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叫我昊燃就好,我是郑炎的堂弟……”郑昊燃暗自可惜,不过还是老老实实地把鸡汤白粥搁在了桌上。
“郑昊燃吗?谢谢。”卓与尘低声道。
听到他虽然冷淡,但却隐约有些温柔的低哑声音,郑昊燃打了个激灵,只觉得心里酥酥麻麻的。他为了掩饰自己的不自然,刻意抬起了手肘,用力地揉了一下鼻子。
“谢什么谢啊……你会搞成这样,应该都是我堂哥的错,我一给他擦屁股当后勤的……”
卓与尘闭上眼,又说了一声:“谢谢。”
郑昊燃见他似乎疲倦得很,理智地闭了嘴。
只是片刻后,他望着卓与尘的脸,心中怜惜得很,最后痛下决定,咬了咬牙,将睡下去的卓与尘重新推搡了起来。
望着卓与尘茫然的脸,郑昊燃又犹豫了。
最后,他道:“那什么……你最好别再激怒堂哥了,他这人有病,你招惹不起。”
卓与尘薄凉地牵了牵嘴角:“看得出来。”
郑昊燃急了:“我没在开玩笑……他是真的有病!有医院出具的证明,他是应激性精神障碍,时不时地会进入过度兴奋与亢奋状态,你……真的别再惹怒他了,稍微乖一点,不然地话,他会做出什么事情来,我也不知……”
他的声音渐渐低了下去,因为郑昊燃看见,卓与尘的脸上还是那副冷冷淡淡的表情,就连嘴角都好像是比着三角板画出来的一样,没有丝毫的变化。
“哦。”卓与尘垂眼。
那又如何呢?
心已亡故,这具躯体不过是凭借着求生的本能意志驱使的行尸走肉罢了。
他不再言语,等郑昊燃长叹一声离去后,才麻木地端起桌上的白粥,冷淡地将郑昊燃之前吹好的那勺倒回了碗里,随意地搅了搅,让粥重新混合后,才舀起一勺,面无表情地吃了下去。
粥还有些烫,他吃了一点点后便停下了手上的动作,将碗放了回去。
躺回床上,卓与尘又闭上了眼。
等再次醒来后,他又看见了郑炎。
对方坐在床边,饶有兴致地舀着粥玩。见卓与尘醒了,他才放下粥,小心翼翼地把卓与尘从床上扶起来,让清减地厉害的他靠在自己宽阔的胸膛上。
“怎么这么瘦啊,”郑炎将手放在卓与尘的胸口,轻轻地抚摸着他单薄的胸膛,“医院这种地方不适合养人,我让郑昊燃安排了回去的头等舱,等回了我的地盘,可得把你好好养养。”
卓与尘不咸不淡:“郑少厚爱了。”
郑炎单手端起桌上的腕,舀了一勺,又仿照着郑昊燃的动作吹了吹粥,这才将盛满着鸡汤白粥的勺子递到了卓与尘的唇边。
冰冷的不锈钢勺子与温热的粥交融,抵在他苍白而干裂的嘴唇上,让卓与尘一时默然。
“乖,”郑炎把头靠在他的脖颈,轻柔地蹭了蹭,“把粥喝了,你现在身体太虚。”
卓与尘开口:“郑少这是犯病了?”
他对应激性精神障碍并不了解,只是听郑昊燃说,郑炎犯病的时候,行为举止完全不受控制,让人根本揣测不出他的情绪与想法。
“对啊,我是犯病了,”郑炎搂着他,“所以需要我可爱的与尘来治愈我呀。”
他这话说得既暧昧又孩子气。
卓与尘心中冷笑:郑炎又打算玩什么把戏?
第13章 第十三章
卓与尘不知道郑炎在打什么主意,但他伤也伤了,累也累了,早已对一切无所谓了。最开初的时候,他心里还念想着利剑,但现在那火焰早已燃烧殆尽,孤独的蛾便失去了前进的方向,死在了寂静的夜里。
他在医院里待了两日,等取了盐水,急性肺炎也得到了抑制之后,便跟着郑炎一起回到了原本的城市。
郑炎将他送去了之前卓与尘去过的那栋别墅,又专门请了家庭医生与膳食营养师照顾他,从起居到生活,各方面都无微不至。
对方似乎断了和之前那些二代弟子们的联系,一心一意地扑在了他的身上。
卓与尘自觉利剑那边的工作也算彻底吹了,而原本住的房子也毫无留恋的地方。反正那房子也是他从房东手里租赁下来的,屋内的家具也都属于房东,除了那张代表着他惨痛过去的照片以外,再无任何他的旧物。
郑炎想和他玩玩,那就玩玩吧。
反正他已经了无所谓。
刚到别墅的那几天,卓与尘的身体因为连日的卧病在床,得到了充分的修养,积年累月囤积下来的隐病悉数爆发了出来,整个人都昏昏沉沉的,四肢无力,甚至连最基本的洗漱都没办法独立完成。
郑炎就把他拦腰打横地抱进浴室里。
他躺在郑炎宽阔结实的胸膛上,任由对方褪去他的衣服,轻柔地拿着浴球擦拭着他瘦削的身躯。
如果不是见过郑炎最疯狂冷酷的样子,又或者他还是曾经那个天真软弱的优等生,卓与尘估计自己怕是会着了郑炎的道,溺死在对方霸道而温柔的眼神里。
有病。
他给郑炎判下了死刑。
***
利剑打了个哆嗦,迷迷糊糊地从床上坐了起来。
他有些茫然地望了望四周:家还是那个家,这里是他的那栋单人公寓,二室一厅,虽然小,但摆陈极多。
原本的时候,卓与尘会时常跑到他家里来替他打扫,利剑虽然对卓与尘厌弃得很,但想着对方既然愿意免费做苦力,他也就心安理得地接受了下来。只是现在,失去了卓与尘之后,整个房子里凌乱至极,看上去一片杂陈。
利剑摸向了床头柜,从放在柜上的裤子里摸出了一盒白沙。
初阳的金色辉光将他的身影映射在地面上,拉出了一道长长的影子。
利剑点了一支烟。
“操……”他忍不住骂了一声。
被子里一片潮湿,他粗暴地扯开床被,面色铁青地看着自己的裆部。黑色的四角裤上一片湿濡,他的脸忽红忽白,最后只能颓力地抽了两口烟,将烟头杵在床头柜的柜面上,任由火星将木柜的胶质保护层烧熔,发出刺鼻难闻的糊味。
他梦`遗了。
利剑忍不住唾弃自己,他从小到大就没这样过,即便是荷尔蒙旺盛的青春期,他也早早地学会了自我发泄。即使后来进了军队,他也会定期抽时间去酒吧找女人。
可现在,他居然梦`遗了。
迷梦中,有个瘦削而修长的身影被他压在身下肆意抚摸。对方有着一张堪称清隽出尘的容颜,细长的眼眸是形状优美的凤眼,眼角微勾,让利剑的神经都为之迷醉。
他的喘息、他的扭动,一切的一切都让利剑无法自拔。
那是卓与尘的脸。
他惊醒了,靠在床头,惊魂未定。
一个直男,怎么会想着一个基佬的脸梦`遗?利剑想要唾骂自己,但梦中,卓与尘的一切都让他神魂颠倒。
他看着窗外,忍不住想:他为什么以前会那么厌弃卓与尘呢?对方只是喜欢他而已,对他付出的无怨无悔,虽然从来都是一副冷冷淡淡的疏离模样,但利剑心里清楚,卓与尘满心满意里都只有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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