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净揉了揉眼睛:“我怎么睡着了。”
“你怎么不开暖气。”江川把毛毯给程净裹上,碰到了程净怀里的杯子。开水已经凉了,他把杯子放到旁边,说道:“午觉睡到现在么,饿了吧?”
“中午出去了一会儿。”程净将床上的购物袋拿起来,“给你买了两件衣服,你试试。”
“别不是秋裤吧。”
一件针织毛衫,一件羊绒打底,外面再套一件随时可以在零度的天气里耍帅。江川穿上了也不看镜子,就问程净的意见,又想起什么:“你只买了我的么,你自己没买啊。”
拿起购物袋看上面的品牌LOGO,说道:“应该还没关门吧,再去买两件,要一模一样的。”
自从靳敏寄过来两套“情侣装”之后,江川对这个就特别执着。之前多少怕惹来非议,可是大学里的自由度远比他预料的还要开放。有一次江川换地方上课,半路想喝水,在附近的教学楼找自动售货机,结果就瞥见教室里两个男生在旁若无人地接吻,外头走廊还有人呢。那时候江川就想着,什么时候带着程净在学校里约会,花前月下什么的……可惜没时间。
窗玻璃上沾着雨水,程净就懒得再出门了,说道:“不行,我们太穷了,我要没衣服穿就穿你的好了。”
“我都不知道我是该可怜我们太穷还是去想你穿我衣服的样子。”江川把人拉进自己的怀里,又想起回来看到程净缩在角落里的样子,莫名有点可怜,便又说道:“你以后不要睡在地毯上啊,在家暖气也要开,过得这么勤俭持家也不能冻着自己啊。”
“嗯。”程净闭眼靠在江川的怀里,这温暖是大片大片的,并且触手可及。
第70章 070歧路
070歧路
IP解封了,但程净没了玩的兴致。
晏青书来过之后,程净频繁和宋杨联系。宋杨得到自由不久,飞了几趟香港,但收获微小。公司除了董事身份变更之外,其他的管理构架并没有太大变化,聂明庭也没有空降心腹。整体看起来,这不过是他涉足艺术领域的一个证明,而公司运营如何,并不挂心。
程宇民出事之后,公司对大陆的商业交流减少,更多都是和海外的合作。毕竟除了谢嘉雨,也经营着其他艺术家,要以最稳妥的方式减少利益损失。
但这些信息只能让程净稍感宽慰,不能化解他的担忧。
晏青书这样的人,看着是个纨绔,可是手段如何不是一般人能够料想的。在和江川谈论学校里的事情时,程净难免要侧面打听一番,确定晏青书是否要对江川下手。
但直到元旦过去,晏青书一直都没再有什么动静,只时不时在网上骚扰程净。他表现出一副很闲的样子,程净不通过好友申请,他就一直不停地发,锲而不舍。
那天下了雪,地上湿漉漉的,江川考完最后一场,跑去超市采购了一堆食材,在理发店里搭起火锅战场。黄毛特别开心,不停地端盘子端碗,围着打理食材的江川打转。黑脸拉了几次都没用,无奈放弃,只是脸更黑了。
黄毛围着江川转,金毛围着程净转。虽然江川一直不允许程净碰生冷的食物,但程净还是买了个西瓜,这会儿在仔细切片,金毛晃着尾巴仰头看他。程净丢给它一块瓜皮,金毛跳起来接住,发现被骗了,哀怨地瞪了程净一眼。
手机响了,程净笑着掏出来。是晏青书发过来的消息,程净没看就直接删了,重新切了一块西瓜递到金毛的嘴边。
吃火锅的时候,手机依然响了几次,程净看也没看就直接静音了。江川觉得奇怪:“谁啊?”
“晏青书。”
程净这么回的时候,黑脸隔着桌子看了他一眼。江川把程净的手机拿过来,看到晏青书发过来一连串的:游戏为什么不上线?微信为什么还不通过?干嘛移除我的关注?
江川把手机扣到桌子上,捞起一块肥牛放进程净的碗里,说道:“你以后别用sheep注册账号,太好人。肉了。”
“嗯,用JC。”
程净乖乖地将肥牛放进嘴里,江川笑着揉他的脖子。
黑脸没眼看,扭头去寻黄毛。然而黄毛像个沉浸在自己世界里的小孩一样,正在跟金毛你一口我一口吃得旁若无人。
黑脸:“……”
晏青书的这点骚扰手段,程净没放在眼里。J大这几天期末,考完的学生已经陆续回家了,但江川还不能走。项目组没到放假的时间是一方面,另一方面则是教授要去北京参加交流会,带了三个学生,其中之一就是江川。
论资历是轮不到江川的,程净有点意外。江川也挺糊涂的:“可能是缺个看管行李打杂的吧。”
整个学期,江川在项目组里的作用也就这样了,偶尔也会参与讨论,基本只有被怼的份,但他也不在意。他无知无觉地做着这一切,没有肖想过什么,却也就意识不到,教授看中的就是他这一点。
江川说不明白,程净就难免挂心,生怕有意外。
但正如江川所言,他负责机票购买和跟主办方那边联系食宿等安排,不存在第三方插手。比特币的研究又和别的金融项目不一样,交流会上没有纯粹商界人士出席,只会是教授这种大公司聘请的金融顾问,都是被人恭恭敬敬捧着的,不屑为难一个打杂的大学生。
江川这一去需要逗留三天,程净从他出发那刻起就在悬着心。当天下午,晏青书再次出现。程净猛然意识到,自己落进了晏青书设下的心理陷阱,一直在过分担心江川的安危。
但其实,晏青书的目标始终是他。
晏青书依旧开着那辆骚包又瞩目的法拉利,只是没有闯入米果街,而是停在了附近的商场。他给程净打电话,将人约来了咖啡店。
再次见到晏青书的那一刻,程净意识到,自己即将踏入万劫不复的深渊里。
程净心弦紧绷,提醒自己不能被晏青书左右。可晏青书提出来的条件太诱惑了——他坐在那里,闲闲地搅拌着手中的咖啡,说道:“我可以从聂明庭的手里拿回你妈妈的公司。”
当天他们坐私人飞机抵达三亚,落地的时候阳光明朗,高大的棕榈科乔木绿得蔚然一片。换了夏天的衣服,程净走下飞机,和晏青书坐车抵达港口。
一艘白色游轮停在那里。
晏青书并没有立刻上船,而是先入住附近的酒店。但他偏偏没有另外给程净开一间房,反而假意问:“你介意么?”
“介意。”
“那对不起了。”
临近年关,是三亚旅游旺季。酒店大堂的休息区坐满了人,晏青书的总统套房却是长期预留的。他们刚刚进了房间,已经有人推着挂满衣服的衣架过来,让晏青书挑选晚上宴会的着装。
晏青书随意看了两眼,勾着程净的肩膀吩咐道:“量量他的尺寸,找几件好看的送过来。”
那人走了,留下衣架。晏青书自顾脱衣服,上身赤。裸着偏头看程净。程净早就走到了窗前,看着远处碧蓝的海和棕榈科乔木,身影孑然冷落。晏青书就这样走过去,抬手捏住了程净的下巴,对上视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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