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丛珍有些懊恼地想,算自己多管闲事。
周六原本约定的上课时间是十点,但路丛珍十一点才到从家。
到了之后她发现自己的决定一点没错,李嫂脸上的抱歉神色出现的太过频繁,路丛珍都已经有些习惯了。
李嫂说:“小路老师,要不,你还是到书房等?”
路丛珍面不改色地点点头:“好。”
十一点半。
十二点半。
一点半。
时间又过去了三个多小时,饶是路丛珍的耐性再好,这几天也全都在等待中被磨光了。
见她要走,李嫂却不知该拦着她还是该让她走,她试着去叫从亦白起床,可从亦白锁了房门,房间里一点动静都没有,李嫂也很无奈。
“小路老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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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9 章
“没关系李嫂,今天的课程也顺延吧。”路丛珍压根不用听就知道李嫂要说什么了,她已经将心态调整好了,她拿了一个纸条交给李嫂,“这是我的手机号码,明天如果从亦白能在十二点前起床,您就给我来个电话。如果我没接到您的电话,我就不过来了。欠的课时也还是顺延,或者哪天白莉女士在家,您可以给我打电话,我过来把钱还给她。”
“这……”李嫂接过纸条,尴尬的不知如何是好。
“那我先走了,李嫂再见。”
周天的时候,李嫂果然没有来电话。
路丛珍赋闲在寝室里,脑子已经开始琢磨下一份兼职的事情了,她在学校的公告栏上看中了一份招聘实习编辑的工作,就在离学校不远的创业园里,收入还算过得去。她立马就打了个电话与对方联系,没想到周末人事也在上班,说明情况后,对方要她下周找一天时间去面试,她想了想把时间定在了周二。
她是想着周一的时候找路母把之前的课时费给要回来,然后周二将钱还给从家,随便交给李嫂也好,从亦白也好,总之越快越好,这样他们就两不相欠了。至于换工作的时候对路母该是个什么说法路丛珍都想好了,就说对方要移民,她没办法继续当家教了。
她以为自己安排好了一切事项,却没想到计划赶不上变化。
周一下午,接近傍晚,她正陪着母亲往医院送饭的路上,不成想突然接到了李嫂的电话。
李嫂在电话里好似有些急切:“小路老师啊,你今天有时间吗?能不能拜托你去一趟亦白的学校。”
路丛珍有些莫名其妙,按理说请家长这种事情是怎么也不应该让她去的。但是李嫂在电话里说,老师直接一个电话打到了从家,也就是李嫂的手机上,恰好李嫂人不在家里,她昨天就到出发到邻市看望她的女儿去了,这会肯定是赶不回去的。但学校没人去也不行,听老师的意思从亦白在学校惹的事好像有些严重。
路丛珍问:“那您联系过他妈妈了吗?”问完她又觉得自己的问题有点蠢,要是能联系到白莉女士,老师也不会往家里打电话,李嫂更不会给她打电话了,于是她又改口问:“算了,他学校在哪里?”
挂了电话,路丛珍抱歉地对路母说:“妈妈对不起,我现在不能陪你去医院了。”
路母将电话里的内容听了个大概,猜到也许是家教的那家孩子出什么问题了,一想起路丛珍之前说过那孩子的处境,路母便觉得他十分可怜,这会在学校里出了事情,不仅爸妈不管,竟然还要让一个家教老师去学校善后,唉。
于是听见路丛珍这样说,路母十分体贴地安慰她:“你有事就去忙,干脆晚上也不要来了,自己当心些。对那个孩子多点耐心,妈妈都有些心疼他呢。”
路丛珍点点头,亲昵地环着路母的脖子蹭了蹭:“好的妈妈,我办完事会给你打电话的。”
路母拍拍她的臂膀说:“去吧。”
路丛珍还没来得及将她要换工作的事情告诉路母,本是打算现在路上说的,这下说不成了。
从亦白就读的是W市有名的私立中学,师资力量雄厚,学生家庭背景过硬,每年的升学率非常高,至于这个高有多少是靠的自己,又有多少是靠的父母,那就很难说了。
路丛珍在门房登记了一下个人信息便赶紧往学校里面去。
这会已经快六点了,学校里没什么人,校园里空荡荡的,偌大的足球场上只有几个男生在踢足球。
路丛珍今天梳着马尾,穿了一件白色的无袖连衣裙,腰身很高,愈发显得她曲线窈窕,简单的帆布鞋配着一双笔直修长的腿,回头率很高。
经过操场时,路丛珍几乎是立刻就吸引住了那些男生的视线,他们纷纷停下动作,更有好事者对着她吹口哨。
她低着头充耳不闻,加快脚步往教学楼走去。
到了高三所在的楼层,路丛珍一眼就看见了从亦白那歪歪扭扭靠在墙上的身影。他今天穿着校服裤子,好像不太合身,裤管显得很空,上身一件纯灰色的短袖T恤,也是不甚合身的宽松风格,夕阳下,他闭着眼睛似乎睡得很香。
真佩服他的睡眠质量,这样站着也能睡得着。
走近了一看,路丛珍发现,几天不见,从亦白将自己的一头黑发染成了深亚麻的颜色,在夕阳下微微泛着深棕带红的光芒,低调又有些邪气。
她有些意外:“你怎么染头发啦?”
从亦白正歪着头闭目养神,鼻尖忽然传来一阵清新的洗衣粉的香味。听见路丛珍的声音时他还以为自己是做梦了,没想到睁开眼竟真的看见她正站在自己面前,一脸惊讶的将他望着。
她穿着白色的裙子,又长又黑的头发被拢成一束,在她脑后晃晃悠悠。那张白净的脸上没有任何化妆品的影子,却比那些化了妆的女人都要好看。
几天不见,从亦白惊讶与他竟然能将她的模样记得那么清楚,一时竟有些回不了神。
“干嘛,不认得我了?”路丛珍见他眼神空空的,伸出手在他面前晃了晃。假如他敢点头,那这只手就会变成拳头,然后砸在他的脸上。
素白纤细的五指在从亦白眼前晃来晃去,他越发觉得眼晕,连声音都变得有些飘忽:“你怎么来了?”
“你们老师请家长,所以我来了。”路丛珍如是说。
从亦白一愣,有些别扭地侧过脸去:“你又不是我的家长。”
路丛珍耸耸肩:“我也不太愿意来,我还没被请过家长。不如你先给我透露透露,你们老师为什么要请你家长啊?”
从亦白回头面色不善地盯着她。
路丛珍被他盯得有些莫名其妙:“看我干嘛,不会就因为你染了头发就要请家长了吧?”
然而,没等到从亦白给她透露更多的信息,从亦白的老师就因为听见门口的动静而出来了。
从亦白的老师是个中年妇女,姓黄。
“从亦白你站在外面老实一点……你是?”黄老师带着一个黑框眼镜,镜片很厚,一身严肃古板的深灰色正装套在她身上略有些紧。她从办公室探出半个身子,见着路丛珍,眉头紧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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