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世界我最爱你_韩大宝【完结】(4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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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从豫辛好像料到了她会这样说,她叹了口气道:“我是亦白的姑姑,我们很早之前就见过面了。”

  “什么?”她们什么时候见过面?路丛珍完全没有印象。

  从豫辛摆摆手说:“算了,那不重要。我今天过来,是受了我嫂子,也就是亦白的母亲所托,她让我转告你,她绝对不会承认你和亦白之间的关系,关于这次亦白受伤的事情,她和亦白的父亲可以不再追究。至于这笔钱,你当做封口费也好,还是补偿你的青春损失费也好,你都必须拿着它永远地离开W市。”

  路丛珍闻言一怔,她望着桌上的支票突然笑了:“两百万,我和亦白认识到今天,满打满算不过七个月。七个月,两百万。对我来说,不管怎么看都是一笔划算的买卖。”

  从豫辛端起快要冷掉的咖啡抿了一口:“是,你可以这样想。你们都还小,没有什么非谁不可,而且这个钱是从家自愿给你的,你不用有什么心理负担。”

  路丛珍默了半晌,突然出声问:“如果我没记错,亦白应该是独生子?”

  从豫辛点点头,不知道她怎么突然问这个:“是。”

  “那就是了。”路丛珍保持着笑容面对从豫辛,“说句不好听的,今后从家巨大的遗产都是亦白一个人的。如果我真是一个贪钱的女人,那我就更不会因为这点蝇头小利而放弃亦白了。”

  “你说什么?”从豫辛脸色一僵,她没想到路丛珍会这样伶牙俐齿,可想想也是,如果她毫无特色,亦白又怎么会喜欢她喜欢到不要命呢?

  待从豫辛冷静下来,她语重心长地对路丛珍道:“路小姐,我知道你跟亦白现在可能很相爱,可你们都还小,你们早晚会知道,这世上没有绝对的事情。相信我,你们不会有未来的。从家不会答应你嫁过来,更不会让你碰到一毛钱的遗产,如果你真的贪钱,现在是你最好的机会,要是你嫌两百万不够,你可以直接说你要多少,只要在合理范围之内,从家都会答应的。”

  路丛珍没想到从豫辛完全听不懂她的意思,她冷下脸道:“从女士,我想你误会了我的意思,我要的不是钱。不管我跟亦白有没有以后,那都是我们两个人之间的事情,你们可以不让他见我,但我必须告诉你,除了亦白自己,没人能让我放弃他。”

  她说完这话后,从豫辛沉默地将她望着,像在审视她,也像是考验她。

  可路丛珍想错了,她不知道,即便她回答的再完美,表现的再坚定都无济于事,从豫辛不是来考验她的。

  “从女士,我……”

  “如果是你父亲呢?”

  “什么?”路丛珍被从豫辛打断,父亲两个字让她脑袋里忽然一片空白,她不明白从豫辛在说什么。

  从豫辛从随身的背包里拿出一个文件袋,里面装着的是路父的病历资料,她淡淡说:“你父亲的病似乎不能再拖了,冬季一直是心脑血管疾病的高发季节,像你父亲这样的更甚。接连几次的抢救恐怕已经将你父亲的身体底子耗尽了,如果不尽快进行心脏移植的手术,你父亲可能撑不过这个年了。”

  路丛珍的胸腔狠狠一颤,她瞪大双眼,双手不自觉地捏紧羽绒服的下摆:“你是什么意思?”

  从豫辛其实也不忍心把话说到这个地步,她叹了口气说:“你也知道,亦白的母亲是心外科的权威,关于心脏移植手术这一块她在国外已经有过许多临床经验。这次如果你答应离开,她会说服中心医院免费帮你父亲进行心脏移植手术,并且由她亲自主刀,就在下个月初。”

  路丛珍怔了半晌,心脏移植是她父亲活下来的唯一希望,可现在从豫辛告诉她,这个希望的代价是让她放弃从亦白。

  她忽然整个人都乱了,她手足无措地望着从豫辛,手脚发麻的不知该往哪里放才好,眼泪毫无预兆地滚落下来,她张张嘴却什么也说不出来,所有言语都梗在她的喉间,“为什么……怎么会……你们一定要这样吗?”

  咖啡厅外的风雪在这一刻又下大了。鹅毛般的大雪很快覆盖了W市的每一个角落,刺骨的寒风如刀割一般刮在街上行人□□的皮肤上。

  从豫辛在暖气充足的咖啡厅内,她放下手中凉透的咖啡,看着落地窗外的大雪深深地叹了一口气。

  掏出手机,从豫辛打了一个电话:“嫂子,是我。是,她答应了。”

  空空荡荡的街头,路丛珍如游魂般在风雪中走了很久很久,久到大片的雪花在她身上融化,冰凉的雪水沾湿了她的衣服和头发。

  昏黄的路灯下,她突然停住了脚步。她缓慢地抬起双手,用力捂住自己的胸口,细微地啜泣声在这一片宁静的雪夜里很清晰,也很突兀。

  路丛珍的身体起初只是微微佝偻着,慢慢的,她弯下腰,僵硬冰冷的膝盖让她难以站立,她逐渐蹲下,到后来便干脆跪坐在地上。胸口仿佛被谁扯开了一道大口子,如刀般锋利的寒风正不断地从她的伤口上呼啸而过,刺骨地风雪一遍遍加深她的痛苦,一点点将她全身的血液冷冻成冰。

  泪水从她的脸颊上不断地快速滑落:“亦白,亦白,怎么办,我们怎么办……”

  没有人回应她的哭诉。

  没有人来救她。

  没有人了。

  二零零八年这场罕见的大雪在许多人心里都留下了深刻的印象,也在路丛珍心里留下了难以磨灭的伤痕。

  这一年的春节,从家和路家都过得不太好。

  路丛珍和路母日夜守在加护病房外,不断祈祷路父能尽快度过危险期。

  而从亦白从出院后就被关在家里,向来神龙见首不见尾的从豫峯在家里一待就是两个月,白莉也在年前做完最后一台手术后向医院请了长假。

  父母在身边围绕是从亦白从前最期待的画面,但寡言少语的父亲、变得过分关心他的母亲让一切都变得跟他想象中不一样了。

  他已经两个月没有见到路丛珍了。

  关于路父心脏移植的事情,路丛珍在除夕那天夜里毫无保留地告诉了路母,路母听完所有的故事,她什么也没说,只是将路丛珍拥进了怀里,让她像小时候一样趴在自己怀里。

  路丛珍不打算哭的,可路母的怀抱太过温暖,她依偎在路母的怀里,泪水悄无声息地就从眼眶上滚落:“妈,我好想他。”

  路母轻轻拍抚着她的后背,柔声对她说:“哭吧,在妈妈怀里哭吧。”

  除夕夜,万家灯火通明,离人欢聚一堂,全国上下都沉浸在喜气洋洋的气氛里,但路丛珍却在父亲的加护病房门口,趴在母亲的怀里无声无息地垂泪。

  二月底。

  路父终于度过了危险期,器官移植后常见的排斥反应并没有在路父身上出现,健康的心脏正在他的胸腔里稳健地跳动,周医生说他很快就可以出院了。

  路丛珍和路母都松了一口气。

  路丛珍以割舍自己的爱情作为代价,终是换来了路父难得的健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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