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至始至终,他的手,一直紧握着她的。
“桐桐,我知道,以前都是我的错。”男人抓着她的手,放到了自己的唇边,轻轻的吻着。
那样的小心翼翼,仿佛此刻在他手中的,是一个易碎的水晶。
但令夏璐桐震惊的,还不是这一句。而是,骆子阳接下来的这番话。
“桐桐,你原谅我,好么?以后,我会好好的待你,绝不会让你再受任何一点委屈,我用我骆子阳的人格担保!”
再加上,骆子阳说这话的时候,那双烟灰色眸子,柔情似水。
这让夏璐桐不得不怀疑,刚刚并不是她痛经昏厥,才住进的医院。而是他骆子阳摔了个脑震荡,秀逗了?
“骆子阳……”正当夏璐桐面对骆子阳的深情款款,准备问候他的脑子是不是出了什么毛病之时,病房里响起了敲门声。
“进来。”骆子阳开的口。
那冷硬的语调,俨然已经没有了刚刚的柔情。
这让夏璐桐不得不怀疑,刚刚是不是只是自己的幻觉。
“子阳,”门被推开了,站在门口穿着白大褂的,是乔陌。
虽然依旧和刚刚聚会上是一样的白,不过这会儿的气质,已经和刚刚的相差了很多。
“哟,醒了?感觉怎么样,还痛么?”乔陌见夏璐桐醒着,踱步进来。
“不会了。”
夏璐桐觉得有些别扭,和这么个大男人讨论自己痛经与否,还真不是一般人能做的。
而且这个世界上,应该很少人像她这样,痛经也能折腾出这么大的阵势。
“那就好,要不然我们骆少又要暴走了。”乔陌说着,眼神有意无意的看了坐在病床边的男人身上。
听着乔陌呃话,夏璐桐也将狐疑的眼神落在骆子阳的身上。
其实刚刚昏厥的时候,她多少还是有点知觉的。
甚至,骆子阳的话,她也听到了些。
不过,她一直以为,那只是自己太疼,才会出现的幻觉。
可现在看来,好像不是这么一回事……
“陌,你的话有点多了。找我有什么事么?”
见其他两人都带着探究看着自己,骆子阳有些尴尬的轻咳了下。
“是有些事。我们到外面去谈吧。”乔陌若有似无的看了夏璐桐一眼之后,对骆子阳开了口。
“嗯。”骆子阳对着他点头,示意他先行走开之后,又回过头对夏璐桐说:“桐桐,你再睡一下,我去去就来。如果有什么事,就按窗前的那个红色按钮,一会儿就有人来了。”
“好。”
夏璐桐应了这么一声之后,骆子阳这才放开了她的手,离开了病房。
医院的过道里,光线有些昏暗。
乔陌拿着一份资料,侧立着。
而骆子阳则背对着光站着,光影把他的车侧面轮廓修饰的越发深邃清晰。
“检查结果出来了,是吗?”骆子阳的声音,有些低沉。
在这样的深夜里,有着令人窒息的资本。
“是,出来了。”乔陌的声音,适时而止。
昏暗的光线下,骆子阳可以察觉到,他的脸色并不是很好。
这也让他的心,莫名的慌乱了几分。
“是不是,有什么问题?”骆子阳单刀直入。
“没什么大问题。”乔陌说到这的时候,停顿了一下,对上骆子阳的眸:“只是她的痛经,是因为流产。”
“什么?”
骆子阳感觉,自己的血液在一瞬间停止了流动。
垂放在大腿双侧的手,更是紧握成拳。尖锐的指甲,已经深陷掌心。
之后,男人的双眼微眯,看着眼前的男人。
“别以为你是乔陌,就可以用这样的借口来诋毁桐桐。”
“子阳,你认为我需要骗你么?如果我想要骗你,我可以从急诊室出来的时候,就告诉你这个结果。更不用大费周章,专门从美国那边调来她的病历。”
乔陌的语调依旧平淡,不论遇到多大的事情,都是那么安静,水波不兴。
“美国?”听到这个字眼的时候,骆子阳的眉心处,出现了折痕。
因为在他的印象中,夏璐桐在美国的时间里,都是跟他的表弟骆志峰在一起的。
所以当乔陌说他是从美国调来的夏璐桐的流产病历,也让骆子阳认定了,那个所谓的孩子是骆志峰的。
那一刻,有种莫名的感觉,犹如细长的毒蛇,从他的后背悄悄的钻进他的身子里,将他的整个身心给团团困住,冰冷阴毒,让他一时间呆滞在原地,无法动弹。
“嗯,是在美国。具体的,都在这份资料里,该怎么处理,还是你自己定夺。”说着,乔陌将刚刚从美国传真来的那份资料,塞进了骆子阳的手中,随后便转身离去。
他知道,现在身后那个男人需要的,是一个人安静的思考。
其他的,他乔陌无法帮他,唯一能做的,就是留给他一个人的思考时间。
“孩子……”
从乔陌离开之后,骆子阳便蹲坐在楼道的阶梯上,傻傻的盯着手中那叠纸张。
那些文字,他都看得懂。
只不过,现在的他根本毫无心思去看这些。
短暂的沉寂之后,男人从自己的口袋里掏出了烟盒,从里面取出一根,点燃。
其实,他并不喜欢抽烟,甚至可以说,厌恶这股子味道。
若不是有时候为了应酬,他不会去触及这类的东西。
可自从夏璐桐从美国归来,他的生活好像真的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以前的骆子阳,就算有天大烦心的事情,也都会约上一大堆的朋友,在酒肉世界里,将那些烦恼通通忘却。
但现在的他,就算心被谁掏空了,他依旧选择一个人坐在这里吸烟,将所有的不愉快吞进肚里。因为事情牵扯到的人,是她夏璐桐……
一根烟,很快的在骆子阳的手指间燃尽。之后,他又迅速的掏出另一根,点燃。
昏暗的楼道里,骆子阳抽烟的姿势依旧优雅。两个指头夹着香烟,时不时的吸上一口,再缓缓的吐出来。烟雾在他的周围难以消散,让骆子阳的轮廓看上去有些朦胧。
他从未想过,他骆子阳会如此在意一个孩子。
可一想到,另一个男人,曾在夏璐桐的肚子里留过那么个小东西,他的心整个就像是被揪着,不能呼吸。
她夏璐桐,是他骆子阳的。
为什么其他的男人,可以触碰那些原本只属于他骆子阳的美好?
可这,他又怨得了谁?
若不是当初他用变相手段,迫使结婚不到一个月的她向他提出离婚,那她根本就不会有任何机会,和骆志峰认识!
“呯……”
想着这些都是自己造就的后果,一记重拳狠狠的凿在楼梯的扶手上。
虽然声响不是很大,但骆子阳的手指关节却开始渗出了血。这足以看出,刚刚那一记拳是他下了狠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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