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阙词_小鹿廷仔【完结+番外】(1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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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用尽全身力气要去搂起地上的尹箬,却见尹箬一把把他推开,脚在打飘,摇摇晃晃地站了起来。纤细的眉眼,眸色空洞。

  她抬起头,看着眼前的男人,这般美好的面容,却没有一丝温度。她想努力看清,却反而更加地模糊不清,握紧手里的枪,缓缓举了起来,指着那个宛若神祗的男人。

  “迷幻剂。在她眼中,你变成了一个彻头彻尾的恶魔。你看,你不是恨不得对尹家人拆皮剝骨么?这个女人自翊很爱你,每晚睡在我身边,可做梦到时在喊着你的名字啊。但我总觉得,最后杀死她的人是你,快来,给你个机会让你杀了她,你最痛恨的尹家人。”

  宁唯站了起来,冰冷的面容,肃杀而低迷:“她在哪里?”

  我的阿晨,这辈子所要准备拥抱的温暖。

  “当然,你也可以不用说。”宁唯浅笑,一步一步靠近那个早已失去神智的女子,却见尹箬摇着头,枪支早已抵上他的身体。他却在下一刻,一手抓住尹箬的肩膀,手里的□□一点一点地刺向她的心中,一点一点,开始有鲜血溢出,那一刻,女人麻木的脸上终于有了异样的神情,却安全感异常缺乏,手中的枪支越扣越紧。宁唯冰冷的目光看向几步外的男人。

  那一刻,宁禹得意的神情凝滞,眼眸猛烈地抖动着。

  “啪!”

  宁禹佝偻的身子猛地缩了一下。

  ☆、一局冬(10)

  宁唯大笑起来,“原来你这么怕我死?”手中的刀越插越深,粘稠的血液随着刀柄流到那白皙好看的手上,尹箬不可抑制地闷哼了一声。

  “真的。这么喜欢我?”声音低沉冰冷,是魔魅。

  窗外的阳光剧烈而灼热,照耀着。门外的脚步声越来越近,越来越急促。

  “啪!啪!”

  两声枪响,一片血红在扩散。

  倒地的瞬间,宁禹有些许茫然。两声枪响,他努力想要抬起眼眸,眼前都是一片看不清的幻影,就像是,氯胺酮制造的迷雾。

  为什么是两声枪响?

  他听到陶可的声音,那还有一枪是谁的?

  他理不清了,他感觉自己苟延残存的身体力量正在流失。

  一些很细微的声响,他听到女人绝望而虚弱的声音:“阿唯啊……阿唯啊,对不起……”

  他本不想这样的人死亡,年轻,俊美,藏着无限的力量。

  这世上最痛苦的是什么?最爱的,最恨的,都消亡了。就在自己面前。

  他的眼前仿佛看到那个十四岁少年的背影。那个背影那么美好,而后,他渐渐长大,变强了,右手强权神话,左手狼性恶魔,彻底脱离了他的禁锢。这次终于能看清他的面容,笑容冰冷。

  他说,那是槿花的味道,是朝朝最喜欢的花的味道。

  宁唯,你真狠!

  陶可静静地看着地上蜷缩着身体的宁禹,那个曾经不可一世的男人,如今贴着地面哭得像个委屈的孩子,嘴里吐着血沫子,终于,等到身体里的血液都碎成了死亡。

  微笑与伤痛都会在冗长的躁动中空逝渐退,流年转换,那些象征性的爱与恨,结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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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越晨光觉得自己作了个梦,梦里的自己,一如既往的神情,真是神奇,以往,她一次也没有梦到过那个睡在旁边六年的男人,最艰难的那一刻也没有,那天却迷迷糊糊看着他就这么站在那里,轻声笑了一下,手里一把小刀,一点一点地沿着他怀里抱着的光着身子的婴儿的脊背划开,鲜血留了一地,动作却轻柔利索得不带一丝残忍,奇怪的是,那个孩子居然没有哭。

  他说:“阿晨,我多希望这是我们的孩子,但是不可能是……你不能太爱他,我也不能……你明不明白”

  她摇头,轻声说道:“他本不是我身上的肉,掉下来的那一刻我不会痛,但当他离开的时候,我又如何能不痛?”

  然后醒了,全身轻微地颤抖,终于有了力气伸出发抖的双手捂住眼睛。

  她没有死成,她活了过来!

  不知道过了多久,终于传来了开门的声音那一瞬间,刺眼的光就像一束繁华,一刻不留地打进来。

  “阿晨,你还要装睡到什么时候?”

  你还要装睡到什么时候?

  男人穿着神圣的白色制服走了进来,就倚在病床前的四方台桌。他看着窗外和熙的阳光,点燃一支烟,烟雾缭绕,火星点缀,恍若怎么燃烧都不够。

  越晨光终于放下了手,入眼是雪白的天花板还有打点滴的声音。

  她笑:“陶可,你晚上就不会作恶梦?”

  “什么?”陶可有一丝恍惚,转过头,看着她。

  “那么小的孩子……”到底要有多大的仇恨,才能让你们如此下得了手?

  陶可笑,自己也有一些模糊。

  那些事,好像都和自己没什么关系,却又每一件事都是一个回忆。

  “都过去了,明天将是新的一天……”他笑。

  “没有明天了。”

  那把声音,音深啼血,充满了森然还有绝望的阴郁,生生地,打断了这句话。

  一切都将要重新开始。

  陶可转过头,那人立在逆光的门口处,魅色的黑衣,笑意染上眸子,无尽的冷意。

  宁唯走过来,单手一提,已经掐住了病床上女人纤细的脖子,一字一字,咬出来的语气,低沉喑哑:“告诉我。你姓尹还是姓越!”

  一边的陶可神色忽然像死灰一样惨白,轻轻地后退了两步,夹在指间的香烟掉落,孤独而苍凉的姿势。

  疼痛很快扩散开来,穿进四肢百骸,她无声地挣扎着,她双手握住他越收越紧的手腕,静静地看着他,一如往常,只是,淡弯着痛苦的眉眼,轻轻地摇摇头。

  那手的力度却在一直加紧,从喉咙处涌动的疼痛那么清晰,让她有些恍惚,她想,在以后的岁月她都能永远记得这天所发生的事。

  她被带到一个四周墙壁雪白的房间,什么也没有,只有一部电视机,还有陶可。

  她被绑在一张木椅上,电视机的屏幕开始沙沙地响,恍若要有什么画面要破土而出。

  陶可抓起她的头发,看着她:“看完它。看看你们尹家作的孽。”

  放开,门再度被关上,四周皆是昏暗,唯一的光源,那部电视机的屏幕。

  撕心裂肺的哭声。

  她微微地动了动眼,不再是原先茫然而空洞的神态。

  她看到了一个阴冷而空旷的房室,昏黄的灯光打在四周,似乎什么也没有,一个屏幕上的光慢慢散开,四周陈列着的是一个个积满透明似水液体的玻璃缸,有成人半身高。还有一个巨大的铁笼子,笼子里面关着一只硕大的狼狗,亮着锋利的爪子,撕咬着丢在笼子里的肢体。

  哭声还有动物异常尖锐的吠叫声交织成的森然,让恐惧就像是一条毒蛇,在这样一个潮湿而没有光线,四处游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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