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若爱有天意,呵,原来天意中意的并不是你。
她忽然想起自己很久很久以前的过去。年代久远,却记忆鲜活。
——windy,这可是好东西。
——这可是我看上的人。我看上的……应该没人敢跟我抢吧?
—--我今天来,是要告诉你最后一件事。慕良临死前交代的。听完了,再想把秦氏融资宁氏的数目全部返还作为之前达成的协议上与秦初解除婚约的条件这件事也不迟。
——我知道你当初跟李慕良合作,从没有想过吞并秦氏,只是想借机除去宁禹和尹家。
——李慕良死前交代我的最后一件事。他叫我,告诉你,查清楚越家二女的身份到底是什么。
——阿唯,以前的那些日子你能忘得了?你能放得开?放开了,那你这些年来煞费苦心经营的一切又算什么?
这个甚至比自己小好几年的男人,一次又一次,悄无声息地影响着自己。让自己有一种错觉,自己是例外的,是不一样的。每一次,她想起纽约城地下赛车的灯火迷离,想起那个男人恍若带着炙风般滚烫的热吻一点点地让自己窒息。她听不到周围人的欢呼,甘愿就此沉沦在他为自己制造的欲海。
2004年,连风回到了秦家。父亲把她送给了秦家的太子爷。作为他们斗争的一种附属品。
作为一种忠诚,成了所有人的心照不宣。不管命运最后编排得如何,李慕良成了她生命中的第一个男人。躺在榻上时,她的双手穿过李慕良的肩膀,从前戏到真正插入,那个唇色苍白的男人熟稔得恍若例行公事,从来没有炽热过的眉眼,最后一刻,也只是轻轻伏在她的耳边,闭了闭眼,对不起。
她终于哭了出来,她想起了那个游走在纽约城的夜街,夜魅一样的男人。抛着手中的□□,“windy,你应该叫winter……”
第一次,也是唯一一次。
李慕良需要的是她的忠心,她需要的是李慕良的信任。彼此的爱情,谁也给不了谁。所以,李慕良说,对不起。
此后,她就是李慕良旁边忠心的影子。陪在李慕良身边的日子,是携手相伴。她跟在他身边出生入死。每一次,想起的却是纽约城的Ryanning。
心说,你在干什么呢?你在宁家一步步走出一条路的日子会不会有我如今艰难?多希望你身边也有一个像我在李慕良身边这样的女子。却又害怕这样的女子出现。
然而,当真的有这样一个女子出现时,她却再也无法坦然了。
慕良说的对,情爱,也许真的是一件很美好的事。
当它不至于让人妒火中烧的时候。
陈列的葬礼很简单。藏在一个陵园。
老人浑浊的双眼藏着不知名的情绪。那一刻,他想,原来他真的老了。会因为他人的消逝而思绪涌动。
宁夫人在一旁扶着他,眼中含着泪水。安慰道:“爸爸,别难过了。阿列是个好孩子,你待他如亲孙,他也不希望你这般难过。”
“那真的是祖孙之情吗?还是你不能再对别人加以利用的失落之情?”宁唯双手插在风衣袋上,轻轻地笑了一下,眉目淡冷,转身看向这个年近七旬的老人。
老人的眼睛那一刹那闪过一些迷茫,沉重的身体即使在外人的搀扶和拐杖的支撑下仍不可自持地后退几步。
“爸爸……阿唯,你在说些什么?”宁铭夏见状也赶紧掺挽着老人的手。
责备的语气还有制止的眼神。
“陈列,呵,陈列,当初你执意带他出国,不过是因为怕了,怕我在纽约的那一场经历中再也爬不起来,怕你几乎倾尽半生所得回来的宁氏拱手让人。说到底,他不过是又一个被你复制出来,继承你思想的替代品。爷爷,你其实早就知道了阿晨是尹家的孩子了对么?当初竭力阻止我娶尹箬,你明白你要把我软弱的理由全部断掉。从头到尾,你到底是把我当成你巩固宁家在宁氏地位的工具还是你唯一的嫡孙?”
男人一声声的平静质问恍若纠缠着深不见底的绝望。
“多少年里,我一直说服自己,你应该是爱我的。但是,当你不顾我的哀求把躲在我怀里的朝朝亲手开枪打死的时候;当你放弃了我,让我一个人在纽约自生自灭的时候;当你在明知道我无法原谅尹家人的情况下,让不知情的我对阿晨交了心,再让我来亲手结束了她。我该感谢你,爷爷。感谢你教我的最后一堂课。你让我彻底失去了爱人的能力。”
“阿唯,我带给你的远比你所失去的要多。”
那一刻,宁唯失笑,似乎这句话太过可笑,可笑到让他如今作出回答也有些无力:“那你有没有问过我,我所失去的是不是我所想要失去的?”
“爸爸,爸爸……阿唯,你胡说什么呀?朝朝,朝朝,你们到底瞒着我什么?!”美丽的妇人捂着嘴巴,眼眸噙着泪水。
老人苍老的嗓音调出一声叹息:“你的心终究不够冷。”
宁唯没有回答,转过头,看着这个曾经十月怀胎生下自己的女人。终于伸出手指抹开她脸颊的泪水,心里却原来早就已经麻木到茫然,没有任何感觉。终于笑了一下,转身走下了陵园的阶梯。
总以为,世间一切都能由我做主有一个重新开始。
他一直在等待,等待这么一个机会,能够将过去那些折磨了自己十几年的血红色梦境全部打碎。想要那具支离破碎残缺的躯体不出现在梦里,想要耳边那不再响起“阿唯啊……别难过,姐姐爱你……”
提醒着自己,一定要全忘掉……
如今,终于有了可以忘掉的理由了。这个代价却是,阿晨。
☆、终章 一个名字(2)
两个月前的车祸,我重伤入院,广告牌砸到脑震荡,然后就像所有电影里的戏剧性画面一样,我失忆了。忘了自己是谁?忘了自己叫什么名字?为什么会出现在S市。
睁开有意识的第一眼,映入眼帘的是那个穿着一身白袍的高挺男子。
他背对着自己,手里应该是拿着医学报告,对着身边的小护士吩咐什么话。
小护士红着脸唯唯诺诺地答应着。似乎,带着一股青涩的朝气,也不知道是不是刚刚投入这份职业。
我抬起眼,转动眼珠四处看了一下,雪白的天花板,雪白的墙壁,还有雪白的病服。
我还想再看清楚一点,却在那一刻,脑袋恍若从深处涌动出弩重的痛意。
他们似乎听到声响,男人转过身子走过来,看着我温柔地笑了一下,脸颊处的酒窝若隐若现。
“你终于醒了。”
这就是自己记忆的始端。
大概,跟初生的鸟儿般,会有雏鸟情结。我一开始很是依赖陶医生,几乎对别人都带着戒备。这也可能,在睁开眼的那一刻,那个带着小酒窝的亲切笑容让自己感到无比的安心和熟悉。
所以,他说什么我总是信什么。
他跟我说,我的家乡其实是在远在S市千里之外的A市。之所以之所以会来到这里,是因为跟自己的丈夫假期旅游,却不料,来到S市的第三天,台风盛行,在路上乘坐的车被大型广告牌砸到发生车祸,丈夫当场死亡,而我却捡回一条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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