滑树长叹了一口气,语气近乎无奈,“聂小姐,我要能送昀少去医院,我还会打电话来找你吗?”
“那,昀少他,病了多长时间了?”喊出“昀少”两个字时,聂秋欢的心突然不可遏制地跳了跳。
“昨天中午就病了,而且晚上还,遭到了刺杀……”
滑树的声音低低的,轻轻的,然而听在聂秋欢耳里,却如惊雷般轰地一声炸掉了她所有思考的能力。
“聂小姐,你快点过来吧,我们在天雅苑。”
……
聂秋欢不知道自己有没有答应滑树去看望榕昀,然而等她真正有意识的时候,她才发现,她已经坐上了去天雅苑的公交。
榕昀,他昨天中午就病了……
是发现了她骗他的那个时候吗……
聂秋欢的睫毛突然不可遏制地颤抖了一下,连带着呼吸都急促了几分,整个人仿佛刚从冰水中捞上来一样,全身冰凉。
直到车中响起天雅苑的报站声,她才拿起包包,赶往天雅苑的顶层。
走出电梯门,聂秋欢的脚步突然就僵在了白色大门的门口,思忖着进去了之后要怎么说。
门内突然传来瓶瓶罐罐的倒地声,以及重物摔落在地的声音,伴随着一声闷哼。
聂秋欢心一惊,连门都没敲就直接推门进去了。
空气中传来一阵浓烈的刺鼻的酒精味,聂秋欢还没走近,就听到了榕昀那冷冽到了极致的话语。
“滚!”
身体不由得哆嗦了一下,聂秋欢的脚步顿了顿之后便又听到了滑树那近乎讨好的声调。
“是是是老大,我这就滚,这就滚。”
紧接着,聂秋欢就听到了酒瓶摔落在地的清脆声响。下一秒,她就看到了满身狼狈的滑树。
然而,令她触目惊心的却是滑树那衬衫上面星星点点的红色的斑驳的印记。
心尖仿佛颤抖了一下,是血吗?
是榕昀的血吗……
滑树一被榕昀赶出来,他就看到了傻愣在原地不知所措的聂秋欢。
下一秒,他赶紧龇牙咧出了嘴角的小虎牙,不顾身上的狼狈,小跑着来到了聂秋欢的身边。
“聂小姐,你来了啊!”他的话里有着一丝如释重负的味道。
聂秋欢从他身上的血迹回过神来之后,对着他轻轻点了个头之后才缓缓走进里间。
快要跨进里间的门时,她突然开口,轻声问道,“昀少是不是胃病犯了?”
压下心中的那一丝诧异,滑树连忙点头道,“是啊,聂小姐,你怎么会知道?”
聂秋欢垂下了头没有回答。
她上一次被昀少带回家的时候便发现了他从来不吃早饭的事情。
这样,怎么可能不得胃病呢?
这样想着,聂秋欢便又问道,“是不是他喝醉了,然后你才找的我?”
这般直接的话……滑树有些尴尬地垂下了头,连空气都寂静了几秒后,他才轻轻答道,“是的,聂小姐。”
心里随即浮上一层淡淡的难过,聂秋欢知道,榕昀不会想要再见她的。
“那聂小姐,你先进去照顾一下,有什么需要随时吩咐我。”滑树趁着她发呆之际,直接抢先开口道。
然后,聂秋欢就不得不走进了那间满是刺鼻的酒精味的里间。
地上满是星星点点的干涸的血迹,聂秋欢的瞳孔有些不受控制地微微一缩。
☆、第0092章 蠢女人,我好想你
得了胃病,遭受刺杀,竟然还喝了这么多的酒!
聂秋欢不知如何述说此时的心情,她只感觉得到,她所有的愤怒,都在瞥到床上那个蜷缩着身体的男人后,全部都消失了个无影无踪!
榕昀穿着的是一身雪白的衬衫,然而本该干干净净一尘不染的肩膀处,却染着一大块触目惊心的血迹!
似乎是疼的无可交加了,榕昀的眉头狠狠地紧蹙着,原本修长的两条腿,此刻也由于疼痛而微微发抖着。
每抖一下,聂秋欢都感觉自己的心,仿佛也不受控制地跳了一下……
一种寒意爬满了聂秋欢的全身,她的心仿佛突然被人狠狠揪住一样。随后她赶紧将随身携带的包包放在一边,然后小跑着跑到了床前。
也许是听到了“哒哒哒”的高跟鞋踩在地面上的声音,榕昀看也没看她一眼,直接出口道,“滚出去!”
声音清冽,不带一丝感情。
然而,聂秋欢还是察觉到了他话里的一丝颤抖。
应该很疼吧……聂秋欢想象着,该是怎样的一种疼痛,才会让平日里高傲的不可一世的榕昀都屈服了……
然而,每每想一遍,聂秋欢就感觉自己的心突然像被人狠狠揪住,揪得她无法呼吸。
努力平复着不可遏制地跳动着的心,聂秋欢深呼一口气,僵硬的面孔才缓和了几分。
“昀少,是我。”
她的声音轻轻的,柔柔的,然而在榕昀听来,一切却都那么不可置信。
蠢女人?
她怎么来了?
他动了一下腿,肩上的伤口却因为突然的撕裂而传来极大的疼痛感,瞳孔缩了一缩后,榕昀却并未表现几分,他转过身,然后就看到了蹲坐在床前的聂秋欢。
聂秋欢此时的发型不像上班时梳的那么平整,胸前,额前,都搭落着几缕碎发。
榕昀一眨不眨地盯着她看,然后,他也就清清楚楚地看到了聂秋欢眼里盛着的满满的担忧。
是梦吗?
昨日,这个蠢女人骗了他后,他突然犯了胃病,他知晓这是自己不吃早饭引来的后果。
然而,他却下意识地不想让聂秋欢知道。
突然地离开……惩罚了她,也惩罚了他……
喝了酒的榕昀的意识有些微地恍惚,他下意识地把不该,也不可能出现在这里的聂秋欢……当成了一场梦……
可如果这真的是梦,那他是不是就可以做自己一直想做的事,说自己一直想说的话……
这么想着,榕昀不管伤口撕裂的疼痛,突然坐起,然后,使上了大力,一把就将蹲在床前的聂秋欢给抱了起来。
她还是这么轻……榕昀皱着眉想着。
下一秒,聂秋欢就这么猝不及防地跌入了榕昀的怀抱。
两人额对额,眼对眼,鼻对鼻……
“昀、昀少……”聂秋欢闻到了榕昀嘴里呼出的一阵阵的酒精味,也看到了他肩膀处触目惊心的伤口,然而她却不敢挣扎,她生怕自己一旦稍稍用上力,就会弄疼榕昀。
她只能瞪大了眼,惶然地看着他。
女子的馥郁馨香再一次飘入鼻尖,顺着四肢,缓缓流淌进他的心里。榕昀只感觉身上的疼痛似减少了几分,连带着呼吸都有些飘飘然的感觉。
既然这是个梦,那是不是代表他想干什么都可以了?
这么想着,榕昀突然就吻上了聂秋欢的莹润双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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