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铃铛沉默一瞬,又开始把玩起脖间的铃铛,低声道:“是真的,那天在会云台上,我看到他差点被剑伤到的时候,有一种很微妙的感觉,像是在一瞬间长大了一般。他的一切情绪都牵动着我,我只对他一个人有喜欢的感觉,我想让他知道,看他的反应。”
苏米米这时候笃定地一拍掌,“完了,铃铛这么单纯怎么会喜欢上那滑头鬼。”
莫思予也甚是惊奇,“我只当你对任何人都这样喜欢,不想你对他是特殊的。”
莫思予思忖了会儿,又道:“既然如此,你们想好怎么面对告白之后的结果了吗?”
苏米米握着拳毫不犹豫道:“反正我会死缠烂打,穷追不舍,我绝不会放弃的。”
小铃铛:“我也是!”
苏米米说了壮胆的话,又有人附和,一下子就被振奋了,激动道:“那好!铃铛,我们现在就穿衣服下山去找他们。”
几人爬上岸飞速地穿好衣服,朝着他们所在的山下奔去。
是时,沐恩正靠着一棵巨松讲他回到了乡下的精彩生活,问有没有想去体验的人,大家一致地冲他摇头。
正郁闷自己讲得不够吸引人时,苏米米将小铃铛嗖地一下丢到他面前,道了声:“去吧,加油。”
沐恩顿时又想和她掐起来,奈何怀中的铃铛突然抬起头来,柔声道:“阿恩,我有话要同你说。”
看着她羞怯的表情,沐恩浑身一僵,结结巴巴地道:“啊,好、好的,什么事啊?”
“那个,就是,我……我喜欢你!”
“啊!?”沐恩呆了两秒,立即忍耐不住地仰天大笑。
他在众人惊异的凝视里,几欲跪到地上去捶地,但是忍住了道:“哈哈哈哈哈,逗我呢,逗死我了。”
小铃铛惊讶地张着小嘴,完全没想到他是这样的反应。
就像被点到了笑穴一样,沐恩沉浸在无法自拔的大笑中。众人听到他撕裂般的嗓音,居然有点于心不忍。
“沐恩,别这样了。你干什么呢!?”苏米米去扶住他几乎直不起来的身体,“铃铛没有逗你,她真的喜欢你。”
沐恩方止住,依然摇摇头道:“我不信。铃铛的脑袋里哪里会装这些东西,定是你教她来整我的!苏大米你这混蛋,教坏我小铃铛!”
苏米米完全懵了,无法理解他的脑回路,急道:“你在想什么呢!是我跟她约好了一起来告白的,我同阿隐,她与你,你要相信她啊!”
突然,本就诡异的空气被加入了另一种难以名状的成分,使得众人都觉得有些凝重起来。
白狄隐不太确定地轻声唤道:“米米?”
苏米米方知自己的告白竟然已这样的方式开了个头,烧红了脸,便一不做二不休地道:“是。阿隐,我喜欢你,比那些跟你告白的不知名小花还要喜欢不知道多少倍。”
沐恩忽地甩开了苏米米仍然扶着她的手,心头五味杂陈,黑着脸道:“都疯了,好好的一个临别夜,都疯了。”
梵星和莫思予见他如此形状,都要上去搀扶,沐恩挥开他们伸来的手,抬眸将在场的一个个五颜六色的面孔印在心底,再也说不出一个字。
小铃铛不知道为什么会变成这个局面,她是不是错了,阿恩看上去很伤心很伤心。
沐恩无法掩饰下去的黯然在她的心里一遍遍地烙印,说好的死缠烂打绝不放手,在这一刻却开始摇摆不定。
“阿恩。”她想上前抓住他的手,他却飞速转身消失在夜色的森林里。
“那人怎么回事儿?被人告白有这么难过的吗?”
苏米米望着他离开的方向兀自纳闷着,却听白狄在耳边小声道:“对不起米米。”
苏米米早就猜到他会用一句道歉将她如海深情轻易填平,心中沉重的下坠感几乎压垮了她,但还是鼓起勇气道:“没关系,反正我不会放弃。”
白狄隐没想到她会这样故作坚强地立下宣言,一面摇头一面叹息。
这时候一直默不作声的愿宁拉住朝着沐恩离去的方向失魂落魄的小铃铛,温柔道:“阿姐,回去吧。”
小铃铛任由他拉着自己,没有反抗,只听他和大家道别,大家都称那就都散了,两月之后再见。
这一分别就是实实在在的两月。
沐恩当夜就收拾行李辞别忘忧回了乡下,苏米米失眠了一整夜,第二日独自一个人回了家。
假期开始,愿宁依然每天去藏书阁里。一日,他头上盖着一本书册,正静静地消化着其中的内容,驻守藏书阁的两个小仙子在暗处一面偷看他俊逸出尘的身影,一面激动地说这些赞美的语词。
“阿姐,此时在做什么?”愿宁忽然走神,又想起自那和沐恩告白起就有些恍恍惚惚的小铃铛。
彼时,汲露仙尊在庭院里种花,小铃铛本应将右手的锄头递给他,却脑袋抽筋一般把左手的水壶给了他。
汲露捏她的小脸,笑道:“徒儿,你近日怎么跟没了魂儿似的?”
“嗯?”小铃铛方看到他手中的水壶,忙抢回来,把锄头换过去,“我知道错了。”
汲露笑得更开,“谁在怪你?傻瓜。”
说着,他娴熟地挖起土来,天公却突然施了场暴雨下来,他拉过发神的小铃铛,边走边道:“回去吧,今天为师教你绘不同的烟雨。”
同一时间,白兰镇的乡下,苏家父母欢喜女儿难得回家,每天大鱼大肉地给她吃着,有时她想起沐恩的好处来,冒着夏季的暴雨也要去给他送些吃食,她知道他喜欢,可是每次都是郁婶婶接了下来,他永远都不在家。
苏米米心头开始窝火起来,直说哪日见了那个臭小子定要与他狠打一架。
而沐恩当时正躲在常富的家里,占着他的床,听暴雨打在瓦片上的涔涔妙音,眼睛却是出神地望着木窗外被洗礼的青竹,那一枝秀丽的叶上凝着晶莹的雨珠,泪水一样直直地坠落。
另一边的莫思予在只有自己一人的茅屋里,披着一件薄薄的衫子,望着朦朦胧胧的远山不知在想什么。而梵星打着伞和他府上的小厮在街上到处瞎逛看漂亮姑娘。
要问起白狄隐?依他那清冷淡漠的性子,自是把自己关在一处无人知道的密室中一心修炼。
日子是这样在风雨阴晴中缓缓度了过去的,一转眼已是农忙时节。
沐恩是时在一片绿油油的田里掰玉米掰得正得劲,忽然,一只纤手猛抓了过来将他整个人用力一拖,他便神不知鬼不觉地随那人跑了。
“苏米米!放手!”他大吼大叫,那人却是怎么也不理他。
不久,两人身上都被锋利又带芒刺的玉米叶给划伤了些,沐恩终觉得这样下去实在不行,下狠力将苏米米向后一拽。
身子一个不稳,她便栽进他怀里。
“啊!你拽疼我了!!!”苏米米吹着手腕儿,痛呼起来,对沐恩极是不满。
沐恩也不甘示弱地举起手对她道:“这句话该由我来说吧!?”
她瞟一眼他那发红的手腕,想起自己着力确实是有点大,便不和他争了下去,直言道:“你为什么躲着我?你要是不躲着我,我能想到守株待兔这一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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