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芷川就笑笑不说话,没有吗?那他这一屁股烂摊子是鬼给他摆平的哦!
他对别人好从来都是建立在共同付出的基础上,毕竟,人是有欲望有追求的生物,看不到尽头的喜欢等于慢性自杀。
所以,当倪蔻问出这句话,他手下一顿,只淡淡偏头去看倪蔻,黑得流墨的瞳仁里清楚地倒映着她的样子。
他嘴唇浅浅动了两下,倪蔻不由屏住呼吸……
梁芷川瞥见她紧张的模样,眼里笑意一闪而过,鼻尖仿佛有幽幽花香,沁人心脾。
哎,这阵子做了二十多年没做过的事似乎也是管用的,不过……
看得清楚倪蔻眼里惊疑多过惊喜,懵懵懂懂的,他淡淡收回眼,他从不会去做无把握的事。
下一秒回过脸,仿佛什么都没发生,敲着键盘。
不知道是不是倪蔻的错觉,梁芷川这副性/冷淡的模样仿佛无形中已经给了她解释——
我为什么对你好你心里没点B数?
实验室沉静了足足有半分钟,空气粒子静静在他们四周漂浮,随着时间的流逝,似乎已经没有了回答的必要。
可同样的话,倪蔻再也问不出口,她默默扭过身子,正经地朝着前方打坐,就是不再看梁芷川。
真搞笑,她到底想听到什么样的答案?心底那浅浅浮起的悸动又是什么?
她自我分析,对方不回答的原因只有一个,她自己想多了,人家是炎黄子孙,社会主义的接班人,对谁都这样,为了避免你尴尬,索性就不回答了。
想到这里,倪蔻格外心塞,她一泄气直接□□一样趴到桌上。
动静不小,梁芷川回头看她一眼,她也不理会。
梁芷川勾唇笑笑。
本想说些什么,但见倪蔻一副不愿搭理他的样子,算了,还是先把数据恢复好了再说。
……
身旁的人很安静,却又安心。
梁芷川完成全部工作时,伸了个大大的懒腰后揉揉眉心,墙上的钟已经指向十一点半。
他转身,刚想拍拍倪蔻,手扬在半空却没了动作——
隔了半个座位的旁边,倪蔻半张脸埋在胳膊里,两眼紧闭睫毛弯弯,正浅浅地呼吸着,脸蛋上有微微红晕。
这妮子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睡着了!
梁芷川无奈一笑,他站起来去拿一旁的保温桶,轻轻拧开,里面的粥还冒着热气,尝了一口点点头,还不错。
也不叫醒倪蔻,一个人坐在旁边开始吃饭。
吃完饭,见倪蔻没醒,他走过去,居高临下地盯着倪蔻晕红的半边脸,眉目如画,毛孔细腻,呼吸浅薄,像童话里的睡美人。
盯着盯着,眼下突然变成一块极其诱人的蛋糕,他仿佛成了一个受迷惑的小孩子,一点点埋下头去,形状漂亮的薄唇在那块蛋糕上浅浅一尝。
嗯,是极甜的。
“咔嚓”,门突然从外面打开,挟进些许凉风,梁芷川身子一僵,而后若无其事地直起腰看向门口。
梁老脸上全无尴尬,摆着手欲盖弥彰地解释:“我什么都没看到!”
但眼里偷腥狐狸般的笑意早已暴露他真实的想法。
听到动静,倪蔻迷迷糊糊地醒来,眼睛睁大,“咦?梁老师你怎么在这儿?”
梁元之余光瞟一眼旁边立着的高大男子,格外慈祥地看着倪蔻:“你一个人在实验室不太安全,过来看看。”
倪蔻扭头,不止她一个人啊!梁芷川也在这儿,怎么不安全了。
梁老心里嘀咕:就是有他才不安全……
感觉再聊下去,老头子又该说些不该说的话,梁芷川一把抄起挂在椅背上的外套往外走。
“我弄完了,可以回去了。”
倪蔻又惊又喜,跟了上去:“真的?”
能力受到质疑,梁芷川危险地瞥她一眼,倪蔻心领神会,搓搓手立马改了说辞。
“太厉害了,我该怎么谢你!”
梁老站在门外等他们出来,低低地来了句戏文:“以身相许~”
倪蔻落在后面,恰巧听到了,瞬间脸色爆红,她下意识看向梁芷川,对方背影宽阔,脚步沉稳,看样子并没有听见这句玩笑话。
一瞬间说不清什么感觉,有些失望,似乎莫名期待对方听到这句话的反应。
念头一起,倪蔻直接吓了一跳,赶紧摒弃那些旖旎的想法,她略微羞涩地嗔了眼梁元之。
哪有这么打趣自己学生和孙子的。
梁元之自知助攻太快怕适得其反,忙打着哈哈:“呵呵,一不小心又被戏文套路了。”
话音刚落,前面传来凉凉的一句:
“那些没营养的东西少看!”
臭小子,就你这情商,别人孩子该打酱油了你还在追媳妇。
他恶狠狠地瞪了眼梁芷川背影,对方背后仿佛长了眼,立马回头,梁元之心虚地低咳一声四下张望。
梁芷川看都没看他一眼,有些不耐地招呼倪蔻:“快点,太晚了我送你回去,顺便讨论下该怎么谢我。”
倪蔻哦了两声,倒腾着两条短腿(相比较梁芷川的逆天长腿而言)上前与他并排,背影异常和谐。
*
时至门禁,校园里已鲜少见人,只余路灯泄下一地清冷的光,像铺了一层霜华。
走在回宿舍的银杏大道上,听着空旷的校园只有轻微的脚步声,实在太尴尬了
,倪蔻偷瞧一眼梁芷川的侧脸,思前想后,鼓足勇气打破俩人间的静谧。
“刚刚梁老说的话你听见了吧?”
“你指哪句?”
还有哪句,梁老统共就说了两句话。
“就……就那句……戏文?”
“什么戏文?”梁芷川闲适地循循诱导。
倪蔻觉得自己走进了一个怪圈,虽然潜意识里知道两人对话正向着奇怪的方向发展,但月光下,她又看了眼梁芷川极其流畅坚毅的侧脸,仿佛受了蛊惑般开口。
“以身相许啊!”
“嗯,我同意了!”
……
☆、g(修)
倪蔻头重脚轻往宿舍楼走,不知在想些什么,眼见就要朝着透明的玻璃门面直直撞过去。
梁芷川在后头无奈一笑,真是的!他还真没想到那句话的震撼力,以至于对方整个人都呆了,想归想,当下一个健步上前伸手替她推开门。
门内值班的宿管阿姨大概以为他胆大包天,众目睽睽之下要进女寝,一个厉目递过来,大有“你敢进来,我就让你躺着出去”之意。
梁芷川温和地笑笑,略微有些讨好,他时常冷着脸,此刻骤然一笑,眉目舒展,光下柔和地像一副山水画。
宿管阿姨虽然五六十岁了,脸去可疑一红,眼不观耳不听地低下头织手上的毛衣。
棒打鸳鸯太遭罪,就让小两口再说几句。
然而倪蔻完全没有意识到周围人的用心良苦,她只顾闷着头往里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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