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感觉到他浑身肌rǔ都绷紧了,可却一动不动,甚至连呼吸都是压抑着的。
场景碎了,我就像是又重新坠入了黑暗,胸口剧痛,周围也越来越冷,身体也摇晃的厉害,我听到了小孩子的哭声,猫挠一样的扯着我的心脏,黑暗中突然撕出一道光,视线里突然闯进来一个人。
他衣服已经被拽的很1uàn了,却在看到我看他的一瞬间,眼泪狂luàn的撕扯着身边的人喊:“医生,还有救,快点救她!”
有人又围了过来,将本来都要遮在我脸上的白布扯开了去,各种仪器重新被贴在了我身上,我微睁着眼看着护士紧张的捏着我身边架子上的血袋,医生用强光刺kù了我的眼,我想闭上眼睛,他却惊喜的说了句:“简直不可思议。”
“AB血和她身体出现了比较明显的排异反应,透析机已经最大功率了,这样下去患者的心脏不一定受得了。”
“血调到了么?”
“已经派飞机送来了,但预计还要二十分钟。”
“加大抗排异的yīn量,加大输血量,加大氧气量,你要坚持下去,一定要坚持下去……”医生都有些kù动了,握着我的手腕对我不停的说话,我听出来他声音都在颤抖。
有了些许的力气,我转头看向不远处,季天青被风间用力的摁在抢救床上,他可能是已经挣扎尽了浑身的力气,只是茫然的看着我,看到我醒来,反而再也不能挣扎了。
陆劲辰手里举着一把枪,正对着正在抢救我的这些医护人员。
我心跳的感觉快要爆炸了,浑身痉挛颤抖着的感觉比让我去死还要难受,不知道被注shì了多少yīn剂,身体忽冷忽热的,这不是痛苦,这是折磨。
终于有人快步跑了过来,新的血袋被重新挂上之后,护士眼圈红红的看着我,将血袋抱在怀里,一边抖着对我说:“凉,我替你暖一下,你一定要活过来,一定不能放弃……”
终于,痛苦和折磨的感觉减轻了,我能感觉到疼了,也能感觉到四肢的触觉了,沉重的像是已经跌进枕头里的头也逐渐恢复了正常,睁开眼睛的力气也比之前大了。
“……心跳正常,血压也正常了。”医生说出这句话的时候重重的叹了口气,转头看着举枪指着他的陆劲辰说:“还有一些血袋在送来的路上,患者外伤手术是成功的,出血点已经全都处理好了,你不用再这样指着我,就算是你不用枪指着我们,我们也会尽力救她的。”
陆劲辰沉默的将枪收了回去,深沉的看了我一眼,嘴角浮出一抹特别淡的笑,转身走了。
身上的各种仪器插片被陆陆续续去掉,血袋里的血完全输好之后换成了透明的点滴,护士每隔几分钟就会来看看我的情况,我躺着一动未动,季天青和风间一直在我身边,也是一动不动。
时间就像是静止了,可墙上的钟表秒针一刻不停的走动着。
终于,季天青缓缓站了起来,我将视线跳向他的时候,他背对着我朝着大门走了几步,突然双手扶着床头,向下一跪,风间赶忙扶住他,可他还是直接跌到在了地上。
我想坐起来,但浑身都没有力气,风间回头看着我说:“没事!你不要kù动,他紧张过度撑不住晕过去了,我送他去休息一会儿就好。”
我连说话的力气都没了,只是眼角不停的掉眼泪,风间找来护士帮忙一起将季天青扶上了我旁边的病床,护士显然有些kù动,但风间挡着我的视线。
我还是看到了,季天青嘴角有血。
之前老大告诉我,他去叙利亚找我的时候,以为我死了,所以胃出血了。
我痛苦的闭上眼,也许我真的误会他了,他不肯救念姊一定有他的原因,是我还是不够信任他。
☆、第437章 劫后余生①
季天青的状况终于稳定的时候,护士也给他挂了点滴,因为太久没有怎么吃东西,加上胃出血,他整个人也撑不住了。
我一直没有睡,醒过来之后身体的痛觉也就都开始跳出来了,因为疼痛的地方太多,我已经分辨不出来到底哪里疼的更厉害。
“需要给你开镇痛泵么?”护士来查看我情况的时候轻声问我,我微微摇摇头,对她笑了笑,镇痛泵或多或少的都会损伤脑神经,我本来就有已经被毁的差不多的大脑皮层,不能再受损了。
她走后,我沉默的望着旁边床上的季天青,他眉头紧紧的皱着,就算是注shì了安定也睡的不安稳,我看着他眼泪就下来了。
他瘦了,也憔悴了许多,虽然沉睡着,也显得心事重重。
他睡着的样子,我再熟悉不过,我自认是个心思细腻的人,几乎知道他每一次呼吸的频率。
可,这一次的劫后余生,我突然发现,自己对面前这个男人还是不够了解,所以就更谈不上绝对的信任。
总归是,我亏欠的更多,对一颗全心为我的心,我做过太多绝情的事。
一次次的任x胸,他却从没有真的放弃我。
黑暗的记忆中,他shēn了徐磐,既然他能做到这样,说明其实他背着我还做了很多事,却从来都不曾对我说。
在记忆中陷入黑暗又重新在抢救床上醒来之前,我似乎记起了一句极其细微的话,也许是记忆中特别模糊的瞬间听到的,并不真切,可我知道那是季天青的声音,他沉缓的对我说,这一世只要我能忘记那些痛苦和不愉快,不管让他做什么,他都愿意。
他说,保护我是他的责任,不让我有任何压力,是他一生所求。
所以,他不管做什么,都不愿意告诉我,只是默默的做了,多年以前他就是这样的x胸格了,时间在变,环境在变,与生俱来的本x胸,却是不会改变的。
“你这个傻子。”我说罢眼泪就控制不住了。
一直望着他直到天亮,他拧着的眉头终于有了动静,我看着他突然猛睁开眼睛,然后翻身坐起来,转头看向我,在对上我目光的一刹那,我在他紧张的神情里看到了两个字,幸好。
他突然转过身去,用手抹了一把脸,这才缓了一会儿坐起来,哑着声音对我说:“我去洗把脸。”
我知道,他是不想让我看见他的眼泪。
季天青回来的时候,护士已经准备将我换进监护病房了,急救室又来了一个老人,心脏骤停,没有被抢救过来,被盖上白布单的一刹那,家属撕心裂肺的哭泣声惹的我眼泪也差点下来。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差点就死了,所以我反而更看不开生死了。
因为我惧怕那种感觉,并非怕死亡带来的黑暗和痛苦,而是怕看到季天青那个样子,那么多人都差点撕扯不住他,他发疯,他失控,他痛苦的呼唤声撕磨着我的耳朵,拉扯着我的心。
放不下,所以舍不得。
“你是患者家属么?”护士换班了,昨天被陆劲辰用枪指过的那几个都没来,新来的例行公事的问季天青,他洗完脸回来,鬓角的头发也被沾湿了,我看到他腮边的胡须青茬,很想起身抱抱他,可我做不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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