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之没动,她在执意地等待答案。
景堔轻叹了一口气:“你是我深爱六年的女人。”
……
安之早上醒来的时候就觉得自己的身体不太舒服。
景堔推门就看到蜷缩成一团的她,他上前坐在床沿边轻轻拉过她的手:“今天怎么想到偷懒了?”
换做往常,她早已经在隔壁的健身房做康复训练了。
安之躺在床上没动。
景堔习惯性地去探她的额头,好烫。
“安之,你在发烧?”他起身:“我去拿体温计。”
安之闭着眼不想说话。
景堔从药箱里将体温计拿出来消毒,然后俯身贴近安之的脸:“乖,测一下。”
安之机械地张嘴。
体温计显示三十八度五。
“安之,我得送你去医院。”景堔拍了拍她的背:“别睡了,嗯?烧成肺炎就麻烦了。”
安之捂着被子不想动,她就觉得自己很冷,浑身都冷,冷得眼皮都睁不开。
“我不要。”
她终于嘟哝着。
景堔最招架不住安之如此柔柔弱弱的样子,轻叹一声:“那你在家乖乖地等我,我去医院拿药回来。”
安之又嘟哝一句:“我不要输液。”
景堔的心因她撒娇的语气柔软得一塌糊涂:“不输液就得打针。”他又伸了手去摸她的额头:“太烫了,你现在的情况吃药不管用。”
“反正我不要。”
安之说这些话的时候都是闭着眼睛的,纤长的睫毛微微抖动,像两只振翅欲飞的蝶翼。
景堔忍不住在她的唇上吻了吻。
安之轻不可闻地拧眉:“别闹,会传染。”
她伸手推他,景堔的吻却再次凑近,这次,他竟然动用了舌头:“正好,传染了就有借口陪你睡觉。”
安之:“……”
楼下,徐妈正在忙早餐。
景堔一边迅速的穿外套,一边说道:“徐妈,给少奶奶准备一点清淡的流食,还有,我估计要一小时才能回来,让少奶奶多喝水。”
徐妈点头:“好,好,我给少奶奶熬点豆浆。”
“嗯,油条就不要了。”
“好的,少爷。”
景堔出门时不放心的看了一眼二楼的窗户,窗帘紧闭,里面的人像小懒猫一样缩在被子里睡觉。
他无奈地笑了笑,这一年那只小猫真是被自己宠坏了。
不过,他喜欢,再怎么宠他都愿意。
一窗之隔,安之躺在床上静静地听着楼下铁门开启的声音。
她等了几秒之后才下床将窗帘拉开一条细小的缝,此时,景堔的黑色路虎正缓缓驶离。
她光着脚,又转身去将卧室的房门反锁严实,再从枕套下拿出一张名片。
名片是苏曼给她的,她怕景堔发现,一直小心翼翼的藏着。
景堔给她准备了一部手机,平常她并没有联系的人,这手机都是璟儿偶尔外出时给她打一个电话而已。
今天,她还是第一次拨出号码。
苏曼在那边很快就接了起来。
“您好,我是苏曼,请问您是那位?”
安之的手有些止不住的颤抖,她紧紧地将手机贴近自己的耳朵边上:“您,您好,我是安之。”
苏曼在电话那边顿了顿:“安之?”
“嗯嗯,昨天我们在医院的花园里见过的,有你,还有你的丈夫。”
安之以为对方想不起来,所以刻意提醒了一下。
而此时的苏曼手里拿着笔,笔尖在纸上无规则的画圆,这是她排解焦躁时的小动作。
她看了一眼窗外摇曳的树枝,淡声说到:“哦,安之,你好,请问你找我有什么事情?”
这次轮到安之愣了愣,明明就是她给自己的名片,明明就是她让自己给她打电话,可今天的苏曼好奇怪。
她已经很久没有和外人打交道了,安之觉得有点沮丧,她小声地带着颤音说到:“苏曼,我其实就是想要知道凌祎城是谁?请你,请你告诉我,好不好?”
“凌祎城?”
电话对面的苏曼用了一个疑问的语气:“他是我的同学,你问他做什么?”
“你同学?”
“嗯,我们同窗好几年,他人还挺不错。”
“就只是这样?”
“那你想要听什么?”
“可那天我听你的意思是我和凌祎城有什么牵连啊?”
“你和凌祎城?”苏曼思索片刻:“要说你和凌祎城之间的关系,他无非就是你的老板而已,你只是他公司的员工。”
安之的身形晃了晃:“就这么简单?”
“就这么简单。”
“那你为什么叫我欧瓷?”
“欧瓷?”苏曼纸上的圆越画越大:“你的确叫欧瓷,不过已经是很多年前的事情了,后来你觉得这名字不吉利,就换了。”
安之的脑子有点晕,浑身的血液不停往脑门上窜,她有种失重的感觉。
苏曼昨天和今天的话明显有些前后矛盾,可她又找不到任何反驳的理由。
她和凌祎城真的只是上下级关系吗?
如果真是如此,为什么她会在紧急情况下脱口而出他的名字。
这也是她失忆之后唯一潜意识忆起的名字。
她不敢再追问了,很明显,苏曼也在对她隐瞒着什么。
“那真是抱歉,今天打扰了,对不起。”
安之慌乱地将电话挂断。
苏曼捏着嘟嘟响的电话出神,她的对面菲文正略显疑虑地望着她:“小曼,你为什么不告诉她实情?”
苏曼将手机丢到一旁,然后轻叹一声:“有时候现实比谎言更可怕。”
……
安之烧得很厉害。
输液一整天,到了晚上的时候她的体温不但没降,反而飙升到了三十九度八。
景堔扯了她手背上的针头紧急送往医院。
各项检查结果出来,果真是急性肺炎。
景堔看着她苍白的脸很是懊恼,他就不应该由着她任性。
安之半夜的时候从昏迷中醒来,景堔正靠在椅背上休息,她本来想喝水,可看了景堔一眼,她只是动了动略显干燥的唇又闭上了眼睛。
这个男人,给予了她无微不至的照顾。
她对于他而言,说没有感情,那是假的。
可真要有那种怦然心动,好像又没体会过。
安之的脑子里在初略描绘着景堔的轮廓,俊朗的眉眼,笔挺的身姿,儒雅的气质,这样的男人称得上极品。
按照徐妈的话来说,她能嫁给少爷,简直是上辈子修来的福气。
安之也觉得事实的确如此。
想她一个废人,能让景堔这样的男人爱上,是有何德何能?
安之不由得轻叹一声,景堔在睡梦中突然睁开了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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