映在卢小鸾眼中的景色,正是一轮悬在空中的圆月,皎洁无暇——
☆、渡劫
9、渡劫
令狐郎中追出窗之后,只觉那人身形似曾相识,却追赶不上,追出镇外之后,入了树林,方才发觉身后火起,暗中心道:“不好,中了调虎离山计了。”遂放弃了追赶,令狐郎中返回的时候,大火已经吞噬了屋子,无法纵身进入屋内,杨东来早已消失不见了。
镇中的人都去了哪里?
此时,令狐郎中方想起了这样一个问题,如果这里属于“暗涌”,而且这些人都是顶尖高手,但为何此时竟杳无一人?
人都去哪里了?杨东来又去哪里了?
令狐郎中突然发现,自己竟然对于整个事情都开始模糊,自己原来什么都不知道,莫名其妙被人引入了一个迷宫。
“原来,还有很多答案需要自己去解。”令狐郎中黑夜里,看着熊熊大火,苦笑着,“卢小鸾为什么一定要见纳兰三公子,是否有什么话要告诉他呢?”
一切的答案,似乎都已经随着这一场大火成了未解之谜。
灯光里,唐正言依然和西门公子下着围棋,眼中带着几许得意。黑暗里依旧坐着一个人,却并不是在等待着二人最终谁胜谁败。
“令狐郎中已经牵扯进来,那么他势必会将此事追查到底。”黑暗里那人极为确定的对着二人说道。
“这不正是宗主想要的结果么?”
唐正言正拿着手里的棋子,不知如何落下。
西门公子语气平静地补充道:“卢御史已死,圣上的目的已经达到了,只是谁又想的到,卢御史真的同‘暗涌’有牵扯。”
“宗主深意正在于此,任谁也想不到卢御史真的同暗涌有关系,反而对我们最好不过。”黑暗里那人突然笑道,声音似万鼠咀嚼,嗞嗞刺耳。
唐正言、西门公子二人似乎依然习惯,并未觉得不适。西门公子若有深思地说道:“此事目的已经实现,将令狐郎中牵扯进来,那么他近期势必会去到太原府、济南府或者淮安府调查,是否该着手准备了呢?”
“唐总管最好尽管赶去济南府,或许能够为令狐郎中提供些许帮助。”黑暗里那人奸诈的一笑,似早已料到令狐郎中必会去济南府。
“唐某领命便是。”
三日后,令狐郎中出现在了济南府,他希望,这里能够了解到更多关于“暗涌”的事情。而与此同时,春风料峭的御花园里,米公公得意的对皇上陈道:“卢御史意外遇刺身亡,正是因为当年纳兰世家灭门一案。”
“卢爱卿为政清廉,如何与灭门案有关?”圣上听后,极为震惊。
“刑部追查得知,卢御史与一江湖组织‘暗涌’暗中勾结,表面上清廉,却实际上双手浸染鲜血,故此为纳兰世家逃脱的一子刺杀于小巷中。”
“竟然勾结江湖组织,此等大逆不道。爱卿传朕旨意,遣刑部唐正言彻查此事。”
“奴才遵旨。”
米公公正待离开时,却听见皇上怒道:“将春游取消罢了,朕已经没了那心情。”
“遵旨。”
米公公离去不久,便见一人从暗处走出,却被斗篷和披风遮盖了身形与面容。皇上转过身来,看着来人虽然未施礼,却并不生气,道:“我看这米公公也不简单,趁早出去为妙。”
“属下领命!”来人应道。
“你要切记,你乃是江湖中人,切不可漏了马脚!”皇上转过身去,看着高墙,一只飞鸟扑棱着翅膀飞过。
“谨遵宗主教诲!”
那人拜倒在地,称道。
“你且去吧,你要记住,江湖势力也如朝廷势力,均衡了便会安稳,否则就会生出祸端来!”皇上无奈地长叹一声,看着深蓝的天空,不再言语。
令狐郎中一个人坐在济南府的酒楼中,独自喝着闷酒。唐正言就在他一壶酒将尽的时候,踱着步,走上楼来,坐在他对面。
看了一眼微笑着的唐正言,令狐郎中将一个酒杯推到唐正言跟前。
唐正言看着斟酒的令狐郎中说:
“这一场劫,或许只有你能渡了。”
2015年12月除第一次修正
2015年12月31日第二版修正
☆、风动护花铃(旧文)
风动护花铃
春动江南,花丽莺鸣,正是一好时节。风吹的极轻,拂过锦衣男子的衣袂,一柄长剑斜斜的跨在腰间。他面目清秀,端的是器宇轩昂,美男子一个。暖阳高高挂起,令人有些昏昏欲睡的念头。纳兰三少一个人来到镇子上,像一个远足的归人。他面带笑容,带着天生的雍容华贵。
长长地青石街上,只有一个修鞋匠。他脸上布满皱纹,身形短小,却带有一份宁静,令人如沐春风,抛开一切浮躁。他平静地看着纳兰三少,一袭锦衣悠悠来到自己面前。
老年人看着青年,语气平淡:“回来了。”
青年没有惊讶,似乎二人早已熟识多年,此刻仅仅是旧友重逢。他微笑着,呢喃一句:“是啊,回来了。”
老人听后,淡淡一笑,尔后又归为平静,道:“你的故事一直在这里流传,所以我认识你。”
二人相视一笑,不再言语。青年继续前行,消失在了余晖里。
一、追杀
纳兰三少有些迷惑,他已经不知道自己到底在这片山中逃窜了多久。这是一群狼同一只狐狸的较量,像是为了一块血血淋的肉的厮杀。而他就是那一只狐狸,只是他不知道自己身后到底有多少匹狼。火苗在他眼前跳动,他感觉不到任何的生机。火照在他满是倦色的脸上,映红了那双布满血丝的眼。他一动不动,像是只受伤的雄狮,此时正在静静休养。
曾经锦衣玉食的贵公子,此时却只能狼狈的窝在山间。回想起过去,他唯有苦笑,毕竟他已经不是纳兰世家的大公子,而是一个人人得而诛之的杀手。他,纳兰三少,众人追杀的侩子手。他记不清自己是怎样杀掉了自己面前的那个人,但他记得那个傲慢的老人倨傲的昂首,不屑的告诉自己,他是清官卢御史。只是,他还是看着鲜血从卢御史的咽喉处喷薄而出,而后那具肥胖的身躯便重重地摔倒在地。他知道,那时候自己的目光一定冰冷无比。
地上的酒已经空了好几坛,纳兰三少却丝毫没有停下来的意向。他轻轻地拍开泥封,顿时酒香四溢。仰起头来,他将整整一坛酒浇向自己使劲儿张开的大口。宛如一场大雨,将他的疲惫霎时冲掉。酒透过喉咙,侵入肺腑,辛辣无比,但这让他更加清醒。放下酒坛,他捡起地上的长剑,上面满是泥草和鲜血。
他目中无光的瞧着手中的剑,将口中的酒喷在长剑上,酒与血与泥草混合在一起,顺着锋刃,缓缓流淌。瞧着瞧着,纳兰三少突然就笑了,然后抬起手来,扯起自己华丽的衣衫,细细地开始擦拭起杀人的长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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