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记光刃破开阴风,削倾一片竹枝,莫思予手中的窄面长刀发出阵阵嗡鸣。
“思予这么温和的人把平苍刀都亮出来了,看来这次遇到的家伙不是什么善茬儿。”苏米米被白狄隐这么提着领子,却浑然不觉自己的处境,祭出了雁鸣鞭也欲奋战。
一头巨蟒自竹林中或然探出头来,四人已被它用巨大蜷曲的身躯围在中央。月光将它通身的鳞片照得雪亮,竟是一条银蛇!
梵星:“我去!”
众人以前都是杀点作恶的小妖练练,首战这种妖兽,一时间都怔住了,终于意识到禁山被禁总是有其原因的。
“嘶~”巨蟒吐着猩红的信子,一双黄瞳映出白狄隐和苏米米的身影。
“不好!”
银蛇的血盆大口顿时大张,一股脑向着苏米米和白狄隐的方位吃了过去,与此同时,其巨大的身子霍然收紧,将四人立足的竹林瞬间摧毁,翠竹被挤破的崩裂声将夜空划破。
“白狄!米米!”一切来得太快,梵星和莫思予自顾不暇地撤离脚下的竹枝,抬头却见友方二人半身都已没入蛇口。
“可恶!”九霄落霞扇和平苍刀散出的数道光刃齐齐向蛇头飞去,银蛇痛啸一声却没有停止嘴上的动作,一头向地面贯去。
梵星和顾思予的心脏都提到了嗓子眼儿。
银蛇吃下了一小片竹林,将一颗大头伏在盘成一团的身躯上,黄瞳发亮地转动着,贪婪的目光又落在顾思予和梵星的身上。
“这孽畜!”莫思予红着眼睛吼道,“梵星!”
梵星手中的扇柄几乎要被捏断了,开什么玩笑……
“杀了它!”
正当二人准备愤然欲和银蛇殊死搏斗之时,白狄隐拎着苏米米从不远处未被波及的竹林中升起。
“星子,思予!我们没事。”苏米米欢脱地挥手和他们打招呼,背后白狄隐身子晃了晃。
“万幸!”莫思予整个眉目都舒展开来,梵星亦是松了口气,薄唇一勾。
“我和阿隐怎么可能让你这只贪吃蛇吃掉!看我的!”苏米米手持鞭子快狠准地一挥,一声苍劲的雁鸣割开夜幕,鞭子化成绳索脱手,牢牢地缠住了蛇口。
苏米米:“抓住机会,攻击它的眼睛和下颚!”
银蛇本就气恼原来扑了个空,这会儿被苏米米束缚住了大嘴,怒火攻心,胡乱地摇头摆尾,大片的竹林被推到,几人迅速躲避应对着。
须臾,逮着它仰天欲长啸的时机,梵星甩出扇子精准无误地旋入银蛇的左眼,莫思予双手交握一刀扎进银蛇的右眼,而白狄隐飞身而下又至下而上一剑封喉。
巨蟒败下阵来,瘫倒的身躯又压毁一片竹林,一头高阶的妖兽终于被除去,几人早已是满头大汗。
白狄隐拔下逐鹿剑,光华流转,“无论如何,将它葬了吧,坦露在这里实为不雅。”
其余几人同意道:“好。”
事后,几人精疲力尽,步行下了山,途中清静异常。
梵星摸着扇面不甘地说:“原本想用这新扇子训一只坐骑来着,谁知遇上这么个凶残的主儿。”
莫思予看着他无奈地笑了笑,转头问:“对了,你们怎么蛇口逃生的?”
“阿隐的轻功你们还信不过吗?当时他揪着我向后一仰,我们‘嗖’地一下就堪堪退出去落到了地面。”
梵星颔首,想了想又问:“对了,那种关头,你怎么想到要攻击银蛇的眼睛和下颚的?”
“这个啊……凡是发光的东西,除了太阳和月亮,都是脆弱易碎的。而骄傲地昂着下巴的人,下巴就是他的死穴。”
莫思予:“没听懂。”
梵星:“什么鬼。”
连白狄隐都忍不住问:“你从哪儿知道这些的?”
苏米米眨巴眨巴一双碧绿的眼睛,乐呵呵地说:“我会告诉你们我编的吗?哈哈哈……”
白狄隐默然。
“诶!你们说,我们把那妖兽就这么葬在竹林里妥不妥啊?”苏米米笑着笑着突然捶手问道。
梵星搭腔:“有什么不妥的?”
“额,它会不会有毒什么的?要真是这样,禁山一片的生灵就遭殃了。”
梵星白她一眼道:“你才有毒。埋它的时候,我顺手拔了一片鳞,怎么也没见我中毒。”
“是给沐恩带的。”白狄隐断定。
梵星乐道:“嗯,免得他明天又怼我们。”
莫思予略一思索,不由点头赞同,“嗯,一直不是很懂他的癖好啊。”
“呵呵,沐狗子错过了斗蛇,肯定还是要跟我们叨叨的。”苏米米笑着挽住了莫思予的胳膊,黏在她身上不太正经地走着路。
梵星和白狄隐并肩走在两位少女身后,聊起了逐鹿剑和落霞扇各自的利弊以及适用于何种战斗。
月光皎皎,一行人和谐地走在轻纱笼罩的花间小路上,两旁的晚山茶似要在花期的最末吐尽芳华,朵朵含苞欲放,含香凝露,不知明日将会绽放几枝,开出何种颜色?
作者有话要说:
这大致就是几人的相处模式了,先放上来给大家看看
☆、各安天命1
次日,沐恩顶着几个新的包去上早课,同窗陆陆续续都来了,书堂里正热闹,五人帮中其余几人已经假意端着书实则聚在一张桌案前闲聊着。
“来了。”莫思予给他腾了个位置。
沐恩一屁股坐到她身旁,双手撑住下巴搁到木桌上,一脸的生无可恋。
四人面面相觑。
“这是怎么了?”梵星一边问一边从袖中摸出银蛇鳞,“这给你的。”
沐恩灵秀的眼珠子扫了扫银光闪闪的鳞片,眸子也泛了点光泽,只是稍纵即逝。
苏米米汗颜道:“哟哟哟,沐狗子,这不像你啊,总不能又挨了忘忧仙尊一顿打就愁成这个样子吧?”
梵星戳了戳他。
“你怎么这反应?还不知道这鳞片的故事吧,我们几人昨天在禁山遇到了一头蟒蛇,差点丧生,好不容易制服了它,还不忘满足你的恶趣味,给你拔了片儿鳞片。你至少收下吧?”
“哦。”沐恩一只手捻起鳞片收入囊中,面无表情。
苏米米有点怀疑人生。
“天呐,他的台词呢?比如活该、怎么没死之类的呢?”
莫思予也察觉了事态的严重性,不由驽了驽他手臂问:“忘忧仙尊是不是又罚你什么了?”
沐恩马上欲哭不哭地望向她,果然还是思予最了解他的凄惨境地。
“差不多吧,师父说要带我下山历练一段时期。”
众人闻言具是一怔。
沐恩丢下个□□后,默不作声地回到窗边自己的位子上,一只手撑住脑袋,两眼虚浮地眺望着窗外。清晨的凌风山,大小峰峦漂浮在云里雾里,似群青色晕染在白纸上,虚虚实实,两相合宜。
几人看着他一派活人勿近的气场,一时间也不敢轻举妄动。
这时候穿着紫襟山茶暗纹白袍的先生走了进来,懒散的学子们立马都蹿回自个儿位置上正襟危坐,哄闹的书堂登时鸦雀无声。
相里子淡漠眼眸环顾一周,目光锁住垂头丧气的沐恩,说道:“沐恩,忘忧仙尊令你即刻回银杏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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