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丛珍和路母看见路父这像个小孩子一般的模样,都忍不住笑开了。以路父为中心,病床周围的气氛十分愉快融洽。
尽管路父是在住院,但路丛珍时常觉得只要一家三口能像这样开开心心的在一起,有再多的艰难险阻她都不怕。
有爸妈在的地方,哪里都是家。
周医生查完房,又跟路家三口打了个招呼就出去了。
他前脚出门,路丛珍后脚就拿起桌上的开水瓶摇了摇:“妈,没水了,我去打点水回来。”
病房外,路丛珍叫住周医生:“周医生,我有点事想请教请教您。”
周医生顿了一会,点点头,将她带到医生办公室里。
路丛珍坐下后直接开门见山地问:“周医生,我爸情况怎么样?”
周医生这时神情没有之前那么轻松,他打开病例本递给路丛珍看,语气有些凝重:“实话说,不太好。”
路丛珍接过病例本,上面记录的一些医学术语和医学报告,她都看不太懂,她只能听懂周医生说她爸爸情况不太好。
周医生叹了口气说:“路工这个毛病属于非常严重的瓣膜病,之前的手术只是帮他修复了瓣膜,改善一些症状,但他现在开始出现心衰的迹象了。”
路丛珍闻言头皮一阵发麻,心口倏地收紧:“那,就没有别的办法了吗?”
周医生说:“我之前也跟你母亲说过,这种情况除了药物治疗,最理想的方案还是手术治疗,你爸爸现在的情况只有换心,只是换心这个费用不在医保范围之内,这可不是一笔小数目……”
路丛珍眼睛都不眨地接话道:“没关系的周医生,只要能救我爸爸,钱的问题我们一定会想办法。”
周医生点点头示意她不要急躁:“你妈妈也是这样说的,我也已经帮你爸爸办好了器官移植的排队。但我国目前捐献的器官来源很少,这排队少说半年,多的排队一两年的也不少见,你爸爸目前的情况,很难说能不能等到那么长的时间。”
路丛珍心跳一顿,接着又开始疯狂跳动,她的声音开始有些哽咽了:“我爸他,有那么严重吗?”
周医生实事求是道:“是。我们现在能做的只有尽力延长你爸爸存活的时间。还有,即便排到队了,以我国目前器官移植的技术来看,生存率并不太理想,你要有心理准备。”
毫无预兆地,眼泪突然砸到了路丛珍紧张交握的双手上。
周医生也很遗憾,但他作为医生,也只能尽人事听天命。他拿了一张抽纸给她,安慰道:“坚强些。”
“我会的,谢谢周医生。”路丛珍感激地接过抽纸,埋下头去擦了擦脸上的泪:“对了,我妈知道这个事情吗?”
周医生点头说:“给你爸爸排队之后我就已经告诉她了。”
“那她……”
“你妈妈比你想象的要坚强。”
结束了谈话,周医生将路丛珍送到办公室门口。
“周医生,您留步。”路丛珍实在很感激周医生对他们家的帮助,她对周医生深深鞠了一躬,“谢谢您,周医生。”
“小路你太客气了,这都是我该做的。”周医生扶了扶她的肩膀说。
路丛珍整理好了情绪,才直起身子告辞:“那我先回病房了。”
两人在医生办公室门口分开,周医生正要转身回办公室,一个小护士匆匆从走廊那头跑过来说:“周医生,白院长来检查来了,正在护士站呢!”
周医生闻言立刻变得紧张起来:“好好,我这就来。”他带上办公室的门就跟着那个护士一起往护士站的方向跑去,连路丛珍还在旁边都顾不上了。
路丛珍看着一向稳重的周医生竟也有这样紧张失态的时候,她不由有些好奇,那个白院长究竟是什么人?
正好路父的病房就在护士站对面,她从开水房打了开水就往回走,经过护士站的时候她特意放慢了速度,结果竟意外地看见了一个熟人。
那个被一群白大褂簇拥着的,竟然是从亦白的母亲,白莉。
工作中的白莉一身合体的白大褂,头发仍旧盘的一丝不苟,美艳的脸上冷冰冰的没有任何表情,偶尔一蹙眉就会引起全体医生护士的紧张。
她整个人就像一把锋利的手术刀,笔直地插在那群白大褂里,冰冷的不带任何感情。
白莉虽然挂着院长的头衔,但她醉心手术,平时是不太管院里的其他事情的,只是今天刚好下午没有安排手术,又恰逢院中例行检查,她便跟着一起来了。这一查果然查出了不少毛病,让她很不满意。
从护士站后面的配药室出来,她正准备训话,抬眼却看到了她刚给儿子找的家教。小姑娘拎着开水瓶站在那,一双灵动的眼睛正望着自己,好像有些惊讶。
见白莉好像看见了她,路丛珍连忙弯了弯腰给她打招呼,既有礼貌又没有冒冒失失地跑上前来,这让白莉有了几分好感。
白莉看在眼里,也微微颔首,那轻轻点头的动作如果不是盯着她看,压根就看不出来。是以除了护士站外的路丛珍,她身边的医护没一个发现了,毕竟他们都不敢抬头看这个给了他们极大压迫感的女人。
两人互相打过招呼后,白莉便别开视线开始严肃训话,她的声音不大,语调也十分平淡,只是没有感情的嗓音听起来冷冰冰的:“护士站的配药室,是严格要求清洁无菌的,即便配药室是开放的达不到无菌要求,但是配药台上那么脏,连清洁都谈不上。今天负责配药的护士扣一个月奖金,其他人各扣一个月工资。”
护士长战战兢兢地上前领罚:“好的白院长,我记住了。”
白莉接着说:“今后再有这样的情况出现,取消全科护士年终奖项评选资格。”
☆、第 8 章
白莉及其冷淡地说着处罚决定,语气里连丝毫起伏都没有。偏偏这样的态度让一众医护连怨言都不敢有半句,更别说去反驳她了。
平时走路仰着头,一般只用鼻孔看人的护士长和科主任这会都只能唯唯诺诺地点头称是,可见白莉在这些医护心里有多可怕的地位。
她强大的气场让路丛珍这个外人都觉得不寒而栗,她打了个哆嗦,转身回到病房里。
关上病房门的时候,路丛珍听见白莉冷冰冰地说:“接下来查病例。”
这下不知道是哪个倒霉的医生要被扣奖金了。
下午,趁着路父午睡的时间,路丛珍陪着路母一起回家弄晚饭。
厨房内,母女两人一人洗菜,一人择菜,配合默契。
路母一面择菜一面与路丛珍闲聊:“珍珍,你还没跟妈妈说是什么时候找到的工作?人家给的钱那么多,那家的小孩子一定特别难带吧?”
路丛珍想了想从亦白又想了想今天在医院里看见的白莉,心头还是有些感触的,她说:“是挺不听话的,自己还特有主意,不过也不能全怪他,毕竟一个人的性格养成和他的生长环境还是有很大关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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