复原。
第十八章:一点都不痛苦
“夫人,这是在卧室抽屉里搜出来的。”
王嫂脸色青白,抽出里面的药片给林曼看,白色的药丸就少了一颗。
那一颗还是她盯着赵深深吃下去的。
“以后别让她自己吃,加到汤、茶水里面去。”林曼气得头痛,觉得自己简直就是作孽,才会有这么一个疯子儿媳。再看向王嫂,她也有些不客气,“老爷不是说了让你盯着人的么,你去哪里偷懒了?!”
“不、不是,是太太说她想要一个人单独待一会儿我才走的。”王嫂慌得噗通跪下。
林曼还要再说,就听到楼下一声急喝——
“人呢?”
探出头,只见付明朗三步并作两步的上楼来。
“明朗你小心点。”林曼忙拦住急切的儿子,“医生还在里面看,你等等再进去。”
可付明朗却一把推开她!自己破门而入。
赵深深被剥光了衣服放在床上,手脚脸上还有没有处理干净的淤泥,其余地方白森森的一点人气儿都没了。
付明朗听到脑子里“嗡——”的一声,有什么东西断了。
“赵深深!”他箭步冲上前,一把擒住她后颈把她托起来,手下的温度沁凉沁凉,他的手急不可见的颤抖,“深深,深深……”
他不知道轻重的拍着她的脸。
“先生,您冷静点,太太已经暂时脱离危险。”医生忙阻止他,“不过得立刻送医院做手术,把太太肺部和胃里的烂淤泥取出来,不然还是有生命危险。”
“那不送医院,还在这里干什么!!”付明朗朝几人怒吼!
医生被吓得脸色苍白,忙抬头看林曼。
林曼立刻给他使了个眼色。
几人送赵深深到医院,一个多小时后,付晟也来了。
付晟没有赵深深的情况,而是对着儿子疾言厉色的一顿骂:“明朗你怎么回事!那么重要的会议,全公司高层都在等你一个人,你半句话不交代就走,有没有想过浪费了多少时间耽误了多少事情!”
付明朗双手支着额,神色疲倦没看他,也没说一句话。
“行了行了。”林曼看自己儿子那失魂落魄的颓样,拉了丈夫一把,“今天发生这事,谁都是被吓了一跳。”
“你也是!你有什么用,一个精神病都看不住!”
火势瞬间蔓延到自己身上,林曼脸色一变,“付晟你什么意思!”
神经病?
付明朗没再听父母的争吵,只是转头看向还亮着猩红的“手术中”的急救室大门。
他把……
他的深深,逼生病了吗?
历经三个多小时,手术室及的大门终于打开,林曼第一时间迎上去,付晟看了自己儿子一眼随即也上去看情况。
只有付明朗还坐在位置上一动不动。
赵深深被推了出来,急救担车上,赵深深身上的白布没有盖到脸上。
付明朗一颗心落到了原处,可是血丝未退的眼里又紧接着出现了一丝茫然,似乎不知道为什么两人就到了这地步。
等赵深深醒来已经晚上。
手上扎着凉凉的输液,手背上覆盖着一只灼热的大手。
她垂着眼看付明朗拧着眉,极不安稳的睡颜,她想要伸手去摸摸他,可才动了一下对方就醒来了过来。
赵深深想立刻闭上眼,可是她却舍不得。
她多久没有看到他了?
又多久没有看到他醒过来的样子?
付明朗主动拿开手,坐直了淡漠的说道:“孩子掉了。”
赵深深怔怔的看着自己的手背,似乎能看到前一刻还留在上面的温度。
“哦——”她无所谓的应:“反正是野种,流掉也好。”
付明朗瞳孔猛缩!
他死死盯着赵深深!
“你其实应该直接杀掉我的。”赵深深勾了下唇角,抬头对上付明朗的视线,她抬起另一只手,食指在自己脖子上比划了一下,又轻轻的掀开那苍白的唇笑,“把我关在家里,其实我一点都不痛苦。明朗,你打我呀,或者让那些人再来弄我一次……”
她说的平静,付明朗心里却翻起惊涛骇浪!
拳头捏得死紧,却是怎么也听不下去了,起身大步离开病房。
第十九章:我们离婚吧……
付明朗走后,赵深深垂眼轻轻呼吸了一会儿,身上的一堆内脏好像都坏掉了,痛得厉害。
她摸了摸刚刚还被付明朗握着的手,然后毅然的拔掉了手上的输液针头。
她还很虚弱,没什么力气,从床上到窗前的路她走了小半天。
她往外看,这边很高、很高。
足够高了。
赵深深脸色虽然苍白,但理智还在,她有条不紊的端过来椅子,然后打开窗户。
踩上去的时候,突然被一个重重的力道从背后箍住!
“你生病了!”阻止她的双手用力到似乎要将她整个人掐断,付明朗的声音因为惊惧而剧烈颤抖着,“深深,你生病了,我们好好治疗,一切会好起来的。”
赵深深怔了好一会儿,才侧过头,将脸贴在他怀中,像是他们在一起的那七年。
然后,用着仿佛在赏月而不是想自杀的语气,轻快又带着点怅然的说:“明朗,你好久没这么抱我了,多抱一会儿好不好?”
“好,我抱着你,我不松手。”
赵深深喜欢这样的付明朗,喜欢她还没嫁给他的时候,他爱她或者骗她的样子。
去过几次公司,公司的人都很喜欢她。
她还以为是付明朗有过什么交代,直到后来才无意间在洗手间听到他们谈论,说什么只要她一来,付明朗那阎王爷的脸色才能枯木逢春。太夸张了吧?赵深深笑着想,明朗很温柔的啊。
可是,只有真正经历过,才知道他板起脸来,残忍起来是什么样子。
赵深深从不畏惧正面的风霜刀剑,可是挚爱的人,哪怕是一句语气稍微严厉一点的责备,都能让她委屈的想哭。
人类的情绪为什么会那么不堪一击。
而她为什么还能这么好好的活着?
赵深深想起那些像是永远看不到黎明的黑暗,想起身上那些捣坏了五脏六腑的侵犯,想起付明朗抱着赤裸的女人在他们的婚床上翻云覆雨。
想起他抱着女人上车,然后用那寒冷至极的眼神看着她,憎恶的说:“该死的杀人犯。”
该死啊……
她是该死,她也已经死过了,她想要去死的,只是没有死掉。
现在怎么办呢?
身后的胸膛那么温暖,那么熟悉,赵深深几欲落泪。
可是她忍住了,只是小声的,很小声的说:“明朗……我已经死过一次了。”
付明朗抱住她的手猛地颤了下,“嘘——别说话,深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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