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听她的回答，奕歆就已经知道是这个结果了。只是单纯的觉得女生之间的关系应该很好，抱着一丝希望问的。
“怎么突然问起她了？”程宇晴反问道。
奕歆摇了摇头：“没什么，随便问问。”
接下来的每天几乎都是这样过的，早上起来到医院看看秦煜浩，医生会定期的来给他检查，前些日子，做了几次化疗，但是效果都不是很大。
这段时间，奕歆是吃不好也睡不好。时时刻刻的担心着。
拿去许久没有看过的手机，上面有几个未接电话，都是郑云昊的。因为来之前只是父母打了声招呼，朋友什么的，像杨晓玲他们奕歆谁也没有告诉。
奕歆看了看手机，还是决定先不打回去，一来国际漫游，二来也不知道说什么。
刚要收起手机，手机就响了。还是郑云昊。
奕歆犹豫了一下，接起了电话。
“你终于接电话了，我还以为你出了什么事呢，担心死我了，你知不知道。”电话一接通，郑云昊就着急的说道，说完松了一口气。
奕歆歉声道：“抱歉，让你担心了，我没什么我很好。”
“你在哪呢，怎么都不接电话？”
“我……我在国外，这几天比较忙，没有看手机。”奕歆犹豫了一下，说道。
“国外？你去国外做什么？”电话那头不解道。
奕歆想了想，叹了一口气，把这几天发生的事，简要地说了一下。
说完，郑云昊沉默了几秒，才重新开口道：“秦煜浩，现在怎么样了？”
“现在还好。”
“嗯，那就好。”
“嗯。”
“你也要好好照顾自己，听到没有。”
“嗯，放心吧。”
挂了电话，奕歆离开了医院，在洛杉矶的街头游荡着。闻多了医院的消毒水的味道，出来透透气。
在这陌生的街道上，陌生的人群，陌生的建筑，丝毫没有影响奕歆的脚步，奕歆根本没有在意会不会迷路。只是不想停下来。
阳光照射过来，没有感觉很炙热，却是恰如其分地温暖，这种温暖很舒服，刚刚好。奕歆顿时感觉心情都变好了许多。
路边有人拿着吉他在唱歌，有人在表演着什么，还有一些精致的小摊，还有一些街头涂鸦，街头激吻。外国人大多都崇尚自由。奕歆想着，那些金发碧眼的人，也许就是另一个维度的他们吧。
在医院附近兜兜转转，静静的看着眼前的城市，眼前的人们。时间渐渐流逝。心洁，会不会在这座城市，她静静地想着。
又过了几天，时间好像悄无声息地一扫而过，秦煜浩清醒了过来，只是还没能开口说话，看到奕歆，并没有多大的惊喜，脸上一副我很好的表情。
奕歆看着他清醒，拼命地想忍住泪水，不在他面前落下。他的手动了动，因为没有力气，只看见几根手指轻轻的动了一下。奕歆抓住他的手，把他按在自己脸上，让他感受到自己的温度。
她久久都没有说话，只是一直静静地看着他。
秦煜浩嘴巴动了动，奕歆俯下身子，想听清他想说什么。
隐约的听到了“对不起”三个字。
她看着秦煜浩：“煜浩，该说对不起的人是我，对不起，要不是因为我，你也不会变成这样，如果当初知道，我的离开所要付出的代价是现在这样，我一定会想尽办法，留在你身边。对不起，我好后悔。”
“你放心，从现在开始，无论发生什么，我都会一直在你身边，陪着你。”
秦煜浩听着她慢慢地说着，眼里泛着泪。
医生进来给他检查了一下，目前状况还算不错。看到奕歆，笑了一下，用纯正的美式英语说道：“你是他的妻子吧，看得出来，你们很恩爱。”
奕歆擦了擦眼泪，点了点头用英语问道：“他的情况怎么样了？”
医生想了想说道：“只能说还好，我们会尽快给他安排手术，现在化疗和药物对他来说，已经没有多大的意义了。”
奕歆点了点头：“麻烦您了，医生，求您一定要救好他。”
医生笑了一下：“救死扶伤本来就是我们做医生的职责，况且，他还是约翰教授的朋友，放心吧，我们会尽力的。”
奕歆听到约翰教授的名字，立刻想到了当初为父亲治病的那个外国医生，又问道：“就连约翰教授也没有办法么？”
“我想你应该知道，这不是普通的小感冒，这是癌症，现在的科学，对治愈癌症还没有很好的解决方法，没有哪个医生敢百分之百地说能治好，即使是约翰教授那样权威的专家，也是这样。”
说完，又补充道：“不过我相信，随着人类的发展，科技的进步，总有一天，人类会找到治疗癌症的方法的。”
奕歆赞同的点了点头：“医生，不管怎么样，你一定要救救他。”
医生说道：“放心吧，这次手术，约翰教授也会参与，他一直在研究的课题就是癌症。这方面，他是权威。”
☆、Chapter 45 吻，成全
渐渐地秦煜浩恢复了一些，能靠坐在床上，也能开口说话了。
奕歆看着他，眼神很浑浊，没有精神，嘴唇泛白，皮肤变得粗糙了许多，头发因为化疗的副作用掉了很多，现在看起来很稀松蓬乱，已经有些许白发长了出来，胡子长得很快，才刚刮完没多久，又长了出来。整个人看起来，很无力，苍老了十多岁。
秦煜浩艰难的牵起她的手，慢慢地开口，声音有些沙哑：“奕歆，如果，真的到了那一天，请允许我安静的离开，我不想，插上气管，也不要上生命维持系统，我不想那样痛苦的活着。答应我，你要好好活着，连同我的那一份。”
奕歆强忍的眼泪：“笨蛋，你不会有事的，我不会让你有事的。”
秦煜浩慢慢地抬起手，替她拭去脸上的泪痕。静静的看着她，淡淡地笑着。
程宇晴在病房外透着门上的玻璃，看着里面发生的一切。
她慢慢地走到走廊上的长椅坐了下来。
命运是一种选择的东西呢？残忍，痛苦，无力，纠结。她宁愿躺在病床上的那个人是她，她宁愿代替秦煜浩痛苦。现在看见他这样，她真的好痛苦，她比他还要痛苦。想着想着，一向很坚强的她，也流下了眼泪。
这一刻，她忽然感觉，人的生命很脆弱。她望着天花板：真的就没有办法了么？老天爷，你为什么要这样捉弄他，在他最得意的时候，把他和最爱的人分开，好不容易让他们重新走到一起，现在又要把他的生命夺走，他到底哪里得罪你了。
病房里，秦煜浩对生死，已经看得很淡了。在这这间医院，这层楼，几乎每天都会有人死去，看着家属们悲痛欲绝，秦煜浩能想象到，如果有一天，自己离开，那些亲人朋友的样子，但是他不愿，看到他们为自己伤心难过的样子。看着那些人被推进手术室，出来时被蒙上白布的时候，心情是沉重的，特别是白发人送黑发人的时候，久而久之，看多了也就麻木了。
52书库推荐浏览： 允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