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我的脑子瞬间就变得一片空白。
片刻以后,我发现他竟松松地环着我的身子,我立刻抬头,发现他看着我的目光里,有着难解的深沉,我们近在咫尺,我甚至可以闻到他身上散发出的混合着淡淡的香皂和烟草的气味儿,也可以感受到他炙热的体温和强有力心跳。
我彻底傻掉了!
而他却在我没有察觉时,微微地笑了。
身边已经有人在围观,这让我的脸瞬间涨得通红,我用力推开他:“你要干嘛?”
他看着我,笑意在到达眼底时被敛去:“我们一起上的电梯,当然要一起下电梯。”
“你这个人——”我只觉周身血气喷涌,百会穴呼呼冒火,一时竟气得结巴:“你……你真是蛮不讲理,我明明已经站在里面了,你却非要把我拉出来,不就是再等一部电梯的事儿嘛!你的心眼儿简直比针孔还要小。”
激动除了可以表达情绪,还可以泄漏一个人的内心独白,可是我无法控制,尤其是在这样一个时刻,我觉得——我受了委屈。
他看着我,语气波澜不惊:“明明是我先上的电梯,却被你无缘无故赶了下来,我们到底谁先不讲理。”
“明明是我先上的。”
“走吧,我们去查监控录像。”他声音低沉。
“我不去,遇到你这种斤斤计较的男人,算我倒霉。”我愤怒地瞪着他。
他忽然皱紧了眉头,眼神和声音在一瞬间变得凌厉:“你这个得了健忘症的蠢女人,简直愚蠢之极。”
我感觉我马上就要抓狂了、崩溃了,因为他竟然在这样的公共场所骂我是个蠢女人,还愚蠢之极?
可是健忘症是什么意思?老年痴呆?
我狠狠地咬着嘴唇,狠狠地瞪着他的眼睛,胸口高高低低地起伏着。
或许今天的事情我也有错,我不该把所有的男人都想象成有风度、有教养的绅士,更不该把“女士优先”这句话当作至理名言。
我只能怪自己出门没看黄历,今天一定不宜出行,不宜嫁娶,不宜动土、不宜开张、不宜奠基、不宜入住新居。
总之,诸事不宜。
两旁的电梯同时打开,他向左,我向右。
谁都没有犹豫。
我气呼呼地按下十七楼,电梯缓缓上升,冷静,一定要冷静,因为冲动是魑魅魍魉,冲动是牛鬼蛇神。
河晓虞,想点儿开心的事儿吧!或许是前几日的暴雪,压塌了精神病院的围墙,才让那个精神病有机会偷跑了出来。
想一想你刚到青城,就找到了一份工作,又遇到了自己的好朋友蓝妮,这是一件多么令人愉快的事。
就在这时,狭小的空间里传来两个女人的窃窃私语。
女人甲小声说:“听说,总经理又换女秘书了!”
“是吗?”女人乙兴奋无比:“上任五年,换了十九个女秘书,今天的是第二十个,能突破吉尼斯世界纪录了吧!”
女人甲:“是啊!我们要不要打一个赌,看看今天这个,到底能坚持多久?我赌——最多一个月。”
我心里惊讶,五年换了二十个秘书?
此人定有问题。
女人甲又悄声说:“你说——”她拉长了声音:“向总……他会不会是Gay啊!”
向总?不就是秋实集团的掌门人——向羽?可是,他竟然可能是Gay?这太让人匪夷所思了。
女人乙痛心疾首:“你别瞎说,那么帅的男人,要是gay就可惜了。”
女人甲也跟着叹息:“是啊!可是向总都三十岁了,不但没有女朋友,身边还整天跟着吴追那么个小伙子,能不让人起疑嘛!而且我还听说,越是漂亮的女秘书,在向总身边待的时间越短。”
哦?还有这样的事?
女人乙:“好了,别瞎说了,小心被人听见,我听研发部的宋工说,总经理无非就是一个工作狂,那些女秘书是受不了工作的压力,才离职不干的,而且向总深居简出、为人低调,也不喜欢参加公开活动,所以才感觉挺神秘的,但看在他给我们的薪水这么高的份上,我赌这次的女秘书,怎么也要——两个月。”
“赌什么?”
“必胜客吧!必胜客新出了一款夏威夷海鲜披萨,我早就想吃了。”
“好啊好啊!”
……
电梯停在了十五楼,那两个女人下了电梯,我还在思忖着,那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男人,换秘书的频率堪比换内衣,他究竟是个工作狂,还是一个变态狂?
算了,不要想了,还是想一想一会儿即将要打的硬仗,我对着光亮亮的电梯门深呼吸,然后整理了一下领口和衣襟,又理了理额前的头发。
我要用最诚恳的态度、最专业的语言和最优良的产品,打动那个叫做李华东的营销部经理,我在心里默念着蓝妮给我的资料,资料,资料?
我今天要跟人家推荐的产品资料,可是——箱子呢?
天哪!
在中间那部电梯里。
撞墙,晕死。
正文 第4章 飞来横祸
我必须找到那个箱子,因为那里有非常重要的东西。
我记得我当时把它放在了一堆箱子的上面,所以只要找到那堆箱子,就一定能找到我的箱子,于是我从二楼开始,扫雷式排查搜索。
箱子,箱子,箱子。
我在心里默念着。
我像一只没头苍蝇,在这栋迷宫一样的大楼里来回乱撞,于是我化身成了福尔摩斯,从秋实员工刚刚上班,一直找到他们准备吃中午饭,我终于在十六楼的走廊里找到了那堆要命的箱子。
十六楼,是十六楼啊!我为什么没有从二十五楼往下找,而是从二楼往上找。
十六楼的走廊空空荡荡,异常安静。
这时两个身穿白大褂的工作人员,正把箱子往一个屋子里搬,我悄悄地走近他们,发现自己的箱子已经不见了,一定是被他们当作自己的东西搬进了屋子里,我拉了拉那扇门,发现它已经从里面锁上了,它看起来是一道特制的白钢防盗门,异常坚固的样子,我往旁边一看,是一道刷脸的门禁,也就是说,这间屋子不是谁都可以进的。
这到底是哪里?
我环视四周,走廊里只有这一扇门,却没有任何指示或标牌,或许这里是秋实的仓库重地,所以才会看起来比较森严和保密。
这时,吧嗒一声,门响了。
我立刻装成迷路的路人甲,若无其事地从这里经过,一个白衣工作人员从那扇门里走了出来,又搬起一个箱子,就在那工作人员抱着箱子再次走进那间屋子的一瞬间,我以博尔特百米冲刺的速度窜了过去,我发誓,我在高考的体育加试时都没这样快过。
就在那电光火石的一瞬间——
好疼,夹脚了!
不过——
呵呵,可以进去了。
我悄悄地打开那扇神秘的白钢门往里面一看,里面是一道长而空旷的走廊,难怪外面只有这一扇门,原来所有的房间都是在里面划分的。
走廊里没有人,也没有任何声音,只有天花板上的日光灯,发出阴嗖嗖的冷光,让我莫名地紧张,我探头探脑地张望着走廊两侧那一扇扇紧闭的房门,直觉告诉我,这里不太寻常,它不太像仓库,反而有点儿像日本人的细菌实验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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