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了不知多久,董事长夫人买完菜回来:「咦?你们在讲公事?」口里嚷着总裁不要太操劳,要好好休息,但看得出她很欣慰儿子像以前一样能够工作,正常生活。我知道她担心他失了忆,什么都没法做。
☆、第 8 章
又不知过了多久,家佣给我们端来两碗汤,是炖鹿筋。总裁一看见便嘟起嘴:「又是这个!」说喝了很多天,见到鹿筋都怕了。董事长夫人说他脚伤未愈,一定要喝,特意为他而炖的。他虽然万般不愿意,但母亲一番心意,再不愿意也乖乖喝下去。
她也叫我喝,不要客气,说这段期间辛苦我紧守岗位。
我客套地回应不辛苦。这份工作待遇这么好,再辛苦也没问题。
喝完汤又继续汇报,不经不觉便到了午饭时间。家佣过来请总裁,连董事长也下来了。
我想我该可以走了吧。
谁料他们叫我过去一起吃饭。
间中我跟着总裁开会,会一起吃商务午餐,要很有礼仪,因为代表着公司和他,不可失礼客人。我进去工作的首三个月都在陪训,学接听电话的礼仪、进餐的礼仪、走路和敲门的礼仪等等,真有点像宫廷那样严格。幸好我因为外表的关系不用跟着去晚膳和宴会,不然要学更多!
我规矩地吃着,战战竞竞,第一次在董事长家里用餐。
他们一家三口边吃边聊,我则静静地吃着,像个不相关的人拼桌而坐。
这种时候最重要的是扮聋,无论听到什么都不要记着、不可插嘴、更不可当独家消息说出去。这是当私人秘书第一个条件,不然会死得很快。我之所以能生存到今天,其中一个重要原因是够安静和保密。如果是商务午餐,则要学会过滤,因为会忽然说起公事、或者问我一些意见、或想要我一些反应,如梦初醒那种模样就不行了,所以分辨什么该听、什么不该听很重要。
我差不多吃完,忽然总裁推了我一下。我猛的抬头看他。
「我们刚刚在说起妳原来在公司工作了四年。」他朝我笑:「妳也吃得太投入了吧?」
我道歉,刚才耳朵全关上了,因为他们尽在说家事。
「五月,我们随便吃个午餐,妳不必拘谨。」董事长说:「这里不是办公室,现在不是工作时间。」
其实董事长和总裁对下属不太差,只是对公事很认真和要求挺高而已,不算无理取闹和情绪化的人。很多时候董事会有消遣活动都会叫我参加,只是我觉得那只是客套话,所以没参加过。
「再做一年的话可以拿第一级长期服务金了。」总裁说几天前看过我的合约和员工手册,知道这些数据。可能他真的太闲、或者太关心公司了,连这些也拿来看。
他又问我是不是他第一个秘书。我答不是,好像说之前有几个,但他觉得不适合或不喜欢换掉,像是换女朋友一样,我是待得最久的一个。
饭后有水果甜品,董事长夫人挺客气的。吃完甜品我又以为可以走了,总裁却叫我陪他到花园坐坐,说想听听我的工作。
☆、第 9 章
这些合约上不是写得很清楚吗,而且写得挺坦白的,就是「完成他所有吩咐」、「直接向他交代」,其次才是董事会,正如现在,在总裁没能力的时候,就隶属董事会。
「我想具体知道妳都会替我做什么事。」他说一点也记不起了。自他醒来了,我们见面的机会不多,因为他家里在照顾他,公事也不用他打理,对我挺陌生。
我心里苦笑了一下,就是所有「他不愿意做的事」啦,包括琐碎、烦人和讨厌的。他想去旅行,却不想去安排日程、不想订机票和酒店,那就我□□;他想去名厨的餐厅吃饭,却不想预约、不想按规矩排队,那就我搞定;过年过节他不想去为母亲和家人买礼物,甚至提也不愿提,却想在聚会那天表现得大大方方的,那就我代购;他的女友忽然发神经要他陪,要把早定好的会议改期,却不想去打这些会被人骂个狗血淋头的电话,那就我代打。还有替他交保险费、车辆的牌费、家里的水电煤、管理他家佣的更表、替他拿订购的物品和送洗的衣服等等等等,还得招呼他的女朋友。
不过以上这些都不能如实相告,只能避重就轻地概括答一下。
「合约说妳得二十四小时、三百六十五日随时候命,那我半夜打给妳,妳都得工作了?」他这样问。其实是的,看他发生意外的时候我也得随传随到。幸好他没变态得半夜打来只为买夜宵,但有次他家里忽然半夜停了电,打电话叫我请人来急修。
「妳放长假的话我怎么办?」他笑了笑。这个…想起来我很久没放了…他总是说很忙,很多事情要我帮手,所以会趁感情空窗期时,出差让我顺道去玩,因为那些时候没那么忙,通常在那之后便交到女友了。
他提到我没男朋友:「是不是我令妳工作太忙,没时间和心思约会?」我连忙说不是,是我喜欢工作而不想罢了:「你看我长得不漂亮,男人不会看上我啦,不如好好工作赚钱。」奇怪,一直以来总裁都不会问起我的感□□,他的也不会多说,都着眼于工作。
他忽然说了一句:「我觉得妳不算丑呀。」真有点吓着我了。
我的感情生活和外表有目共睹,所以所有人—包括总裁都不会多说,久而久之成了一种忌讳,没有人会碰。
他又问我工作辛不辛苦、跟公司的人相处得怎样、跟家人关系如何。他人虽好,但可能工作和生活太忙,加上主仆有别,记得除了工作半年他问过我一句「习不习惯」,便没再这么关心我。就算跟他一同坐在车内,或者在酒店咖啡室等别的公司代表,我们都只是谈其他话题,不会说关于自己。
我忽然觉得很感动。虽然员工收了钱要工作,但总也想对方会看到自己的付出、慰问一下,而不是处处都一副理所当然、毫不在意的样子。每个人都需要关心。
他问我失忆前的他是不是一个讨厌的老板。我由衷地答不是:「不然我怎么会跟你这么久?」他大笑:「不敢说真话,怕得罪我是不是?」
我问他觉得如何,醒后到回家有没有觉得不舒服。他说身上的伤会痛,但没大碍了:「但脑袋一片空白…」不记得我们所有人,包括父母和自己,是我们告诉他,他才「知道」,也会怀疑到底是不是真的:「不过你们没理由骗我…」也伤心司机过身了。
☆、第 10 章
我听完不知是何感觉,没试过感受不到,不过应该不好受吧。
「可以忘记以前一切好和不好,也是件好事。」我试着安慰他:「可以彻底从头来过。」没有以前成功失败的负累。其实他已算是很好,起码醒来依然是个有钱人,有些醒来不知发生过什么事,可是生活依然苦不堪言—妻儿要养,还得筹一大笔钱治病。
他点头,又叫我说公司的情况,问了我几个部门的具体工作。我问他累不累,不如多点休息。其实是我很累…他说很想知道,叫我快点开始:「最多我今晚叫母亲弄鲍鱼慰劳妳。」他的吩咐,即使没鲍鱼慰劳也得完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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