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起高中的课间操，一开始陈木还有些不快，当他发现压根没有初中的交谊舞项目时，心里别提多高兴了。
反正怎么也轮不到他。
他不想别人牵她的手。
而初三最后那段日子，女孩将柔软的手放在自己掌心，那种心悸美妙的体验，永远铭刻在他生命当中。
陈木确信，当他垂垂老矣的时刻，他仍能清楚记得这种感受。
这天下午最后一节课，是飞机班和十七班的比赛。施桐“避嫌”的想法当然没能成功，一到时间，冉薇迫不及待拉着她去篮球场占据最佳观战位置。
不过十七班的人更早到达，因为他们上一节刚好是体育课。
施桐一眼就见到了陈木。
陈木和余波几个男生站在球场中央，一只手扣着篮球原地拍打，垮着肩头，懒懒散散的。
无法否认，此刻绝大多数女生的目光都在他身上。
他穿着蓝色球衣球裤，衣服上印着硕大的数字7。由于已经充分运动过，结实的手臂和小腿都被薄汗覆了一层，泛出迷人的光泽。
少年感被他发挥的淋漓尽致。
帅气十足，精力旺盛，充满阳刚活力。
谁能不注意呢？
冉薇在旁边笑了一声，“看哪呢，收回来收回来，还没开始打呢。”
施桐被调侃得脸红耳热。
陈木旁边的男生朝着她的方向说了句话，他扭过头，一见到她瞬间笑开了，招了招手。
余波更是张扬，不仅招手，还非常高兴的“嗨”了一声。
这俩搞出动作，场上的男孩吹起口哨。
十七班的人不约而同看向施桐。
施桐：“……”
她对陈木露出一个笑容，挽上乐坏了冉薇，站到自己班级人群中。
许乐亦他们也上场了，球员们穿的是白球服。
冉薇问施桐，“你觉得许乐亦帅吗？”
施桐点头，“还用问吗？”
她突然想起了只见过一面的许微生，心想，他们家基因也太好了。
冉薇听到她的答案，眉眼染笑，眼睛发光，“我也觉得。”
施桐看了看冉薇，又看了看许乐亦，心里很莫名的冒出一句感叹：真好啊！
比赛开始了，她的目光始终落在陈木身上。
其实她用不着为他加油，毫无疑问，自己班会输——
因为只有许乐亦一个人打的好。
而十七班，上场的个个人高马大，都是经常玩球的。
两方实力悬殊巨大，从抽签开始就已成定局。
所以她只需默默看着他。
比起初三下期，只过了短短几个月，陈木身体变化巨大。
那会儿他身上还没有明显的肌肉，现在居然能用健美这个词来形容，当他弯腰运球的时候，还能从领口看到结实有力的胸膛。
施桐眼睛跟着他走，他仿佛和她心有灵犀，进球的瞬间，主动撞上她的视线。
空气里出现了吱吱波动的电流，连接了两个人，一片麻。
上半场很快就结束了，飞机班被压制得很惨，还好许乐亦进了两个三分球，不至于得零蛋。
十七班比分远远超出整整四十分，那边一片欢呼。
冉薇翻了个白眼，带头安慰自己班球员，“你们就当业余放松，别丧气啊。”
许乐亦一口气喝了半瓶水，笑，“各有所长，我们就打着玩玩…”
飞机班也是一片笑。
这时众目睽睽下，陈木拎着瓶矿泉水过来，他走到施桐身边，低头看她，“一会结束别回教室了，我快饿死了。”
施桐对上他黑亮的眼睛，笑起来，“好。”
这俩人，不知道现在是对立面吗？
冉薇看不过去了，开口，“陈木，你跟我们桐桐关系这么好，压着我们班打，不太合适吧。”
陈木挑眉，“亲兄弟在球场上都要明算帐啊。”
“屁。”冉薇激他，“你就直说，敢不敢看在桐桐的份上，下半场友谊第一，不要让我们班输的那么难看啊。”
施桐：“……”
许乐亦：“……”
“怎么不敢，行啊。”陈木满口答应，他对施桐说，“打完了等我两分钟。”
施桐点点头。
他转身回到自己队伍，不知道跟余波他们说了什么，对方频频看过来。
施桐：“……”
她正打算避开他们，忽然见到明小佳走到陈木身边，笑着和他打招呼。
施桐怔了怔。
下半场很快开始，十七班的人果然故意放水，让飞机班的球员进球得分。
冉薇很满意，“我这招美人计用得可还行？”
施桐弯唇，“只要你别把我卖了就行。”
两人笑了一会，冉薇目光从球场移开，落到对面一抹鹅黄身影上，“那女的你认识吗？”
其实明小佳在高一挺有名，长得好看，人缘很好。
只是他们飞机班的同学不太关注与学习无关的事，所以不知道。
施桐告诉冉薇，“她叫明小佳，我初中同学。”
冉薇若有所思，“她和陈木玩的好吗？”
“还行，怎么了？”
“给你提个醒，我觉得她多半喜欢陈木。”
“……关我什么事呀…”
冉薇嗤笑一声。
球赛结束，最后还是十七班赢了，比分只相差了七分，给够飞机班面子了。
许乐亦跟陈木碰了碰拳头，“谢了。”
陈木抬胳膊擦汗，“你投三分球可以啊。”
“什么时候组个队。”
“行。”
两个男生笑起来，陈木跟着许乐亦，被明小佳叫住。
他停下脚步，回头。
明小佳小跑两步，裙摆翩翩，她笑着，“恭喜呀，你们班赢了。”
陈木点头，“谢谢。”
她说：“星期五你们班和我们班打，到时手下留情啊。”
陈木笑了笑：“俗话说，球场上面没朋友。”
明小佳：“……”
当她瞎啊。
陈木问，“还有事？”
明小佳耸肩，“没事了，拜拜。”
她离开之前，遥遥对着施桐笑了笑。
施桐抿唇，也笑了下。
人都散的差不多了，陈木走到施桐身边，“去吃炒菜怎么样？和我们班几个打球的一起。”
施桐跟着他去洗手，“赢了聚餐？”
陈木听出来了，“你不想跟他们一起？都认识，没什么的。”
施桐心说也不是不想，主要这些人总是喜欢开她玩笑，搞得她很不自在。
陈木没听到回答，“嗯？”
施桐抬头，说：“你让他们以后别开我俩玩笑了。”
陈木一愣，“他们没恶意的。”
“我知道…”
“你不好意思？”
“……”
“好吧，我回头警告他们。”
施桐还是跟着陈木去聚餐了。
陈木给余波发了短信通气，让几个人把不该说的话憋回肚子，这顿他请客。
请客的是老大，大家愉快达成一致意见。
就施桐一个女生，坐在五个穿着球衣的男孩子中间，那叫一个扎眼。这让她想起了那次他邀请她看球，也是这般场景。
施桐想，也许这也是年少时代一种特殊的体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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