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珺洗耳恭听。
“你张阿姨给你介绍了一个小伙子,长得好,还聪明,是个研究生,我们约了下周六,所以下周六你务必回来,哪怕你公司要破产了,你都得回来,听见没有。”
沈珺当然不能听见,她当机立断,将手机移开自己一段距离,装模作样地说,“喂……喂……妈,妈,我这里信号不好,听不见了,回头再说啊。”
电话那头吴女士还在喊她的名字,沈珺果断地掐断了电话。
车子重新开始行驶,陆时的视线又投向前方。沈珺再看后视镜,陆时嘴角的笑意早已经不见了。因为无聊,半路不到,沈珺就睡着了,车里的暖气打得足,她睡得很安稳。醒来的时候,天黑了,车子已经行驶在A市的道路上。
沈珺眨了眨眼睛,清醒了一下,才发现她的嘴角还有座椅靠背上,多了一滩口水。她偷偷看了眼陆时,发现他开车开得很专心,目不斜视,应该没有发现吧。她迅速扬起手,用手背抹了一把嘴角。正在想该如何不动声色地解决掉座椅上的口水痕迹,一盒纸巾就送到了她的眼底下。
车里这么暗的光线下都能发现,你是猫头鹰吗?在心里暗暗吐槽,沈珺认命般接过了陆时手里的纸巾,先抽了一张擦了擦自己的嘴角,而后仔细地擦了擦座椅的靠背。
沈珺看了眼手表,已经快要八点了,陆时提议道,“时间不早了,先去吃饭,我再送你去酒店。”
“不用了,我不饿。”沈珺想也没想就拒绝了。
陆时紧接着道,“我饿了。”
沈珺没想到陆时会带她去他们以前常去的那家火锅店,走到门口的时候,沈珺停住了脚步。她以前确实很喜欢火锅,特别是认识陆时以后,他们总会点一个鸳鸯锅,她不吃辣,陆时爱吃辣。她吃得不多,最大的乐趣就是帮陆时烫菜夹菜。可是自从陆时被烫伤之后,她就对火锅店有了阴影,很少进去了。
她喊住了走在前边,快要进门的陆时,“陆时,我不想吃火锅,我想吃面,我们去吃面好吗?”
陆时看了她一眼,很爽快地点头,两人随便挑了一家附近的面馆。吃完出来,看到一堆人围着一排崭新的娃娃机,热闹得不得了。
陆时虽然没有往旁边娃娃机的方向看,但似乎放慢了脚步。沈珺却只瞥了一眼,就快速地收回视线,加快了脚步往前走,恍若什么都没看到。
陆时把沈珺送到盛春家门口,看着她进门,才开车离去。
盛春家里有多余的客房,但她还是让沈郡跟她睡一张床,她说,“我高中那会就想跟你睡一个被窝聊天,没想到现在才如愿。”
沈珺赞同,“过了今晚,再想和你促膝长谈,还得经过陆杨的同意。”
盛春“切”一声,“才不是,只要你愿意,我随时让他滚蛋。”
说完两人都笑了,她们并排倚靠在床头,没边没际地谈天说地。沈珺问,“春儿,你是什么时候开始喜欢陆杨的?”
“这个啊,”盛春大概想到了什么,眼角带了笑意,“你还记得高一上学期你生病住院,我来医院看你吗?”
沈珺回忆了一下,点了点头。
“那天陆杨也来了,那是我第一次见到他。我路过急诊的时候,有个小男孩在门口哭得很厉害,他磕破了脑袋,满脸的血,特别可怜。护士要给他处理伤口,他害怕,不愿意,一边哭还一边躲,她妈妈也急得掉眼泪。这个时候啊,陆杨就出现了,他应该是刚打好球回来,手里还捧着个篮球。他就在那个小孩面前,将篮球放到了指尖上,轻轻一拍,那球就转了起来。比小孩的妈妈和护士费劲口舌都有用,小孩不哭了,盯着陆杨指尖的那个篮球,乖乖地让护士给他处理伤口。”
盛春的脸上出现了淡淡的红晕,眼里还是藏着笑意,像有光在闪烁,“自从我妈给生了那个调皮捣蛋的弟弟以后,我一直觉得男孩子真是讨厌,又粗鲁又淘气又不懂事。可是那一天啊,就像那个受伤的小男孩一样,我的眼光没有办法从陆杨身上移开。后来他走在前边,我走在后边,我们不约而同走到了你的病房,我才知道原来他也是来看你的。”
沈珺听得入了神,好半晌才反应过来,“这么说,你第一次见陆杨就……藏得够深的啊。”
那时候的盛春以为这会永远是她心中的小秘密,永远只有她一个人知道,没想到她真的要为她的少年穿上婚纱,她叹了一声,道,“上天还是待我不薄。”
沈珺被盛春的情绪感染,说,“那是必须的。”
盛春从回忆中抽离出来,整理好情绪,道,“你问了我一个问题,公平起见,我是不是也该问你一个问题。”
沈珺有预感她会问什么,本能地想要逃避,她说,“太晚了,春儿,你明天还要做新娘子呢,不如我们早点睡觉吧,有什么话等明天之后再说。”说着她就往上拉了拉被子,躺了下去,背对着盛春。
刚才的笑闹没有了,房间里一下子安静下来,盛春又呆坐了一会儿,才关灯睡下。也许新娘子都比较激动,过了好久,她都没有睡着,后来她还是试探性地喊了一声沈珺的名字,她没有回应,或许真睡着了。但她还是轻声问道,“你还喜欢陆时吗?”
依旧没有回应,就在她以为自己不会得到答案的时候,沈珺动了动身体,平躺着,但是黑暗中看不清她的眼神。只听她说,“喜欢,可是我不知道该怎么办。”
☆、第六十八章
午饭过后,化妆师到家里来给盛春化妆,捣鼓了两三个小时才结束,出来的效果特别惊艳,沈珺毫不吝啬地夸奖,“超美。”
沈珺换好伴娘服后,化妆师也火速给她编了头发,化了妆,堪堪结束,陆杨一行人就来接她们了。
盛春说她第一次见陆杨的时候,就挪不开眼,这一次,陆杨看到身穿洁白婚纱的盛春,同样移不开眼睛。
沈珺用手在他眼前晃了晃,道,“行啦,还有一辈子可以看呢。”
他才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去牵盛春的手。
陆时自然是伴郎,他穿一身黑色西装,挺拔又英俊。
盛春家在三楼,下楼的时候,陆杨扶着她,沈珺光顾着在后面替她拽着婚纱下摆,不慎踩到自己的裙子,差点就要摔倒,好在陆时在一旁抓住她的胳膊,托了她一把,才避免了意外。
盛春和陆杨回头,问她有没有事,她摇了摇头。
盛春说,“都怪我把裙子买长了。”
沈珺忙摆了摆手说,“不长不长,是我自己不小心。”
陆时在一旁补充了一句,“不长,是她太矮了。”嘴角竟还带了一丝愉悦的笑意。
沈珺不满地瞪了他一眼,谁知他一点都不收敛,反而问她,“我说错了吗?”
“陆时,不准说小珺坏话。”盛春为沈珺抱不平。
“就是,”陆杨无条件符合盛春,“要闹你们回头闹啊,坏了老子的大事,老子跟你们没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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