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男子皱眉,当然认出了她,却道:“谁是你哥哥?”
小铃铛也不尴尬,傻傻笑了笑,沐恩赶紧把她拉到自己身后,不无怒气地道:“这么高兴地迎上来,你认识他?”
“嗯……”小铃铛不知道怎么告诉沐恩,那天她跌落刺笼中,他本来想救她,而她却拒绝了别人的一番好意,自残式地逃了出来。
她终是害怕他听了会愧疚,依他的性子,一定会责备自己。
“这是怎么了?”她岔开话题道。
黑色蟒袍的男子微微笑起来,“我刚刚听闻几年前饮下三坛还风酒的还风君在此,顿时觉得应该来讨教讨教。可是他本人虽然应承了和我比试喝酒,但这几个小友却不依不饶地劝阻。我的人稍微说了点激将的话,他们便不再斗酒,选则斗武了。我是赞成的,不知几位,可愿移步?”
沐恩首当其冲,“走就走!”
一向不好战的白狄隐也迎合道:“我们虽然有任务在身,可是好久没有实打实地对战,确实应该要练练手了。”
剩下的梵星,苏米米和莫思予三人自然也是兴致盎然的样子。
“怎么样?小……丫头你也来吗?”黑色蟒袍的男子突然对小铃铛道。
愣了愣神,小铃铛想起楼上身体抱恙的弟弟,这时候离开无人照顾他,这是绝对不行的。
“不了……我……”
“阿姐。去吧,我们一起。”楼上传来愿宁轻柔的少年音。
那人站在木楼梯的转角处,玉指虚攀着扶手,身披一件单薄的素白衣袍,凡人之躯,却胜仙人之姿。
黑色蟒袍的年轻男人看得久久回不了神,谁都没有看到,酒桌下,他藏在袖管里的手握得青筋崩裂,惨白如雪。
“好啊,那……这位小哥便一起去吧。”他差点掩不住喉头的颤抖。
愿宁莫名其妙地瞄了一眼那人,抬脚要下楼。
小铃铛有些担忧,冲上去想扶他下来,愿宁笑着凝视她道:“阿姐。我不是小孩子了。”
是啊,早就不是了。
小铃铛收回了手,看着他越过自己一步一步走向他,两人一前一后地下了楼。
沐恩关切道:“雪生,别逞强啊。”
“滚,我好得很,只坐观战者而已。
孤龙城的城楼外,空地周围生着大片粉黛乱子草,洋溢着不合适宜的浪漫氛围。两队气质截然不同的人出了城门聚集到这里。
“这两天世道不太好,到处都是寻找圣灵的修灵门派,指不定一会儿引来多少人围观,我们先寻一个好位置观战。”黑色蟒袍男对愿宁说着,一把揽住了他的肩膀,长靴轻点地面,尘土飞扬,二人缓缓升到了城楼上。
☆、崩裂·他的棋局
“你干什么,莫名其妙!我姐还在下面。”愿宁甩开他的手,冲到城墙边向下望去,小铃铛也是一脸懵逼地回视着他。
“阿姐!你自己能上来吗?不能,我便下来陪你!”
黑袍男含着一丝怒意地将他拖回自己身边,“老实站着!我去带她上来!”
谁知小铃铛冲楼上挥手道:“没事,阿宁,我要加入战斗。”
愿宁不解了一瞬,但看到一个和她一样使用画笔的男子时,突然明白了,原来阿姐是想测量一下这三年来在汲露仙尊那里学来的东西了。
苏米米这时候有点纳闷了,她近年来为了追白狄隐研究了很多关于感情的话本,于是拉着最爱看话本的梵星和沐恩两人道:“我怎么觉得这个黑袍男的行为很古怪呢?”
沐恩也正胡思乱想中,跟道:“是有点,从他看到小雪生的那一刻,仿佛整个人都明亮了起来。”
梵星摇着扇子斜笑不已,“哼哼,这哥们儿,十有八九是个断袖。”
苏米米和沐恩当时就震惊了,“你怎么这么熟练?”
梵星用扇面轻轻敲了敲表情诡异的两人,道:“我现在可是能去当说书先生的人,天下的话本套路我都深谙于心,关于这个人的人设如何包括性取向在内,我一眼就能看穿,没毛病啊?你们想什么呢!”
苏米米和沐恩不明觉厉地点点头,同为话本爱好者,没有对比没有伤害。
苏米米: “天呐,阿宁现在的处境岂不是很危险?”
沐恩:“总之,我们快点打完这一场,赶紧把小雪生接回来。”
梵星不赞同他们的态度了,“诶,断袖怎么了,瞧你们的样子。”
“不是,我们只是觉得对方底细尚不明确,怎么能让他们随便接触呢?其实我,是很萌那个的啦!嘻嘻嘻!”苏米米猥琐地笑起来,一边笑,一边藏着掖着,生怕被白狄隐看见她这个样子。
沐恩和梵星齐齐翻了个白眼。
“你们讲什么呢?还打不打!?”对方一个彪形大汉特别不耐烦地朝他们吼来。
梵星看他膀大腰圆,手中没有武器,约莫除了比较能扛以外,应该还是个用暗器的主,便道:“我来会会你!”
我的九霄流霞扇,专克暗器。
两人说着就过起招来。
白狄隐被一个剑客相中,两人先是谦谦君子一般互相行过礼后,立马进入状态,不同的剑式碰撞在一起,斗得不可开交,互相牵制,精彩绝伦。
苏米米这边也抽出雁鸣鞭和一个用铁骨链的男子缠斗起来。
莫思予有些疑惑,她最擅长拼刀法,而正好就有一位用刀的武士与她对战,一切是不是太巧了,每一个人都有与之对应的对手,这不是有所安排的吧?
她转头看了看沐恩的情况,又开始游移不定起来。
沐恩的葬花最近通了灵性似的,早就跃跃欲试地旋绕在他身边,准备迎战,可他看了看场上剩下的对手,只是对它道:“以你的锐利程度,我们可是在欺负别人,回去吧。今天,我也换个兵器试一试,败了也不亏。”
葬花不甘心地狂舞了一会儿,回到了虚空里。
沐恩的对面,一个持法杖的面具男子高傲地立在那里,他们一个是正气凛然的傲,一个却是邪气凛然的傲。
沐恩不由痴了片刻,道:“你,好像从前的我……”
“不,我,是未来的你。”
心脏仿佛被人狠狠地揪紧,沐恩没想到这个人的一句话竟然会使自己毛骨悚然。
未来的我!?
“你别小瞧了我的木制法杖,区区仙剑,撼不动它分毫。”
沐恩笑,心道:我怎么会小瞧这把法杖,我们家里两个雕刻爱好着,阅木无数,看这法杖的木质,绝非凡品,定然是好几千岁的东西了。
“在下不才,闲来也爱炼器玩玩,法杖什么的,粗制滥造的也有一两根。就拿出来陪陪阁下好了。”
沐恩说着,手中已经出现了一根上端
雕着金鹰的法杖。
两人的法杖都是佳木制成,古朴典雅,却让那城楼上的人不由想起大祭司的权杖。
他还记得某任大祭司手持着它的模样,他呼吸风起云涌,他屏息风平浪静,他喜悦天高云淡,他震怒天崩地裂,问世间绝无仅有的绚烂光辉,象征着上下几千年最强统治者的存在。
那时,天地万物向其俯首称臣,造物神的左眼,“冥珠”,是他镶嵌在权杖上端作为装饰的宝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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