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惊醒了,要说这辈子我最恐怖的,就是被塞进密闭的空间里,在海上浮浮沉沉,而且我竟然还经历过两次。
我抬手抹了一把头上的汗水,看向时间,我也就只是睡了半小时而已。
我用手指用力掐着虎口,虽然我不知道这样能不能让自己平静下来,但狂跳的心终于是平稳一些了。
我听到季月明上楼的声音,他的拐杖敲击在地毯上,还是很明显的。
我重新躺下来,他开了门,灯光从他身后倾泻进来,他看了我一眼问:“睡了还是醒着。”
我微动了动手腕,他便开了灯,我眼睛不太适应,拧着眉头。
他窸窸窣窣的褪去衣服,进了卫生间,我坐起来看着他放在单人沙发边上的拐杖,金属头柄幽幽的散着暗光。
我手指蜷着,期盼着荀霜能快点将我的消息告知小猫,让她们都试着帮我找一找季天青,毕竟在小猫那里,季天青一定留了不管怎样都能联系到他的方式,我让她也告诉小猫,如果季天青有回应,就邮寄一封蓝色的明信片给我。
五天后,我收到了明信片,黑色的。
这代表小猫和荀霜都没能联系到季天青。
朋克重新来了上海,我看得出来,他其实不太喜欢季月明,但是又摆脱不了季月明是他的金主的事实。
“我们还是继续做之前的治疗,隔了一段时间,你可能又会不太适应刺kù了,所以我们还是循序渐进。”朋克手里拎着导片对我说。
“有没有可能,我们可以知道她看到了什么?”季月明将手里的报表放下来,问朋克。
朋克说:“那就是催眠的范畴了,法律上是不允许的。”
我低声笑了:“季月明,我会看到什么,你会不知道么?毕竟你也是参与其中的人。”
他看向我,平淡的笑了一下,没有说话。
刺kù继续,整整一个多小时也没有任何进展,就算是朋克加大了电luàn,我看到的还是之前就已经想起来的那些事,奇怪的是还huò杂着近期的一些记忆。
我醒来后,朋克听了我的叙述之后望着我说:“可能是神经细胞开始出现融合了,毕竟记忆这东西不是很明确的哪个细胞记着什么,都是huò在在一起的。”
“那深层记忆区呢?”我问他。
他微摇摇头,看了季月明一眼说:“季先生,不允许再对您做那样的治疗。”
我看着季月明,他面无表情的望着报表,一句话也不说。
☆、第332章 黄雀在后①
“朋克先生,让我先和他单独谈谈,好么?”我问朋克,他点点头,带着助手出去了,季月明还是一如既往的沉默。
我坐起来看向他,严肃且认真的说:“季月明,我看到了当初被绑架时的情景。”
他本来打算翻页的,突然停下来,维持同一个动作许久之后,抬头看向我。
“我知道那些人要将我卖到越南去,可我shēn了人,和那个人互换了,所以我才被逼着来了中国。”我能联想到的也只有这些了:“你是不是不想让我知道,是什么人绑架了我。”
我想起季天青的谈话,我潜意识的觉得和季天青共同策划将我绑架的人,就是季月明。
“你觉得那个人是我,对么?”季月明问我,反而将了我一军,我从他眼里看不出任何退缩,看样子他在这件事上,是胸怀坦荡的。
“我不想你接受这样的刺kù,完全是因为不希望会对你的脑神经造成任何伤害,朋克确实是医生,你也只是一个普通的他感兴趣的病人,你怎么知道他是不是一个有医德的人,一定就是为了你好?”季月明说。
我怔愣的看着他,他不说我还真的没往这个方面想,一向小心谨慎的我因为对记忆的痴mō,也跟着不顾一切了。
“你继续接受治疗吧,我说多了也没用。”季月明说着站起来,拄着拐杖出去了。
朋克进来,我本来对他没什么想法,但是现在看着他觉得他兴许真的只是想从我身上得到什么医学证明,没想过这对我的健康到底有没有损害。
我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这般容易就被别人的话影响。
“我们继续?”朋克问我,我重新躺下来,他将导片帮我装好之后,迫不及待的开始了刺kù。
我本来是对这个疼痛没什么抵触感的,现在也开始有些怕,怕它会不会有辐shì或者别的什么,轰坏了我的大脑。
我从心里安慰自己,再接受这一次,我就好好休息一段时间,然后再治疗,但我没想到,头疼的感觉越来越明显,我脚下都不再是海水的感觉了,而是周围所有的一切突然炸裂了,我没有重心的下坠,然后狠狠的掉在了地上。
我知道,朋克加大了电luàn,比之前任何一次都强。
神思一瞬间清明,浑身过电了一样的无力。
我睁开眼,看到我瘫在冰冷的海岸线上,有人将我拖进了破旧的面包车,在拖我旁边那个qīn人的时候,还有人说了一句,这个活不成了,推回去。
她被穿着胶皮装的人拽着一路回到了海里,几个máo潮之后就没了踪影。
我浑浑噩噩,浑身难受,我知道,那是瘾,在我看到深层记忆的时候就没有出现过的瘾,却在此时出现了。
周围环境我看不清楚,是很脏很暗的房间,我和另外几个人堆在一起,不远处的破沙发上坐着一个男人,正在用吸管吸粉,地上还躺着一个qīn人,浑身抽搐,口水luàn了一地。
而距离我们最近的一个男人,用一只被撕去包装纸的罐头瓶子压着两张纸中的什么东西,他手边放着一个yīn瓶,里面还有小半瓶白色的yīn片。
“我们快没yīn了,总用这东西顶着也不是什么办法。”nǚyīn片的男人说。
沙发上那个半眯着眼睛说:“傻\逼,现在风声紧,能给你nǚ到这种止疼yīn代替已经不容易了。”?“买家什么时候来,这群qīn人再不送走,估计要饿死了。”
“再一个小时,姐就带人来了。”
我靠在墙边,确实很饿,感觉肚子里只剩下海水了,口渴的厉害,浑身的皮肤都干燥的疼。
果然有人来,像是挑牲口一样的看着我们,不满的说这个样子是卖不出什么价钱的,而且现在国家严打,往洞子里卖是不可能了。
三个人商量了半天,决定将我们分别卖到农村,那时候和现在一样,很多农村的光棍不通过买是娶不到媳妇的。
我的头疼的更厉害了,但是一瞬间,疼痛就停止了,我猛的睁开眼睛,看到季月明拎着朋克的衣领,一拳给他砸翻在地上,这一次用拐杖直接将仪器砸碎了,那个助手都没来得及护。
“你对她用了多大的电luàn,你说。”季月明盛怒之下语气反而显得很平静,朋克嘴角挂着一抹鲜血,还在装委屈的看向我说:“是你夫人自己要求的。”
我心里窜起一股邪火儿,没想到他真的是这样的人,觉得我好欺负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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