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些时日,便有家庭导师请了进来了,教小曦书法和一些重要学科。之前,因为小曦的身体情况,阿秀曾提议过干脆别让小曦上学请导师在宁家就教,但越晨光觉得本来小曦就因为身体原因而跟外界接触很少,于是坚持让小曦上学。如今请导师,那是宁老爷子的意思。思学不怠,不能荒废了学业。但是小曦现在才五岁,越晨光并不觉得他该要多学些什么。
宁夫人知道了越晨光的疑惑也只是笑笑说:“阿唯五岁的时候也早就已经要修各门功课了。宁家那么大的基业,不辛苦些哪能行?多学些东西总是好的。”
可是我的小曦并不会继承宁家的一切啊!这句话,越晨光并没说出口。
宁家有什么背景,她总是知道些,但是这样的背景总会离她和小曦遥远了些。
后来,她看到小曦姿态端正地坐在书桌旁小手紧握着狼毫毛笔认真肃然地于宣纸上一勾一画所写出来的字展现出端正圆润时,不得不说,小曦的学习能力很快,继承了宁唯的聪睿。但天不怜见,没有给小曦一副健康的身体。她走过去轻轻地吻了一下小曦的额头问,“小曦喜欢这样么?”
小曦也抬起头,扬起一个愉悦的笑,说:“嗯!我想要多学些这些事。”音质沙哑却难掩愉悦。
“为什么?”
“多做一些大家都做的事情,这样就能感觉自己能再多陪妈妈久些。”能再多活久些。
越晨光沉默,也许连小曦也感觉到自己身体体质的变化。
“那小曦要认真学。”
越晨光扬起一个笑,然后,静静退出。她并不知道要怎么做才算是一个好母亲,但她知道,小曦喜欢的,她都会全力地支持他去做。把自己从小想要的,没有要过的温暖都给他。
如此这般,似乎愈发地时时空暇,越晨光便呆在房里看书消磨消磨时间。但书房里大多是平时宁唯看的,什么国际法,经济法之类的书籍,拿来看了几页便觉生涩难懂,没再看下去。有时候,越晨光只觉得,别人表面上只看到宁唯那份君临天下的气势与风光,她却更多地看到他的艰辛。比如说,很多时候,书房映着灯亮至天明的身影。站在那样的位置总免不了一份高处不胜寒的孤清。
阿秀说:“不如列个书单叫他们去书店里找些回来?”
越晨光听了,只觉得太麻烦了些,便摇头拒绝。
再过了几天,天色难得的放晴。晨光便搭着画架在庭院里画着画。画杏树,画落雪,画临江烟雨。却总是画到一半便画不下去,终究那么久没触碰画画,难免生疏了些。到了后面,便是素描了放晴的太阳,映着天色如玉。
宁夫人看了,只是评价说:“自有一番烟火风情在。”
宁夫人是一个很温婉的人,有烟雨江南的女子特有的气质。静雅而细致。听阿秀说却是个蠡族女子。至于她怎么会跟宁老爷子结缘,却又是另一段故事所在。
“听说你母亲林荔生前曾是当代著名的女书法家?”宁夫人坐了下来,在越晨光的一旁,开口。
闻言,越晨光只是望着她点点头。
林家五代,皆出书法之大家。正式的52书库。越晨光的母亲,林荔,承其父志,精作于书法。享有“女流翰院之士,沧洒文章之伯”之誉。而越晨光的父亲越定群是林荔的父亲的入室弟子,两人因书法相识,因书法结缘。
“那阿晨喜欢书法么?”宁夫人继续道。
“小时候跟在父亲身边学了些,但终究不到家,后来,后来进了大学便学了绘画。”
“我看小曦倒有书法的天分,前几天,把小曦的字拿给爸爸看了,他也满意。说,虽霸气不足,秀气缺婉,但也有几分凌厉之势。”
听言,越晨光却觉得不然,天分没有,痴迷倒是真的。整日整日地呆在书房里练字,怎么会练不出个所以然来。
“不过,阿唯倒不喜欢这个。”宁夫人继续道。
“小时候,爸爸也有教他练过,可阿唯也不喜欢。练了几天便不再练了。书法能修养秉性,收敛戾气。爸爸想阿唯往后做事能学会隐忍些,可阿唯又不喜欢书法,怎么逼也不肯学
‘爸爸也强硬,就把阿唯关在书房里,说不写完一整块儿徽墨便不许出去。结果,阿唯就把那一整块儿的徽墨都用来画画,画狗儿,画书房窗外的那棵杏树,画完画儿的宣纸丢在书房到处都是。就是不练字。”说到这儿,宁老夫人倒忍不住笑了起来。
越晨光听了,也觉得忍俊不禁,她从不知宁唯也有这一面。
“跟阿唯的父亲比起来,阿唯却更像他的爷爷。一样的倔,谁也不让谁。认定了的事儿,怎么也改不了。大概是因为阿唯从小是由他爷爷□□。”
又过了几天,天气相对冷了些。
这天,越晨光刚从庄子处回来,便见到阿秀神色有些焦虑。宁夫人也一脸担忧地坐在沙发上。还有就是陈列。
陈列一直是跟着宁唯做事,可以说是为数不多的宁唯信任之人。他却很少来宁家。
气氛异常的诡异,直觉有什么不对劲儿的事发生。
越晨光走进来,悄声问阿秀:“怎么了?”
“今天老爷子跟少爷回了本家。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回来后便一直呆在书房里。老爷子的脸色一直不大好。后来,连老爷也进去,过了好几个小时,都不见出来。”阿秀捧着杯子,把换了的热参茶递到宁老夫人手上。
宁夫人着急但又不能到楼上一探究竟,但终是是坐不住了。
阿秀劝说:“再等等吧!有老爷在里面应该不会有太大的事儿。”
阿秀一直照看宁家事务,又是从小看着宁唯到大。在宁家的地位也不薄。依言,宁夫人也听了她的话。
越晨光还是不大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便想再问明白些。
忽然间,却听到楼上上连续传来了两声枪响,宁夫人和陈列他们听到动静连忙跑了上楼,越晨光快步也跟了上去。
刚上楼便听到争执声,陈列匆匆地撞开了门。
书房内,聚沉着剑拔弩张的气氛,宁唯就这么站在那里,右手正在流血,染湿了整个手臂,他穿着深灰色系的西装,浸着如怒放彼岸花的血显得更加暗沉。血一滴一滴地往下滴落,落在光洁的地板上触目惊心。粘稠的血腥味充斥整个房间,他却不为所动,仿若枪伤并没有赐予他疼痛。
“阿唯,快向爷爷道歉。不要这么固执。”宁老爷急急地说,挡在宁老爷子前面,手紧紧地握着枪口。
“我只是做我自己要做的事。何须道歉!”语气强硬而睥睨。
闻言,老爷子只想着再举起枪。
众人皆是被吓到,宁夫人更是不顾一切地挡在宁唯面前,眼里噙泪水。宁唯却一把把她扯开。
“爸爸!”宁老爷出了声。
“让开!”宁老爷子开口,眼神皆是滔天的怒意,声音浑厚却满含不可压抑的怒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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