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固守己见是我的选择。
但同时我要对我的家庭负责。
这就像我们在国内乱扔垃圾或者随地吐痰,基本上不会受到过多谴责,但是在国外旅游的时候再做出这样的举动,人家就会说丢的是中国人的脸。
因为在一个满大街都是外国人的街道上,黑头发黄皮肤所代表的中国特征,是最明显的标识。
同样的,我再偏执于林炎,在还没有能力左右流言的现在,除了折磨自己控制自己之外,我不能说,也承担不了任何风险,哪怕以爱的名义。
只能寄希望于未来,将这份几乎不可能实现的爱情在我能够承担所有的未来,以最潜移默化的方式将它平和地变为不那么难以接受的常态。
如果,如果只是我一个人,只要我不触犯法律,选择怎么样的生活,是我自己的事,仅凭我自己的意志。
就像我和林炎,我可以大胆的去追求我自己喜欢的人,得到他,然后我们可以跳脱婚姻的束缚。
毕竟婚姻对于情人来说只是一种具有法律意义的形式。
可是我的父母,将会因为我们的原因,被人指指点点。
这个社会对异类,总是宽容不起来的。
非我族类,必诛杀之,在每朝每代,都不是一句空话。
我们可以追求个性,但始终大众才是主流。
我分析的很清楚,每一个利害关系,我所走的每一步。
清醒的堕落,沉沦于这段边缘,确实属于感情上我对自己的放纵。
可是我依旧坚持,哪怕明知前路,或许已经遥不可及。
对一份感情最深的执着,哪怕是彼此,只能止于守望。
那就守望好了,总好过遗忘,然后辜负自己,度过余生。
☆、第十四章
一,二,三。
连着三次模拟考试,我的分数,都稳在六百多分。
我平衡了每年高考的分数线。
对于自己要考的大学,势在必得。
虽说一直不断的有新的考点在频繁涌现,但最主要的重心还是在平时学习的那些。
听老爸说有搬迁的想法,林炎立马双手赞成。
我知道他在想什么,这个地方有太多不堪的回忆,肉体和精神上对于我,还有折磨着他。
远离这个小城,远离那些大山。
新的生活,是对未来最美好的向往。
6月7号那天。
林炎送我去考场。
作为从小到大他每一次考试,铅笔工具甚至手帕纸,都是我为他准备的来说。
送我去考场这种事,真让我受宠若惊。
林炎看起来比我还要紧张,我已经连续三次看到他在不停的揉捏掌心。
我握住林炎的手,安慰他:"别担心,没事的。"
他回握住我:"放松点儿。"
我觉得需要放松的应该是林炎。
他一脸的慷慨赴死,我都无力吐槽。
第一天考试很轻松,对我来说。
数学的题目在人道线以内,没那么变态,接下来就轻松多了。
我笑眯眯地回家,尽量表现出欢喜,经历了林炎高考的失利,爸妈对于我正在经历高考这个事实,表现的比林炎还要敏感。
我这个考生反而要安慰这些旁观者,这哪说理去?
晚上,爸爸的一个老同学打电话,千里迢迢的过来小城,办点事儿,更说要请老爸吃饭。
老爸很开心,权当庆祝一下,多年好友不见,这是一件值得欢欣鼓舞的事。
我们一家人奔赴了盛宴。
海鲜大酒楼,吃得肚子饱饱的回家。
可是生活就是这样,你不知道什么时候上帝会伸出拳头狠狠的打在你的心口,让你深刻的记住挫折赋予的含义。
8号上午理综考试,我急性阑尾炎当场昏迷。
醒来的时候高考已经结束了。
昨天的宾客尽欢,今天的愁云惨淡。
老天真是玩的一手好牌。
老妈拼命的安慰我,老爸忍不住叼了一支烟。
我看着他,好像因为这次意外,他一下子苍老了好多。
林炎小心翼翼地叮嘱我,生怕我将这罪责揽于自身。
寒窗苦读十多年,到了鲤鱼跳龙门改变命运的时候,我车没油了。
大家都觉得这只是一场意外,但是老爸,还是免不了生闷气。
他觉得都是自己的错,没事去吃什么海鲜?
想吃的话,等高考结束了再去也不迟啊!
海鲜楼一年四季都在那里,可是高考每年却只有一次。
一年四个季度365天,说起来,好像很快就渡过的样子,但其实,每一天每一天都是熬出来的。
正好搬迁的政策没那么快落实。
林炎早已经辞了广州那边的工作,去了邻市一家电子科技公司上班。
工作轻松,但待遇一般。
公司对于学历高的人有优厚,我想这不是林炎第一次遇到这种情况了。
他对学业感到抱歉,未尝没有这方面的原因。
你越努力才会越幸运。
你武装自己越全面,别人才会给你越多。
这个道理,我们都刚刚明白。
老爸问林炎,要不要接着读书?他这一次没有立刻拒绝。
可是当他花了一个月的时间,看着自己高中时候的课本始终无法参透,他无奈的摇了摇头。
当初所学的贫瘠知识现在已经全部还给老师了。
总不能从头学起。
不过几年的光阴,高中的课本对林炎来说就犹如天书。
我开始了复习。
复习的日子是痛苦的。
高四本来就是一个具有讽刺意味的年级。
虽然跟高三学的是一样的知识,但是高四的学生相对来说要更加老成一点。
很多都是当初考砸了,或者没有考上自己心仪的学校才逼迫自己再来一年。
再来一年,说起来很容易,但是做起来,你就知道,每一分每一秒是如何熬下来的?
我还好。
只是很多时候,会想念林炎。
他去了邻市,离得不远,可是,也不可能住在家里。
回来小聚还是可以的,要是每天上下班都这样来回跑,估计挣的钱都要摔在油费上了,而且耗时间耗精力。
我觉得,相比在广州的时候,我与林炎反而更少交流了。
离得这么近,我竟然快半年都没见过林炎。
老妈说,林炎赶回来的时间不凑巧。
他的工作是自主调休的,神奇的是竟然一次都没有赶在周末。
时光是会拖着我们往前走。
随着品牌的概念越来越走进大众,还有网购的普及,老妈店里的生意越来越惨淡,她精神也有些够不上了,四十多岁的人了,再也不像年轻的时候,可以一手抱着一个孩子,跟别人站在玉米地里泼辣地吵架了。
她老得很快,虽然她依旧美丽。
老爸终究还是卖掉了他的车子,他在超市当检货员,每天有无数的单子要核对。
很多时候都头疼的不行,老爸的脑袋还没有恢复好,医生说不能过分用脑,可是老爸说,如果每时每刻都不动脑的话就是脑死亡,脑死亡可怎么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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