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其实没有淹河里,也没有掉坑里,我没有什么阴影,伞是专门给你打的。”陆时一口气否决了沈珺所有莫名其妙的脑洞。
“专门为你打的。”听到这儿的时候,沈珺心花怒放,仔细琢磨这着这句话,但那花儿还没盛放完就凋谢了,因为紧接着陆时还有后半句,“伞是专门给你打的,我怕你脑子再进水就要溢出来了。”
这话什么意思,沈珺还是很明白的,只是她没有想到这话会出自半句脏话没说过的三好学生陆时之口,她拨开遮住半张脸的围巾,佯装生气,道,“呀,陆时,你变坏了。”
陆时无视她的指责,气定神闲地说,“这叫近朱者赤,近墨者黑。”
云雾散去,光线亮了,天上渐渐有了放晴的迹象。天地辽阔,伞下,两人的背影渐渐远去,留下一大一小两双足迹。
走了一段路,好不容易打到一辆车,两人在小区门口下车。雪停了,夕阳就挂在天边,反射着不远处的雪地,闪着点点荧光。尽管寒气逼人,却是难得的空气清新,舒畅怡人。
沈珺长长地舒了口气,说,“陆时,你有堆过雪人吗?”
“没有。”陆时的回答不出意料。
“那你有打过雪仗吗?”沈珺继续兴致勃勃。
“没有。”
“那你有被别人亲过吗?”
“没有。”
陆时惯性地说出两字才发现中了圈套。
沈珺狡黠地笑,“哦,原来初吻还在啊。”
被捉弄的人,耳朵又红了,故意瞥开了头,拒绝某人心怀不轨的注视。
刚好到了十字路口,到了说再见的时候,沈珺叹了口气,感叹,“时间过得好快啊,陆时,我明天要回老家过年了,你有……”她掰了掰手指,“反正好几天见不到我了,电话来的时候记得跑快一点,要不然会失联。回家吧,再见。”沈珺朝陆时挥了挥手,然后转身。
陆时没走两步,又被沈珺叫住了,他转身,只见她站在原地,“哦,忘记了,新年快乐,陆时。”
后来每一个下雪的冬天,陆时总是能记起这一幕,一片茫茫的雪景中,有一个女孩跟他说新年快乐,她的衣服是花一样鲜艳的明红色。
“新年快乐。”新年确实会让人心情舒畅,陆时也微笑着回了她一句。
沈珺脚步轻快地回家了。
陆时在那里站了很久,直到那红色的背影消失在他的视野中。低头的时候,他不自觉地笑了,是无意的却发自内心的笑。
也许是心有所想,一辆车从他身边开过他也没察觉,直到那车在他前方不远处停下来,他才认出那是陆家的车。
“阿时。”车窗降下来,坐在后座的是黎家贞,她冲陆时招呼了一声,“上车。”
回到家后,陆时换了鞋就直接回房,在楼梯上被黎家贞叫住了,“陆时,你过来一下,我有话跟你说。”
沈珺老家在一个小镇上,她的爷爷、伯伯还有姑姑都住在那里,过年的那天她的堂哥堂姐们都在,非常热闹。吃年夜饭,发红包,贴对联,看春晚,放烟花,守岁一样都没少,很有过年的氛围。
沈珺收红包收得眉开眼笑,吴女士调侃她,“真不知道平时是短她吃了还是短她喝了,这么爱财。”
桌上一群人都笑话她,她不理睬他们,把钱揣进自己的小包里,爱钱怎么了,君子还爱钱呢,取之有道就行。
那会她想的是,不知道陆时会不会收到压岁钱,他的压岁钱够不够买个手机呢?如果不够的话,她还可以借他一点,想到这里就跃跃欲试,特别想听听他的声音,想知道他现在在做什么。
晚饭过后,几个人围成一桌打麻将,沈珺和吴女士几个陪爷爷一起看春晚,昏昏欲睡的时候,盛春给她发了个拜年短信,她也回了一个,就彻底醒了。
她想了想,最终还是从沙发上站了起来,穿上了外套又拿起了围巾。吴女士不解地看她,“这是又要……去哪儿?”沈珺知道她妈本来是想问她“又要出什么幺蛾子”,只是碍于爷爷在这里,才说得委婉了一点。
她把手踹进衣服口袋里,说,“我去阳台透透气,看看烟花。”
走出客厅,她就把揣在口袋里的手机拿了出来,从通讯录中找到陆家的号码,拨通,把电话放到耳边,咳了两声清了清嗓子,电话很快被接通,但里面传来的声音却不是陆时的,而是接电话专业户,赵阿姨。
在赵阿姨开口之前,沈珺抢了个先,“赵姨,麻烦帮我喊陆时听电话。”
赵阿姨去喊陆时了,沈珺在阳台上等了很久,来回踱着步取暖,耳边不停地响起烟花爆竹的声音,也许是心情太急切,电话那头刚有动静,她就喊了一声陆时的名字,可那边依旧传来赵阿姨的声音,“珺珺啊,陆时他睡了,你有什么事,我明天转告他。”
沈珺满心欢喜都变成了失望,她“哦”了一声,不过还是记得跟赵阿姨说了一声“新年快乐”,她说,“赵姨,替我向大家问好。”
挂了电话,沈珺在心里埋怨了陆时一通,跑得慢,接不到电话也就算了,大过年的这么早睡觉,又不是小孩子了,连小孩子也知道要守岁的。埋怨完之后,又没那么气了,大过年的,就不要跟他一般见识了,反正很快又能见面,新学期,老同桌,来日方长。
作者有话要说: 路人:陆时同学,你对初吻这件事情有什么看法?
陆时:没有。
路人:沈珺同学,你对初吻这件事情有什么看法?
沈珺:看能看出什么花样来,不试试怎么知道?
☆、第二十一章
那个新年就这样无波无澜地过去了,沈珺被爸妈带着走亲访友,基本也没什么空闲,开学之前,她没有再见过陆时,后来又给他打过一次电话,但赵阿姨说他不在家,就这样失联了一整个寒假,再见面就是在学校里了。
上学第一天,沈珺反常地积极,早餐还没做好,她就坐在餐桌旁边等着了。吴女士从楼上下来看到她的时候,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笑说,“太阳打西边出来啦。”
沈珺配合地看向窗外,“是吗?在哪儿呢?”
那天沈珺比陆时早到学校,她还提前用抹布把自己和陆时染了灰尘的课桌椅都擦了一遍,顺便擦了盛春的。当时徐成烨刚好背着书包进门,见她手里拿着抹布,像个田螺姑娘一样给他同桌抹桌子,笑嘻嘻地说,“顺便帮我这也擦了吧。”
“自己擦。”沈珺毫不犹豫地把抹布扔给了他。
四个桌子,光空出他一个没擦,他小声嘀咕了一句,“同人不同命啊。”
沈珺知道他在嘟囔,但听不清他讲的是什么,便恐吓她道,“说我坏话,我都听到了,抹布还我。”
还没来得及伸手,陆时就进门了,沈珺立刻由一脸怒变成一脸笑,这中间的过程快得让徐成烨叹为观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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