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见空像是看闹别扭的小朋友般,宽容地淡淡一笑:“以后你会懂的。”
作者有话要说: 梁二爷:水杯是好随便混着喝的吗?
李老幺:是是是,我不能,你能。
第12章
“时间差不多了,我们走吧。”
许轻言在他身后保持一米距离,梁见空站在路口侧过身等她,阿豹和Mark对视一眼,二爷今日当真好心情。
李槐拿出四张票,分给许轻言一张:“这张在A区,视野比较好,二哥,你反正听不太懂……”
“就更需要在A区仔细听。”梁见空一把抓过李槐手里的票。
“……”李槐捏着手里剩下的C区票,看着自家二哥,竟是无言以对。
场内已经有不少观众入席,许轻言和梁见空是VIP豪包,就2人座,阿豹和Mark在他们一前一后。
梁见空已经安然坐下,斜靠在沙发椅上,进场前他拿了宣传册,趁着空挡欣赏起来。许轻言左右环顾,不太确定的样子。
梁见空抬头,见她一脸犹疑,问道:“怎么?”
剧场里光线隐晦,她看不清梁见空的表情,但听他毫无异样的语气,许轻言只好尽量隔开一段距离坐下。
过了会,梁见空抚着下巴,似是想到什么,突然轻笑出声。
许轻言不由朝他看去。
梁见空目视前方,语气凉凉的:“若是觉得不方便,你可以先走。”
许轻言当下心中警铃大作,他这么说,她反倒不敢轻举妄动。
他微微侧过脸,漆黑的瞳孔透着冷光,勾了勾唇角,缓缓道:“有个旧友对钢琴很着迷,他总唠叨学着听一些高雅音乐能陶冶情操,我觉得有些道理。我们家老大喜欢数钱,三妹,就像老四说的,只会霸道打扮抢男友,只有老四是正经大学生,还是学音乐的,很给家里长脸。我嘛,附庸风雅一把,许医生若是觉得我低俗粗鄙,不愿与我同坐,我也能理解。”
“我不是这个意思。”许轻言蹙眉。
梁见空闻言并不作声,等着她把话说完。
许轻言思量再三,决定应该把话说清楚:“我认为,你我不应该有过多牵扯,就像你说的,不再出现在对方面前。”
周边入场的观众渐多,李槐探着脑袋,找到他们,打了个招呼,随后又与身边的朋友坐了回去。这一打岔,梁见空没有马上开口,许轻言她心里不是不紧张,可她知道话一出口,覆水难收。
须臾,梁见空竟淡然道:“我也这么认为。”
许轻言以为她听错了,不免错愕,迅速看了眼梁见空,可他神态自若,目光不见一丝波动。
但紧接着梁见空又淡淡说:“但有些事,并不是人为能控制的。”
这话说得让人听不懂,许轻言觉得他们俩完全可以避而不见,老死不相往来,再退一万步讲,装作互不相识也可以。
许轻言骑虎难下,正不知如何开口,梁见空突然回过头,抬手作了个噤声的动作:“要开始了。”
从头到尾,二人好像完全沉浸在美妙的演奏声中,再无交流。梁见空看起来确实听得投入,神情也极其放松,反观许轻言就没那么惬意。其实,换做十年前,这样的演奏会,哪怕要花去一个月的零用钱,她也会毫不犹豫地出手。
然而,如今听来,心潮澎湃有之,却不再视为生命之重,脸上的表情一直是空空的,时而听着,时而走神,也不知在想什么。
梁见空并不像表面上这般投入,许轻言的神情全部落入他的眼中。
她不拘言笑,眉目清秀如画,神情寡淡至极,但仔细观察还是能从细微处发现她内心的起伏。大多数时候她的目光总是低垂着,偶尔会抬头看向舞台中央,但眼角的微光还未点亮立即暗淡,然后似是不适地用手揉着眉心。
阿豹坐在他们左后方,时不时会朝他们看两眼。一开始他还担心许医生不懂曲折的个性会惹到二爷,可一场音乐会下来,这二人相安无事,就连一句话都没说过。他纳闷得有些胸闷,今天这场音乐会,二爷原是告诉四少他赶不回来,可谁知道今天下午突然接到线报,程然竟邀约了许轻言,他们什么时候认识的,难道……阿豹心里有了种种不好的想法,梁二爷听闻后,面上未动,只是突然下命令,愣是把行程往前赶了又赶,事情处理完后马不停蹄地直奔音乐厅。他一开始没明白过来,以为果然出什么大事了,可回来后竟被告知来听钢琴演奏?别怪他大老爷们没涵养,他跑得衬衣湿了又湿,等知道真相的时候,撕了衬衣咆哮的心都有了!
全场灯光亮起的时候,所有人都起立鼓掌,久久不散。许轻言也跟着鼓掌,但颇有点应付的意思,她觉得台上的鲜花、灯光,还有那架仿佛还散发着炙热余音的钢琴,都很刺眼。
梁见空朝左边示意,随后带头离开,但他没有往出口走,反而一转身,走到后台。许轻言愣了愣,踟蹰着,后面的人等了会,有些不耐烦地催道:“麻烦让一下。”
“抱歉。”
许轻言立马回头道歉,匆匆跟上脚步。
梁见空在前面停下来,显然在等她,见她终于跟上,打算继续往里走。
“梁……先生。”许轻言连忙叫住他,“我有点事,先走了。”
“不去后台看看,李槐在后面等我们。”
许轻言不明白梁见空一再留住她什么意思,她刚才也说了,不想跟他有过多瓜葛,他也曾经说过,叫她别出现在他面前,怎么事情发展到现在,他们还混熟了呢?
“谢谢,但真的有事。”许轻言很坚持。
梁见空瞥了她一眼,说不上来这个眼神有什么意味,许轻言正担心他突然变脸,但他并没有为难她:“行。”
她这次也没说再见,再见是朋友或是友好交际的人之间的临别话语,对梁见空,她认为没有必要。
阿豹见许轻言走了,实在压抑不住内心的疑惑,问道:“二爷,这段时间我们盯着许医生,好歹碰到好几次了,你是有什么目的吗?”
梁见空漫不经心地回道:“嗯。”
嗯?嗯!嗯什么嗯?!
许轻言还未到家,凌俏的电话就追至:“你在哪?”
“回家的路上。”
听出她声音的低沉,凌俏忙问:“你没事吧?”
许轻言揉了揉眉心,疲惫道:“俏俏,我知道你的好意,但以后这样的场合还是不要叫我了。”
凌俏一时语塞,有些懊恼道:“对不起啊,我只是想让你开心点,不要总觉得这是什么禁忌,你在家偶尔不是还会练琴吗?”
“这确实已经不是我的禁忌,但也不是我的快乐了。不说了,过两天见面吃个饭吧,到时再聊。”
凌俏平时伶牙俐齿,这时候也只得讷讷应下。
许轻言挂了电话后,一天的折腾,终于是安静下来,这才发现背上发凉,她不怎么出汗的人,在面对梁见空时却是出了一身又一身,在不安和惶恐中熬过了一天。
要说他很可怕,他对她表面上算得上和颜悦色,比起那些黑衣保镖,他并不粗鲁凶狠,但他将一身凌锐收藏得很好。可是,一来他的身份摆在那,气场不减,二来,他时不时放在她身上若有所思的目光,像是一团化不开的迷雾,实质一般笼罩下来,令她无法心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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