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远洲,你知道我有多想你吗,你不可以就这么死掉。你死掉了我怎么办?我们还要去领结婚证,我们还要办最豪华最豪华的婚礼,我们还要执,子,之,手,与,子,偕,老。陆远洲,你不可以死。
席若望着海域,望着每一寸可能出现的他的身影。
三天过去了,警察说海域都扫完了。在海里,要死早死了。得进行路上搜索了。然后,席若就跟着警察们,踏上了一寸又一寸未知的土地。这些神秘的地方,席若从不知晓,他们说的语言,只属于他们的世界。席若呆呆望着带去的翻译跟他们也只能指手画脚,心里面难受:陆远洲,我们是一个世界的,你不能去其他地方。然后她望了望天空,说:“你不能去那。”
“没有线索。”警察的眼神中是懊恼与失望。警察拍了拍席若的肩膀,像是告诉她,节哀顺变吧。席若狠狠地瞪了警察一眼,倔强的眼神不曾有变。
然后,席若看到她从未看过的可怖画面。她第一次看到被水泡的不成人形的尸体,在又一块他们踏上的未知的土地前,尸体顺水漂上了岸。
小孩子好奇地想看,却要不被爸爸赶回了家,要不被妈妈蒙上了眼。女的看了之后都忍不住吐了,男的喉头也有恶心的暗涌。飘了几天,早已腐烂的尸体,所有的皮都是泡泡的,带着褶皱,却好像又要被胀破一般,五官已经完全模糊。脸上身上又都有伤口,伤口周围的皮被泡得惨白惨白的,然后向外翻折,像白色的食人花。
席若看着那尸体的时候也忍不住捂住了嘴巴和鼻子,眼泪情不自禁地往下流。她的身体微微哆嗦,然后愈抖愈厉害,直至双腿无力,瘫软在了沙滩上。她出神的看着那具尸体,或者说,那只是一块腐烂得连动物都不要了的肉。
席若害怕了,不是被尸体吓到害怕,而是,她不忍陆远洲也变成这样。那么笔挺的身子,那么深刻的一张脸,不可以这样的。席若使劲摇了摇头:不会的,陆远洲不会这样的。
此时有个警察不识趣地走到她身边,叹气地说:“也许陆先生也变成这个模样了。席小姐,你不要那么悲伤。人生在世——”
“啪”,席若用尽全身的力气再那个警察的脸上抽了一巴掌,狠狠地瞪着他:“胡说。”
警察被她这一巴掌打得脸都肿了,抽痛得不得了,心里面诅咒这个漂亮却不善解人意的女孩:“女疯子。”
席若用力爬起来,自从陆远洲出事之后,她就在没能入睡,食物更是进不了口。整个人瘦不可耐,头也晕沉沉的。席若摇了摇脑袋,企图让自己清醒些。
另一个警察走过来,声音低沉有礼地堆席若说:“席小姐,对不起。小张不会说话,你不要生气。陆先生不会有事的,你放心。讲不定他已经被沿海的渔民救了呢。”
席若抬眼望了望他,这个警察晒得黑黝黝的脸上有一如既往的坚定,席若微微撇起嘴角,露出一丝挣扎地微笑,说:“谢谢你。”
晚上,席若从医院吊完点滴回来——因为吃不下东西,所以唯一的办法就是输液补充营养。
席若走在大街上,禁不住会总是往后看,她多么希望此时此刻,陆远洲会站来离自己十步开外的地方默默跟着自己,关注着自己,担心着自己。她希望,一辈子都被他守护着。
然而,灯红酒绿的路上,来往的车辆,穿梭的人群中,竟没有哪怕仅仅是与之相似的身影。
忽而,一部宝马x6飞驰而过,带着浓重的逍遥气息。席若晃神,随着渐渐远去慢慢朦胧的车灯,望向远方——他,在何方?
经过Dior(迪奥)的门口时,席若无意中看到了一件红色的晚礼服,如此妖艳的颜色她从未穿过。席若出神地望着,朦胧中,鲜红的色泽扑面而来,耀眼美丽,像是有耗不完的激情与青春年华,绚烂得让人心痛。席若,感到了震撼。——有一种突如其来的冲动。情不自禁地推门走了进去。
席若刚推门而入,马上就有服务人员走上前来。恭敬地弯腰鞠躬,然后用甜美无比的声音关切地问道:“您好,请问我可以为您提供什么服务吗?”
席若的目光一直游离在那汪鲜红之上,没有多想什么,席若说:“我买那件衣服。”纤细的手指指向橱窗里的那片鲜艳。
“请稍等片刻。”售货员心里开心得不得了,脸上却表现出一副自然的不得了的淡然情绪,扭着腰身去取衣服。心里面喜滋滋地拨着小算盘:这次提成可不是小数目啊。回来的时候,然后售货小姐一脸恭敬地说:“您需不需要试试?”售货员自然想要赶紧买单,可是不合规矩。心里不停地祈祷:千万别变卦。
席若望着哪一件垂搭在售货小姐手上的那件柔滑的鲜红,情不自禁地伸手去触摸。真丝的触感,光滑的面料,如皮肤一般嫩滑。唯有一点,它没有体温,冰冷冰冷的,吸血鬼一般的冰冷肌肤。
席若正想摇头示意说不试了,直接帮她装起来的时候,忽而听到几步噔噔的脚步声。席若随意地转头去看那声音的主人,那样的脚步声,在席若的主观意向之中,显得有些突兀,有些嚣张。
就在席若看到那人的一瞬间,席若不禁一愣。卞雨琳直直地站在席若面前,嘴角挑起一丝笑意。她的脸上抹着淡淡的妆容,嘴上的唇彩粉粉的,显得俏皮可爱。也许是因为脸上的妆,也许是因为最近比较宽裕的日子,卞雨琳的脸色看起来红润红润的,再找不到以前那有些营养不良的影子。
就在席若还停留在诧异之中时,卞雨琳已经开腔说话了:“不试怎么知道到底是不适合自己呢?”她的音调中带着笑,带着满满的自信。做了明星,真的很不一样。
席若的嘴巴微微睁开,有些茫然地不知该说些什么。
卞雨琳却没有显露出半点的尴尬与不自然,又走近席若两步,认真地望了望售货员手臂上搭着的那抹鲜红,说:“你好像没有买过鲜红色的衣服吧?”语气中带着不以为意地滋味,微微夹杂着一种质疑感。
席若转过头,也扫向那件衣服,眼睛微眯了一下,终于开口说话了:“你也是吧。”记忆中卞雨琳也是没有穿过这样的红。
“我?我前两天才在这买了一件呢。”卞雨琳有些轻笑地对席若说,然后将目光转向售货员小姐,似在等待求证。
“是啊是啊。卞小姐前天在在这买了件红色的裙子。”售货员小姐很合事宜地笑着说,语调与神情中的恭敬显而易见。她其实心里面敲着不安的鼓,因为眼前这两个女的关系看起来怪怪的。
席若不易察觉地皱了皱眉,并不理会售货员的淡淡做作,继续对卞雨琳说:“穿得好看吗?”
卞雨琳耸了耸肩,纤细的肩膀就像两柄晶莹剔透的玉如意。她的嘴角微微上扬,眼神中的光彩足以证实此时的她穿什么都是美美的。
“卞小姐穿得好看得不得了,那衣服分明就是为她量身定做的。”售货员小姐的插嘴在席若看来很不识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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