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什么胃口,胡乱吃了点,之后想到处走走,却被保镖拦住,说是行动必须要有霍渊的批准。
“那你们给他打电话吧。”我说。
电话打通后,给我接听。
“想出去转转?”男人凉薄的嗓音响起,仿佛穿过漫长的岁月。
我没来由鼻头泛酸,忙点点头,“嗯,家里太闷。”
对面沉吟了片刻,说道,“去逛逛吧,快过年了,你是该买新衣服。”
“好。”我说,心中却惊讶,居然不知不觉又是一年。
“忙完这段时间,我过去看你。”他说完,不等我回答,便挂了电话。
我握着手机轻微的发抖,心中竟然起了留恋。
不应该的。
我的留恋,对霍渊来说,不是羁绊,而是厌烦,是纠缠,是折磨。
收回心神,我漫无目的闲逛。
快过年的原因,商场到处都是人山人海,很多店铺换上了中国红的装饰物,入目都是红红火火,就连寒冬腊月,也未曾觉得有丝毫寒意。
一路逛到六楼,拥挤的状况才转好。
这里是奢侈品专卖,价格不菲,之前霍渊没少带我来过。
他对女人向来很慷慨,这些年来,吃的穿的住的用的,给的都是最好的。
如果我没爱上他,应该会很快乐。
还是不够聪明啊。
这世界上,贪图男人的金钱、权势、样貌、体力等,贪图什么都好,就是别奢求男人的爱。
爱让人万劫不复,尸骨不存。
如果一切能重来就好了。
我后悔着,一家家逛下去,累了就坐下来休息,之后接着溜达。
谁知道转过拐角,居然看到了霍渊和孙姿。
孙姿穿着价格不菲的长裙,露出白皙性感的后背,她深情款款的看着霍渊,两个人不知在说什么,孙姿满脸绯红,笑着踮脚,在他下巴上落下一吻。
霍渊没有推开,没有拒绝。
他们站一起很般配,很甜蜜,而我却仿若坠入冰窟。
原来他所谓的“忙,就是这样啊。
原来我烧的死要活时,他正陪着别的女人,你侬我侬。
心中除了痛苦,还有羞愤自嘲。
我想要逃走的,不想让人看见我的狼狈,可双脚却像是生了根,就那么定定的站着。
直到孙姿惊呼一声,叫道,“明沁?”
我看到霍渊的身子微微一顿,随后悠悠转过身来。
他眉目清冷,一身矜贵,腕上的手表发出优雅的光芒,晃的我神思恍惚。
“明沁,你怎么来了?”孙姿笑着上前,拉住我的手,“我们姐妹可真是好久没见了呢!”
姐妹?
我甩掉她的手,冷嗤,“你一个小三的女儿,有什么资格跟我称姐妹?”
“你!”大概没想到我说话这么刻薄,孙姿当即变了脸色,“明沁,你以为你能好到哪里去?年纪轻轻就爬上男人的床,堂堂大家千金给人当床伴,就因为你,给我们孙家丢了多大的人!”
我打断她的话,呵呵直笑,“嫌我丢人?嫌我丢人,你还舔着脸追我睡过的男人。横竖我陪他睡了七年,知道他喜欢哪个体位,知道他哪里最敏感,你知道什么?你是他什么人?你有什么资格说我?等你爬上了他的床,把他伺候舒服了,你再来跟我叫!”
“你你你!”孙姿气红了眼睛,用手指着我下令,“不知廉耻!从今天起,你不许再缠着他!”
“凭什么?”我挑衅的看她。
看到她愤怒生气,我就像个变态似的感到爽快。
她越是痛苦,我越是开心,我太享受这种碾压她的快感了。
孙姿挺直了腰背,脸上的愤怒变成高傲,“就凭我和他要结婚了。”
所有未出口的羞辱,就这么硬生生卡在喉咙里,所有来不及收敛的表情,就这么又傻又蠢的摆在脸上。
从我爱上霍渊的那刻起,便幻想过他结婚的场景,起初幻想新娘是我,后来我和他关系越来越差,便幻想是别的女人。
只是我不知道,为什么要是孙姿。
他明明知道,明明知道那是我的伤口,为什么还要在上面撒盐?
我看向霍渊,他依旧一脸寡薄冷清,漆黑的瞳仁如同古井般沉寂。
孙姿挽上他的胳膊,将脑袋靠在他肩膀,亲昵的道,“你和阿渊的事情,都是过去了,明沁,谢谢你这七年照顾他,不过以后他是我的了,所以我希望你不要再缠着他。我们姐妹之间,不要因此伤了和气。”
霍渊没有否认,那就意味着,是真的。
他真的要结婚了。
和夺走我父亲,霸占我家庭,毁坏我幸福的孙姿结婚。
我看着他,他同样看着我,眼里没有一丝温度,仿佛我只是一个陌生人。
曾最亲密,曾最缠绵啊,到头来换不到他温柔目光。
多么可悲!
我忽然笑了,歪着头,吊儿郎当的看霍渊,“好啊,我可以不缠着他,可霍爷舍得放我走吗?”
“滚回去。”他轻启薄唇。
“别啊!”反正都到了这地步,我什么都不怕了,上前拉住他的胳膊,“霍爷,放我走行么?我这个人你知道的,最不喜欢插足别人的婚姻。听说当小三的死后都要下地狱,我这么美,想上天堂。”
霍渊没动,睨了眼我的手,他朝我倾身过来。
熟悉的气息再次将我包围,我微微抿下嘴角,他的唇瓣轻轻擦过我耳朵,引起一阵颤栗。
他似笑非笑,低声的道,“想要自由?”
我不知道他什么意思,点点头。
“做梦。”
霍渊让保镖把我送回家,自己则跟着孙姿一起去看电影。
他们二人肩并肩的背影,压得我喘不过气来。
心头的怒火越烧越旺,在重新回到牢笼时,达到巅峰。
我把房间里所有能砸的东西都砸了,满屋狼藉,保姆杵在一旁,瑟瑟发抖,不敢开口。
终于,我累了,跌坐在地上,无声落泪。
霍渊就是在这时候回来的。
他迈着长腿到我跟前,居高临下的看着我,我抬起头,发现他竟是如此陌生。
“起来。”他习惯性的下达命令。
我没理他,霍渊的脸顿时沉了,下手把我扯起来,拖着往楼上走。
男人步子大,走路带风,我能感受到他的怒火,可我不知道他为什么生气。
他多潇洒,家里红旗不倒,外面彩旗飘飘,清纯的可爱的热辣的温柔的,想要什么样的女人会找不到,所有的一切几乎唾手可得,他是上帝的宠儿,是站在金字塔顶尖上的人,到底还有什么不满意的?
霍渊把我丢到床上,黑着脸烦躁的扯领口。
我坐起来看他,看着松松垮垮挂在脖子上的宝蓝领带,哂笑,“霍爷看完电影了?”
“为什么砸东西。”他不答反问,鹰隼一样的目光锁定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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