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你不开心。”脸贴着脸,江川的眼里只有男生一个人,“程净,我感觉得出来。”
他从一开始就知道,程净是一个特别擅长伪装的人。可是这么久的朝夕相处,他虽然猜不到程净在想什么,却是能很快就察觉程净情绪里的不对劲。不管怎么掩盖,他都能察觉。
程净的眼睛浮上一层水光,不停闪烁着。他撩开江川的衣服,手搭在对方的腰上,抬着鼓起的胯部蹭过去,忽然闭上眼哼着:“我好想你。”
他始终都没有说出口,但不管怎么掩饰,江川都确信他是不开心的。没几天就是除夕了,回家之前,江川带程净去见了一次卫展。
卫展的心理咨询所就在S市,员工都放假了,只他还在办公。江川和程净过来的时候,卫展正巧收到一份下午茶外卖,邀请两个人一起喝咖啡。
之前卫展已经替程净做过两次的抑郁症检查,这是第三次。结果出来之后,他有些意外,反复询问程净,最近是不是出了什么事。
前几次,不管是检查结果还是观察结果,程净的整体状态都是格外好的。但现在,他再次陷入了重度抑郁。
卫展试着用各种方法诱导程净说点什么。可是程净始终很平静,以一种让人无奈的方式拒绝着。纵然卫展是一个格外有耐心的人,对此也束手无策。
避开程净,卫展向江川询问:“程净有多久没有哭过了?”
“哭?”卫展认真想了想,“他爸爸去世之后,基本就没有再哭过了。”
卫展拧眉:“最好让他哭一下。”
江川:“为什么?”
“人的思想具有欺骗性,但身体是最诚实的。”卫展尽量以江川能理解的语言说道,“程净藏起自己的真实情绪,但身体不会配合他。他的呕吐反应,是身体在替他转移痛苦,但那样对胃的伤害太大了。最好让他好好地哭出来,毕竟痛苦流出体外,更有利于情绪的宣泄。”
江川有一些懵懂。
他没有听过这种说法,但的确程净不怎么哭了之后,他可以很快察觉程净情绪上的不对劲,就仿佛他的身体已经跟程净的身体有了某种融合,感知也连在了一起。
他们定在第二天下午回Z城,回到米果街之后就开始收拾行李。江川原本不想让程净做什么,但想了想,任由他进进出出地打扫整理。
黄毛和黑脸就在这边过年,晚上四个人又一块儿在理发店里烧火锅。江川担心程净又吐,没让他多吃,另外做了一份鱼羹。程净喝鱼羹的时候,黄毛和金毛就在一旁眼巴巴瞅着。程净喊了一声yoyo,一人一狗齐齐抬了一下头,眼睛发亮。
黑脸把黄毛的身子掰过来,盛了一碗鱼羹递过去。
吃完火锅,身子热乎乎的,江川弄了一锅鱼汤馄饨留着当夜宵,盛在保温盒里装好,剩下的留给黄毛和黑脸,拉着程净回去了。
他一直留意着程净的情绪,很平静,还能做一些开玩笑的举动,完全是个正常人的表现。可他知道,程净不对劲。
程净先洗澡,之后是江川。出来的时候,程净正在吹头发。江川顶着一头湿漉漉的短发过去,从前面抱住程净:“帮我吹。”
程净让他坐在床边上,自己站着,一只手拿着吹风机,另一只手拨弄着江川的头发。
江川搂着他的腰,瞬也不瞬地盯着男生的脸。半晌程净顿住动作,目光对上:“怎么又在看我。”
江川依旧搂着程净,往后直接躺倒在床上,接着翻身用大腿压住男生。他把吹风机扔到一边,揽着程净的脖子,狠狠地吻着唇。
他的吻一直都是由细碎渐渡到深情,让程净来得及适应,更容易勾得程净做出回应。可是今天他没有那样做,横扫战场似的侵略着,逼迫得程净张口呼吸,四肢不由自主地缠绕过来,攀得紧紧的。
程净穿的是睡袍,他直接撩开,一条腿抵在其间,伸手去摸安全套和ky。他叼着安全套的齿边,一只手揉捏着程净的胸口,另一只手伸在下面替程净扩张。得不到吻,身体却被这样玩弄着,这是从未有过的,程净觉得羞耻又莫名兴奋,身子扭动着往江川那边贴过去,却紧咬着唇不出声。
江川按住程净扭动着的胯,戴上安全套,抵在入口处,然后俯身在程净的耳边说道:“想要吗?”
程净闷哼了一声。
江川:“宝贝儿,说你想要。”
(删一千字)
身下时缓时急地抽动着,江川吻他泛红的眼角,吻他生出细密汗水的额头,偏偏就是不和他接吻。程净哭得越发凶猛,明明享受着极致的性事,可是心里的委屈一丛又一丛地生长着。
他哭着控诉:“江川……吻我……求求你……吻我……”
他还是第一次说出“求求你”这三个字,江川的动作轻微地一顿,终于吻向他的唇。
渴盼着春日甘霖似的,程净大口大口地呼吸着,和江川的唇齿胶着着不愿松开。眼泪已经完全控制不住了,他搂着江川的脖子,一边委屈地呢喃着江川的名字一边亲吻着。
两个人做得格外激烈,停下来的时候,程净的胸口在大幅度地起伏着,浑身软绵无力地缩在江川的怀里,眼泪依旧没有止住。
江川看他哭得眼角又红又肿,高兴而心疼,低头浅浅地吻着,说道:“对不起程净,弄疼你了么?”
程净神思混散,只剩下哭。
江川忍不住牵起嘴角,伸手抽过来一团纸巾,替程净细细清理着。半晌程净终于不哭了,一双眼睛水洗过似的看着江川。江川替他掖好被子,然后半侧着身子搂住,声音又低又柔:“程净,不要再压抑着自己了……我不是外人,你不要在我面前也带着面具,那样我会很难过的。”
程净瞬也不瞬地睁着眼睛,仿佛第一次看见他似的。
江川无奈笑着,低头在他的唇上细致地辗转,叹气:“对不起程净,我好像吓到你了。”
程净缓缓地摇头。
江川便道:“那你以后别再压抑自己了好吗,难过的时候就哭出来……不然我只能这样让你哭了。”
程净的目光闪烁了一下,被窝里的胳膊搭上了江川的腰,声音里依旧带着哭腔,只是已经平静了许多:“妈妈的公司……拿不回来了……”
晏青书的做法,对于程净来说完全是致命一击。不管程宇民是出于什么原因将公司转移到聂明庭的名下,晏青书已经用他的手段让程净看清楚了一切。他失去了从前的身份,自此一文不值,只能任人宰割。
只能放弃,否则晏青书会继续践踏他的自尊,甚至还可能践踏江川的自尊。这两者,程净都受不了。
他从小就是天之骄子,没有哪一方面不是完美的,即便有着极高的教养,也遮掩不住骨子里的自信和骄傲。而这一点,偏偏被晏青书识破了。
那是妈妈的心血,是妈妈一辈子燃烧激情和才华的所在,可他竟然没有能力拿回来……程净想到这里,胸口蓦然一痛,难过排山倒海地挤压着,压得他喘不过气,却又没办法开口跟任何人哭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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