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到我在茶几上放了好些杜拜的旅游书:「果然想领花红去杜拜。」径自拿了一本翻开来看,问我为什么想去。
「去见识一下富豪生活。」谁不知道杜拜的豪华?当然去要见识一下!我很想试试用自动售卖机买金呢!
他笑我年尾的花红不够做富豪,一晚酒店都几万美金了。我说不用住那种超富华酒店:「我一个人怎么住六千几呎?」但去看看沙漠中的飘雪乐园还可以。
「早知道妳那么想去便派妳长驻在那边。」他笑了。我们有个项目跟那边合作,刚派了一组人过去长驻几年。如果有需要,甚至会在那边开设分公司。
我心里凉了一截…我只是想去旅行而已,不想长住…
他看到我反白眼,笑了起来:「我哪里舍得?妳走了的话谁替我处理在公在私那么多事情?」我连忙附和。我也不想离开这么好的房子,去到那么遥远又人生路不熟的地方生活和工作!
他叫我不要操心,之前提过几次说在那边出差会带上我,叫合作的公司带我们好好游览一番,费用可以报销呢。
他顺势问我有没有跟过他出差。自他失忆以来,都没怎么出过差和去远的地方,顶多都是去附近的城市。
我当然跟他出过差。他约一半的次数会带上我,因为开会不能没秘书,但如果只是考察、看进度就未必会带。他问我辛不辛苦。都是工作,辛不辛苦也得做…如果不巧途中他生病就比较麻烦,要陪他去看医生、给他拿药、提醒他吃药和戒口。他的工作就得由我负责,他会说要休息罢工。
☆、第 23 章
有时要逗他准时吃难吃的药,又要请他戒口,他会向我发脾气,骂我像老妈唠叨,但我还是要继续老妈一样提醒他…这些当然不能说出口。
他问我跟他出差遇过什么最难忘的。我立即想起一件事,但犹疑要不要说…
「恕妳无罪,快说!」他很想听。「是你叫我说的…」叫他别怪我。
有次在机场等上飞机的时候,他看见有对挛生婴儿很可爱。他爱心大发,想要逗和抱人家,结果先是把人家弄哭,抱其中一个时,还被吐得一身都是!行李早就寄舱,也来不及换洗,结果只好一身呕吐物上机。在机舱内没人敢坐在他旁边,我则毫无选择地忍了十多个小时臭味、他的怨言,听说全机人也忍受了好几小时的婴儿哭声二重唱…那次经历成了他的一则花边新闻,结果他以后也不坐那家航空公司了。
「其实你一向跟小孩无缘,干吗去搞人家的婴儿?…」我每次想起都觉得糗死了,早就提醒他看看就好,他却不听我劝去抱。
自此以后,他都不敢去理小孩了。
他一定不记得这件事,所以失忆也有好处,不过现在的他听完也反白眼。
他不说出差了,叫我说别的。我问他想听什么,他叫我说说他的生活。我不明白他为什么要问,意外已经是一年多前的事,他的生活和工作已大致回复正常,跟以前差不多。他答虽然知道都是见以前见过的人、做以前一直在做的事,但总觉得只是「知道」,不觉得是发生过,心里很空洞。
虽然我处理他的私人事务,但参与的不多,例如我会替他买母亲的生日礼物,但不会出席她的生日会,我对他私生活那面只是一知半解。我只会用一句话概括他:尽情工作、尽情享乐。工作有多拼,玩乐就有多拼,是另类的「生活平衡」,常要我替他瞒着父母去玩危险的体育活动,但自从意外后便没再玩了。
我没告诉他以前爱玩危险的体育活动,万一他又蠢蠢欲动就真的罪过了。我知道他母亲很担心。现在他都只是看看书,做些普通运动,我觉得这样很好,喜欢这样的他。以前替他瞒的时候压力多大。
我想起有些周年晚宴和圣诞联欢会的影片,问他要不要看。那是他全年唯一跟我们这些员工最亲近、我们最喜欢他的日子,最期待他送出的大奖。他出手很阔绰,并由他亲自准备。每年大家都向我打探是什么,但我真的不知道,那是唯一不经我准备的礼物。有名表、钻饰、十万元的信用卡免付签账额、豪华旅游、有年业绩比预期好很多,他还送过房车!并说大家努力,再争取到好成绩,送房子也没问题呢!当然啦,我们公司一年建那么多楼房,送一个出来又有什么所谓?所以我说,在恒久工作挺有前景的,起码可以憧憬赢个房子回来。抽大奖的过程由总裁监督,保证人人有机会,没有人会做手脚引致不公平,所以大至董事长、小至兼职工都有机会。
那也是他唯一会放下平常严肃的形象,扮鬼扮马跟大家打成一片。
他聚精会神地看着我放的联欢会影片,不时对着扮相奇怪的自己大笑。那年他扮白雪公主,是我见过最丑最吓人的,员工带来的子女先是尖叫,后来却很喜欢,一直围住他。
☆、第 24 章
去年他因为意外没有出席,我们一改以往的作风,在董事长带领下,公式化且安静地吃了一顿自助餐。
我问他下次还会不会再装扮。他就想扮什么才好,问我有哪个造型他还没扮过:「但我扮的话,妳要跟着扮。」我大叫不要!其实他提议过不只一次,我每次都拒绝!有次他扮野人,只穿草裙在场内转,我哪敢跟他一起疯?
我们曾经办过投票,选出最想他打扮的造型。那年兴起一出美少女打怪兽的动画,徇众要求他扮成当中的主角,他还真叫我去订相关的衣服和假发,还向一个员工的小女儿借了变身器和令牌,一登场全场瞩目。
他问我有没有那次的影片,我当然保存了!他一看也大笑不已。他扮得很认真,记得他真的抽了一个下午去看那出动画,学唱那首主题曲和跳里面的舞,晚宴时便跟小朋友一起跳那支舞。
他笑到眼泪都出来了,说当时勇气真大,现在也许没这种脸了。我说我们全部都在等他「复出」呢。
他问我有没有抽到过大奖,我答暂时未有这么幸运:「但在盼望今次!」叫他记得一如以往那么阔绰。
他看完一连看了三年的影片,最后我们一起累到在沙发上睡着。
一醒来的时候已是上午九时,记得我们看到凌晨两时许。
我不知道联欢会的影片有什么好看,但他就看得哈哈大笑,结果我也一起笑,笑了一晚。
他十时才起来,第一句便喊肚饿。
我叫他去梳洗一下,出来给他做早餐。
他本来想洗澡,但没换洗衣物,我叫坚叔准备好让司机拿来。
坚叔一见到我便问:「总裁在里面?」我点头;他遂说那个疯婆子昨天就跟总裁在家里大吵大闹,又砸东西,家里都快给砸垮了,现在正努力复原中。我告诉他那女人也来过吵,我和他一起叹气…
他把衣服交给我,叫我好好照顾总裁:「他需要休息。」我明白,总裁喊过头痛,向我要止痛药。坚叔临走前叫我有事和有需要都可以打给他,他会立即过来,但我说要是天气不好就不用了。他又问我食物够不够。避风塘没什么东西买,他特意从家里给我带了些冷藏肉类、蔬菜和罐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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