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菲菲用一种你别以为我不知道的表情看着江柔,朝舞台上努了努嘴:“聂希泽啊,你们俩互相喜欢,在班里已经不是个秘密了。”
……
江柔脱口道:“我怎么不知道?”
叶菲菲仔细分辨着江柔的表情,推了她一下:“不是吧,你真的不喜欢聂希泽?那你干嘛成天跟他在一起?而且他从来不跟别人废话的,也就对你有点好脸色。”
江柔这个锅背得很是冤枉。
她欲哭无泪:“和我成天在一起的人难道不是你?虽然聂希泽这种不喜欢嘚瑟的小白脸我是挺待见的,可还没到那一步。”
“哦?那你喜欢什么样的?”叶菲菲见她坦诚,反倒不怀疑了,她说,“我哥那样的如何?未来妥妥的商界精英。”
江柔摇头不语,她不想骗叶菲菲,有些话还是选择不说的好。
……
一曲终了,台下响起掌声,江柔想起聂希泽在上台表演前跟她说一会儿有事让她去后台找他。
她起身跟叶菲菲说了声,后者一脸坏笑:“所以这是落花有情流水无意咯?”
江柔:“……你是不是电视剧看多了?”
江柔去后台找聂希泽,刚好撞上女主持报完幕回到后台。
她正在跟聂希泽搭讪。
“你是在哪个老师家学的钢琴?我觉得比我的老师教得好哎。”
聂希泽半靠在后台的化妆桌边上,这时候抬眼看了看手表,不咸不淡地回了一句:“跟老师没关系。”
……
江柔走过去喊他:“聂希泽。”
聂希泽直起身子,大步朝江柔走过去:“走吧。”
江柔习惯了他这副匆忙的样子,事实上,自从上次听李明恺说过那些事之后,她对聂希泽已经尽可能宽容了。
她随聂希泽离开。
“今天又有什么事需要我帮忙?”江柔问他,一边觉得自己可能是上辈子欠了聂希泽的。
聂希泽说:“我还有两个小时时间,来得及去医院。”
江柔愣了愣神,左右张望,说:“你要带流浪猫去做绝育吗?猫呢,难道我们现在去逮?”
聂希泽没好气地看着江柔:“我约了医生,给人看病的。”
“你生病了?”
“是你。”聂希泽说,“你是不是自己看不见你那耳朵?还能看么。”
……
江柔下意识伸手去摸,被聂希泽不客气地一巴掌打开:“行了,脏不脏啊。”
“看不出来,你还蛮知恩图报的嘛。”
江柔一巴掌拍在聂希泽的肩膀上,后者没料到她人这么小,力道这么大,居然被推了个趔趄。
“喂!”聂希泽龇牙咧嘴地说,“你怎么这么大劲儿啊。”
江柔听他说话都会带儿话音了,噗嗤一声笑出来:“我俩果然是在一块厮混久了,怪不得他们瞎传我们的八卦。”
“什么八卦?”聂希泽看向江柔。
“还能有什么?我喜欢你你喜欢我之类。”江柔耸肩,“不过聂希泽,我俩呢,朋友有的做,那方面……没可能。你要是对我没心思那最好,要是有,朋友也没得做。”
聂希泽没什么所谓,说:“我早猜到他们会乱说。我自己也是这个意思,我觉得你这个人不错,简单交个朋友,没想过其他的。”
“那就是达成共识了?”
江柔笑起来,伸手又要招呼到他肩头,被聂希泽敏捷地躲开了。
聂希泽约的医生是兽医李医生介绍给他的,江柔得知的时候满脸警惕地看着他:“你确定他是治人的?”
“废话。”聂希泽把她推进去,“陈医生,交给你了。”
陈医生给江柔做了检查,明确告诉她她不适合打耳洞。
“疤痕体质,且易过敏。小姑娘,就算现在你这个伤口愈合,也会留下疤痕了。”
江柔想了想,说:“那你帮我把耳堵去掉以后,我就不留耳洞了。该怎么治怎么治吧。”
有些事情其实强求不来。
江柔淡淡地想,以伤害自己去讨好别人实在是得不偿失。
陈医生点点头,给江柔开了药和点滴。
“今天有点晚了,你明天放学以后过来打点滴吧。”
“好,谢谢您。”
他们结束得早,不到一个小时就从医院回去了。
这时候联欢会还没有结束。
两人都对联欢会没有什么兴趣,他们在足球场外的跑道上一圈一圈地走着。
聂希泽说:“我其实,知道你以前的事。”顿了顿,解释道,“是这样,我家里的情况比较特殊,从小到大,我身边所有朋友都会被我家里人……”
江柔不觉有异,说:“被调查是吧。”
“嗯,你会觉得被冒犯吗。”
“还好。”江柔裹了裹身上的衣服,说,“我也从李明恺那里听来了你小时候的事。这样挺好的,省得我们以后聊天还有什么顾忌,怕碰着对方心里的伤口什么的。其实我,自己已经看得很开了。”
“我也是。”聂希泽偏头说,“你要是冷的话我们找个教室坐一会儿?”
“不用,跑步吧,跑跑就暖和了。”
两人在傍晚的跑道上小跑起来,江柔腿短,聂希泽就着她的步子慢悠悠地踏步……
江柔问他:“你家人为什么那么对你?”
聂希泽说:“我不知道。但我哥也是这么过来的,他甚至比我还辛苦。我爸走得早,我妈拉扯我跟我哥不容易。”
“你哥都成材了,对你还这么严苛啊。”
“她希望我们两个都能接手我们家的公司。”
江柔说:“那你呢,你自己喜欢做什么?”
聂希泽说:“我小时候的梦想,是做一名海洋生物学家。现在看来,希望很渺茫了。我哥他以前想做一名摄影师的,可还是为了家族的企业做了牺牲。”
“挺没劲的。”江柔说,“如果不能为自己喜欢的事情做努力,跟没活过一样。”
聂希泽偏头看江柔,月光下她的面庞带着朦胧的美。
他轻声问:“你喜欢做什么?”
江柔抬头对着聂希泽笑:“我要当警|察啊。”
聂希泽一愣。
“警察多帅啊。”江柔笑起来,说,“最好是刑警,专门惩治那些不法之徒。”
她说起这些,不免想到印尼一家人和关柳,于是说:“我是希望,能不愧对一些虽然不是警|察,但仍然奋斗在一线的人。”
那个晚上,他们聊了很多。很多话被冷风吹散,也有很多落在心里。
生了根,发了芽,等待乘风而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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