一段话让薛芷夏手忙脚乱,她慌忙抬头向桌上的电子表看过去,在心里爆了句粗口,立马就从床上翻身起来。
等冲出房门时,却不由自主地被楼道里的两个身影拖住了脚步。
一个七八岁的小女孩带着一个四五岁的小男孩坐在楼梯上,俩人占满了一级下行的楼梯,正乖巧地看着书。
薛芷夏正想着怎么从他俩头上跨过去,小女孩冲小男孩说了一句话:“弟弟,你知道妈妈昨天晚上什么时候回来的么?”
声音像极了昨天的敲门时回答的那个。
“不知道……”男孩奶声奶气地回答,
“昨天等到很晚的时候,也没有等到妈妈。”像是感觉到什么,他往后看了一眼,看到准备下楼却停住的薛芷夏,赶紧起身,拉了拉女孩的辫子,“姐姐,有人要下去,让一下。”
女孩也回头看了薛芷夏一眼,再扭头给了男孩一个秘密的眼神,这才从地上起来,让出一条路。
不知道出于怎样的心理,薛芷夏本想找小女孩说上一两句话,但低头一瞥手表上的时间,只能往楼下加速冲刺。
“姐姐……”小男孩好像有些惊讶。
“嘘!”小女孩伸出食指,“这是秘密啊!
薛芷夏没有打开的房间里面,坐着一个男人。
薛芷夏总是觉得,这个房间里面,有什么东西不对劲儿,可是傅凉旭的设计还没有下落。
所以她只能够在这个房间里面,尽力完成需要完成的一切事情。
终于成型了一部分的时候,傅凉旭这时候才慢慢的打电话过来了:“薛芷夏,你住在哪儿?”
薛芷夏开始没有想到什么,就报了自己的地址,剩下傅凉旭哈哈大笑。
“你知道么?你住的那屋子。是一个鬼屋!有什么奇怪的事情,也是正常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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