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多多代表本市参加全国绘画得了第一名，她想邀请你参加她的颁奖典礼。”
“什么时候？”
李浩说了时间。电话那头沉默下来，过了一会儿说：“我现在在法国出差，下周才回国，恐怕赶不上。”
“啊，”李浩惋惜，“既然这样也没有办法，那我跟多多解释一下，你好好工作，工作顺利。”
言允嗣好半晌才说：“谢谢。”
挂了电话，李浩心里默算了下法国时差。
真的是打扰到他休息了。
多多在医院的一年多里，几乎每天以画画度日，李浩并没有请绘画老师，上次老师突然找他谈话，希望多多能够代表学校参加全市儿童绘画比赛的时候，他才知道多多对绘画很有天分。
跟专业老师学了不到两个月，已经可以代表本市参加全国的比赛，并且获得斐然的成绩，得知获奖后，多多兴奋得搂着李浩又蹦又跳，然后问李浩可以不可以邀请朋友参加颁奖典礼，李浩当然应允。多多想到了学校的朋友，也想到了祁医生。
见多多还在苦思冥想，李浩问她：“不想言叔叔参加吗？”
多多恍然大悟，“嗯，想，但是言叔叔好忙啊，他能参加吗？如果可以的话，就太好了，我很喜欢言叔叔送给我的《Alice in Wonderland》绘本。”
李浩犹豫了一下：“我问问他吧。”
结果多多说的对，言允嗣很忙。
颁奖的那天一早，可姨给她穿了一身粉色的蓬蓬裙，漂亮的像小公主，可姨照顾她大半年，十分喜欢这个聪明伶俐的姑娘，看着可爱的多多，嘴里一直夸，“看，多漂亮啊，一定是那些小朋友里面最漂亮的一个。”
多多笑得灿烂。
李浩也笑：“看你美的。”
多多呲牙笑，伸手搂住李浩的脖子，“那也是爸爸帅，我才这么漂亮！”
可姨乐了：“这嘴，太讨喜了。”
颁奖典礼设在本市的文化宫。这次绘画比赛在全国很有名望，分少儿组和青年组，青年组的获奖者大多都是国内的黑马，之前已经有些名气，于是这场颁奖典礼的主办方非常投机地组织了青年组的拍卖捐赠活动，穿插在颁奖典礼里。
现场人山人海，李浩作为家长居然只有一个进内场的名额，可姨只能在外场找个位置还不错的地方看着。
开场少不了主办方一通广告，然后名家一顿演说。颁奖的安排是少儿组的第三名，接着是青年组的第三名，再接着青年组第三名获奖者自愿将画作拍卖捐赠的，开始拍卖。
之前只是听说这次的比赛非常有分量，李浩这时发现何止有分量，简直权威了。只是第三名的画作就很有亮点，而且获奖者看现场也是粉丝众多。
拍卖现场热闹非凡，画作起拍价不高，但最后成交价能够高达五位数，李浩还挺惊讶。
第二名的拍卖价格自然更高，却并没有高出几倍。
第二名颁奖结束，李浩朝获奖者席上的多多挥挥手，多多握拳，摆了个胜利的姿势，这时她身旁二十多岁的女孩看到了，朝李浩多看了几眼，刚才颁奖女孩没有上台，应该是青年第一名的获奖者。
李浩朝她礼貌地笑了一笑，女孩非常惊讶，而后和多多说话。
李浩只看到多多非常得意地点头，女孩抬头又朝李浩笑了一笑，女孩模样清秀，但眉眼里透露的是桀骜不羁，至少李浩是这么认为。
他来不及多想，电话响了，看来电，李浩赶紧接通。
那头传来的声音很低，但带着明朗的笑：“我在外场，你在哪儿？”
李浩慌忙站起来往后看，人山人海的看不到男人的身影，却听见电话里的笑意更浓了，“我看到你了，没想到人还挺多的，我问了第一名还没开始颁，我赶上了吧？”
“嗯。”李浩魂不守舍地回答，眼睛却还在寻找男人的身影。
这时一只手从人群里伸出来，招了招，李浩定睛只看到言允嗣的半张脸，亏得言允嗣个子高，否则这半张脸都看不见了。
“还好你个子高，一站起来我就看见了。”言允嗣说。
李浩笑出来了。
台上开始公布少儿组第一名的获奖名单，李浩转过身去，听见主持人念出多多的名字，这时耳畔响起男人低低的恭贺声：“恭喜啊。”
只是简单的三个字仿佛韩娥之歌。半晌李浩才回过神看到多多在台上笑容灿烂如花。这次比赛是现场绘画，时间为一周，参赛的作品今天才公布。大屏幕上，李浩看到多多的作品不由得惊得起一身疙瘩。画的油画，主题是夜景，同一张画上却展现了两种夜景，一片繁华如夏夜星空，另一片如凋谢的花朵般毫无生机，灯光零星。两片夜景之前的过渡和衔接也很自然，除了笔法稍微稚嫩，景象展现的很好。
主持人让多多说获奖感言，大多是老师打了预防针，在主持人的引导下，感谢了比赛主办方，感谢了老师，最后她说：“我还要感谢我的爸爸，他是最好的爸爸，永远爱我支持我的爸爸。”
这一番话，李浩心里五味陈杂，当初得知多多得癌的绝望感他还清晰地记得，后来为了钱做MB，现在想想那时的日子过得苦不堪言，而此时此刻，他觉得当时所做的一切都值得了。
“我也想有这么一个女儿啊，”这时李浩才发现电话还没挂掉，愣了半晌，电话里的语气还是笑着的，“一起吃顿饭，多多的庆功宴。”
等多多下台把她领出来，李浩扫了一眼台上，那个清秀的女孩刚好站定在台上，露出恰到好处的笑容，像是习惯了闪光灯，笑容自然又漂亮。
“姐姐真漂亮。”多多也在往台上看，一脸钦羡。
李浩却无心多看，拉着多多飞快地往场外走。
第十章 作孽啊
看到言允嗣，多多很高兴，拉着言允嗣的手出了文化宫。到马路边，言允嗣伸手去拦的士，李浩轻轻“咦”了一声，被言允嗣听见了，浅浅笑了笑：“下飞机就赶过来了，没开车过来。”不等李浩说什么，又问，“要吃什么？”
李浩却没回他的话，而是问：“那言哥，你的工作……”
“提前完成了，看能赶上多多的颁奖典礼就匆忙回来了，”正好拦到车子，言允嗣开车门，招呼多多，“多多上车，我们去吃大餐了。”
到一家中餐厅，言允嗣要了个包间，一顿饭吃得清静。李浩没什么胃口，但言允嗣显然太久没有吃中餐了，胃口极佳，六菜一汤基本上被他一人消灭。
吃了尾声，言允嗣总结了句：“这家的菜不错，有家常的味道。”
说着看过来，李浩愣头愣脑地回了一声“嗯”。
言允嗣坚持送他们俩回家，到了楼下，李浩下车后犹豫了片刻，问言允嗣要不上去坐坐。言允嗣本来都已经要上车了，被问的一愣，看李浩一脸说不上的忐忑，又看看时间，“下次吧，我东西都还寄存在机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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