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怎么的,特别想睁开眼睛看看她,可是又怕被席若捉个正着。所以陆远洲小心翼翼地微眯着眼睛,慢慢张开。席若正侧仰着脑袋睡得正酣,手里的书倒在膝盖上,两只手轻轻张开耷拉在书上,眼皮上有淡蓝色的眼影,耳垂上淡蓝色的耳坠与眼影相得益彰。——她,睡得不怎么有美感,可是很香很甜。
陆远洲看痴了眼,他不知道哪只眼睛有问题,竟然觉得此刻的席若美得不可思议。他眼神中的疲惫荡然无存,此刻只知宠溺地望着她,望着她,世界都亮了。
陆远洲固执地认为,席若有魔力,吸引自己的魔力。他甚至有些怀疑,那个普通的夜晚两个人古古怪怪的相遇是早已注定好了。注定了他会遇到她,注定了他会为她着迷,注定了他会喜欢上她。——也许吧真的是这样,不了解不清楚。
陆远洲拖着下巴饶有兴致地望着席若熟睡地样子,她好像睡得并不怎么舒服,总是更换着姿势,而且身子好像有些冷,将手臂窝在了胸前。陆远洲下意识地将自己的西装外套盖在了席若身上。席若真的很纤瘦,被自己的大衣服包裹着,像一个在襁褓之中酣睡着的小婴儿一样。甜蜜的不得了,嘴巴有时候还会吧嗒两下,好像在吃着什么好吃的东西。
陆远洲笑着望着她,整整两个小时,都没有倦意。直到,席若从梦中苏醒过来。
席若揉了揉眼睛,打了一个哈欠,还伸了伸懒腰,这才注意到落在自己膝盖上的白色西装外套。席若敏感地望了一下陆远洲,陆远洲竟然在翻自己的那本《仙杜瑞拉》,飞快地翻着,一目十行的样子。
席若有些儿不好意思,尴尬地说:“你醒了啊。”她睡着之前一直以为陆远洲睡着了,她就觉得奇怪,自己这样陪着他算不算□□啊,一想到这脸上就爬红。
“嗯。”陆远洲抬头看她,脸上又扬起了无与伦比的漂亮弧线。陆远洲撇了撇嘴角,说,“你喜欢看这种书?”
“喜欢啊。”席若想都没想就答了,可是觉得陆远洲问话的语调有些儿不对劲,质疑地问:“有什么问题吗?”
“没有。”陆远洲的笑显得意味深长,“很适合你。”
“你在笑话我吗?”席若毫不隐晦,直直白白地问了出来。
陆远洲顿了顿,看着席若眉梢上皱起的两个小球儿,笑得更欢了,说:“不是,是你和书上的人一样,都很可爱。”
席若狐疑地瞟了他一眼,将膝盖上的衣服拾起,大言不惭地说:“我本来就很可爱,你才发现啊。”然后她小心翼翼地双手把衣服递给了陆远洲,“谢谢你。”
陆远洲耸了耸肩,单手接过了衣服,不在意地说:“举手之劳。”
“咕噜,咕噜。”席若的肚子翻滚似地大叫,像是有波浪在里面奔腾一般。这是肚子在打铃,准时地告诉席若,你饿了,事实也是,都已经五点多了,应该饿了。只是这么大的声音在这个宽阔的会议室里回荡,席若感到怪不好意思的。脸色有些红红地望着陆远洲。
“到吃饭时间了。今天我请客。”陆远洲说,分明是听到她的咕噜声,分明觉得好笑,分明强忍着不笑,分明让脸不要憋得那么红。可是席若还是注意到了。
“笑就笑,还假惺惺地忍着。多矫情。”席若撇了撇嘴巴,斜瞥了陆远洲一眼。
陆远洲的嘴角扬得漂亮,露出的的牙齿如白玉一般:“我没有想笑你,是你多虑了。”眼睛里有很多颗玻璃露珠在徜徉,闪闪璀璨,令人心动。
“虚伪。”席若揉了揉自己的肚子,嗔了陆远洲一句。小嘴巴自然地轻轻鼓起,俏皮得可爱。
“哪有?”
席若才不要和他打口水战呢,现在饿得要死,解决温饱问题再考虑发展问题,“不管啦,我饿了,我要吃东西。”
陆远洲不自觉地宠笑她,席若应该是有感觉到的。有一些不太自然地小情绪儿。“好,去哪吃你定?”
“不吃最好但吃最贵。”席若想了想,眼睛笑成了月牙儿状。
陆远洲微笑地无奈望着她,挑起的眼眉含着一丝疑惑。可是没一会会就收归于平常,笑容可掬地说:“好,没问题。”
席若也跟着开心地笑了。
两个人没有去最贵最贵的地方吃,也没有去最好吃最好吃的地方吃。席若说是饿得忍不住了,就近找家店吃吧。于是指着路旁那家十二个平方大的福建沙县小吃说就在那吃吧。
陆远洲这回真是无奈了,这丫头真是随性得很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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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面让我们掌声有请卞雨琳小姐。”主持人的大嗓门显得很刺耳,观众的掌声也显得异常刺耳。席若并没有想到,陆远洲公司的周年庆典竟然请来卞雨琳做表演嘉宾。
卞雨琳现在很红,真的是一夜走红。唱片公司有意捧她,请了金牌作词家作曲家为她量身定制歌曲。而且还大花功夫为她做宣传和造势。短短不到一个月的时间,卞雨琳的名字就出现在了全国各地各大报纸上,电视荧屏上也天天都有这个女孩纤柔的身影。
卞雨琳走的不知道算是什么路线,时而清纯时而性感,浑然一个百变女郎,她轻松自如地在两者之间跳跃,像一只漂亮的红鲤鱼一般。卞雨琳没有公开她与林凯毅的恋情,这在娱乐圈是在正常不过的事情。但是她也没有跟其他什么男明星炒出绯闻来声势,这点席若还是比较赞同的。——爱情应该很纯粹的,不应该有利用与被利用的成分。要知道现在的娱乐圈,太多这样的事情出现了,真的让人很失望甚至于鄙夷。席若真心希望卞雨琳不要变成那样。
席若湮没在一排一排的观众席中,看着聚光灯下的卞雨琳画着很浓很浓的烟熏妆,瘦削的身体上包裹着一件粉红色的低胸礼服,露出的锁骨性感迷人,脸上那道深深浅浅地笑妩媚而妖娆。——她,是在何时开始变成这样。席若的心里不知怎么的有些不是滋味,苦苦的滋味。
灯光太过耀眼,闪眯了席若的眼睛,舞台上的卞雨琳幻化成一道炫目的光彩在自己的眼前旋绕,音响的效果也觉得太过聒噪,每一句蹦出的歌词都让席若的耳朵难以承受。总之,此时此刻的席若觉得浑身不自在,像是有蚂蚁在自己身上钻来钻去的。突然——突然很想逃。
陆远洲坐在第一排的嘉宾席上跟旁边的人寒暄,席若则隔着好几排。所以本来席若想跟他打声招呼再离开的,可是觉得不太方便,就悄悄地从后面溜了出去。
出了会场,空气变得清新了许多。会场内的人气太重了,空气中各种各样的气味让人窒息。然后刚才人潮中四面八方的喝彩声也显得格外杂乱,让她的耳朵很受刺激。所以,此时此刻,席若突然感觉到无人的美好。很静谧,一切都是大自然的音调,和谐了许多。
走在马路边,偶尔会有出租车从身旁经过,然后扬起一阵风。同时勾起席若的一段记忆。以前每次林凯毅没法来接自己的时候都会要自己打的士,然后会很唠叨地叮嘱自己好多东西,叮嘱自己要司机送到宿舍楼下,叮嘱自己不要和司机说太多话,叮嘱好多好多,就跟个老妇女一样唠叨得没完没了。每次都是这样,自己那时候却觉得很甜蜜。林凯毅真的就像出现在自己童话世界里的王子,他美好,他让人心动。席若安于现实的美好,却忘记了爱的真谛,终于还是要学会长大,终于还是要为莽撞的爱情付出代价。他的美好不属于自己,他的心动属于别人。他与她之间那些曾经以为的爱,幼稚地可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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