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我答应了。”若惜无奈,“对不起,我知道我再去见他不太好。但是我想,他现在是脆弱的,他身边大概是真的没有什么朋友。有时候我觉得你很辛苦,顶着裴氏所有的一切。但是他和你比起来,又有着不同的辛苦,他的兄弟,和你的不一样。在他身上,我好像看到自己曾经的影子,明明有不少亲人,却常常陷入无助的境地,家里的亲人除了算计以外,不会有其他。那种感觉,会比孤儿还要孤独。”
“所以呢?”裴亚爵脸色更冷了些。
若惜看向裴亚爵。
裴亚爵冷声:“因为他可怜,所以你要把原本该给我的感情分一部分给他?”
“不是的。”若惜心头猛地一揪。
她看到裴亚爵眸子里迅速闪过一抹痛楚,她的心便揪得更紧。
她几乎未经思索便冲过去抱紧裴亚爵的腰。
裴亚爵想要将手放到若惜的腰上拥住她,可是他克制住了自己,他声音稍冷:“那是怎样?”
若惜拥紧裴亚爵的腰,一只手去拉他的手,拉着他的手往自己的腰上去。
裴亚爵任由若惜将他的手拉到她的腰上,他不抱紧,若惜一放手,他的手便滑下来。
“裴亚爵,不要这样!”若惜说。
“不要怎样?”裴亚爵仍然不高兴。
他现在很烦躁,也很窝火。
好好的一段感情,要是总有那么一只该死的苍蝇在你们的世界里嗡嗡乱叫的话,是多么让人恶心?
就好像你精心煮好了一锅美味的汤,你正准备吃,一粒老鼠屎猛然砸到锅里,那一刻,你会是什么感觉?
若惜拥裴亚爵拥得更紧,她说道:“老公,我对顾朗除了感激以外,没有别的感情。我心里只有你!”
“顾朗也是这样想吗?”裴亚爵毫不客气地质问。
若惜一怔,她低叹一声。她就是因为知道顾朗对她有不一样的心思,所以才会刻意地避开,要不然,她和顾朗完全可以做很好的朋友。
因为她太清楚人类感情的复杂,你也许不喜欢他,但你又怎么能控制住他不喜欢你呢?
所以,你能做的只有规范自己的行为。为了避免给顾朗造成更多的痛苦,她尽量对顾朗避而不见,甚至于从来没有主动给顾朗去过电话。
她知道对于顾朗来说,她的一通主动的电话意味着什么。或许她只是一个简单的问候,却极有可能点燃他心里的希望。
他甚至会想她是不是过得不好,是不是需要他?
人类有很多东西都是自己臆想出来的。
裴亚爵见若惜没有说话,他的声音再响起:“今天他受伤你去看他,明天他再受伤呢?后天呢?十年后呢?二十年后呢?”
“我没想那么多。”若惜说。
“那你好好想想吧。”裴亚爵双手将若惜的手从腰间扳开。
若惜的手一下子空了,仿佛心里一下子空了,极度不是滋味。
裴亚爵已经转身大步回到包间。
若惜走进洗手间,看着镜子里的自己,突然不知道怎么做才是最正确的?
她的脑海里,回荡着裴亚爵的话:今天他受伤你去看他,明天他再受伤呢?后天呢?十年后呢?二十年后呢?
是啊!以后顾朗再受伤呢?
想了想,若惜出了卫生间走到走廊尽头,望着外面枯树抽出的新芽,她给顾朗回电话。
顾朗几乎第一时间接听了电话,他声音温柔地喊:“若惜!”
若惜对着电话说:“顾朗,不好意思,我来不了了,亚爵他喝了一些酒,人有点难受,我想照顾他。”
她说得委婉,却又将自己的意思表达得很清楚。
在裴亚爵和顾朗之间,她的立场一直是明确的。
裴亚爵喝酒难受,在她心里,比顾朗受伤还要重要得多。
不是裴亚爵非要她照顾,而是她想要照顾他。她是主动,不是被迫。
早在打电话之前,她便想过,顾朗也许会因此讨厌她,或者怪她,那便讨厌和怪吧。
人生总是有所取舍,有很多人,走着走着就会散,就会离开,你唯有心里祝福。
顾朗在电话里说:“好的,你先照顾好他,若惜,你要幸福!”
语气里不是没有怨念的,若惜低叹了一声。
若惜再回到桌前吃饭,她见裴亚爵整个吃饭的过程都不太愉快,她给他夹了笋片,见他没有拒绝,她又再悄悄地勾了勾他的手指。
裴亚爵别扭地稍侧过身。
若惜无奈一笑,心里又稍踏实了起来。
吃完饭以后,大家都走出包间。
裴亚爵不再牵着若惜的手,而是走在前面。
若惜立即跟上去。
裴亚爵侧头问若惜:“要我送你过去吗?”
若惜说:“不去啦。”
裴亚爵心里一喜。
裴启鸿略显关心地问:“若惜要去哪里?”
若惜正想着怎么答,裴亚爵说道:“若惜想去看看岳父。”
裴启鸿说:“那你和若惜一起去,喝了酒不要开车,让司机送。”
“好。”裴亚爵应声。
裴启鸿钻进一辆车子里,朝着裴亚爵若惜挥了一下手。
看车子离开,裴亚爵牵住若惜的手,侧头问她:“真不去了?”
若惜故作怨念:“醋海都翻了,我都要被淹死了,哪还敢去?”
裴亚爵脸色又变得有点难看:“你要去就去,我不会拦你。”
☆、第228章 新闻风向
若惜伸手戳裴亚爵的腰:“吃醋不是女人的专利吗?怎么男人还会吃醋?”
裴亚爵冷着脸不说话。
若惜握紧裴亚爵的手:“反正你喝了酒也不能开车,我们走一走。”
裴亚爵依然不说话,任由若惜拖着他往前走,在若惜看不见的位置,他唇角迅速滑过一抹得逞的笑意。
他早就想好了,他故作生气,赌若惜会照顾他的情绪不去。
要是若惜非去不可,他就跟着一起去,他在顾朗面前大秀一波恩爱给顾朗添堵。
横竖让顾朗心里不舒服,他就舒服了。
若惜见裴亚爵脸色仍然不好,她拖着他往前走。
裴亚爵便僵直着身体随着若惜的步子往前。
“别生气了,我不是不去了嘛。”若惜说。
裴亚爵不说话。
若惜转头抱住裴亚爵的腰:“你不要再生气了。”
裴亚爵仍然不说话。
“我错了!”若惜道歉。
裴亚爵便微俯头看着若惜:“哪里错了?”
“以后我再也不和顾朗见面了,你说得对,人的一生那么长,他的人生我不应该再参与。他受伤了,他生病了,他脆弱了,会有别的人去关心他。明天,后天,十年,二十年,他的世界里都不会再有我。会有另外一个女人,像我爱你一样爱他。”若惜真诚地说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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