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你昨天晚上真的如他们所说,是故意的?”
萧景掀眸看着魏父,不动声色却给人强迫感,“昨天的事情是我的失误,我会弥补威远的损失,你们甚至会得到更多,但是魏先生,我希望一切都到此为止。”
不想多做停留,他做都做了,不会多作解释,只会给出解决方法。
萧景站起身,看着同样站起身来的魏父,“魏先生,我们都知道彼此的顾虑,商场如战场,你我亦敌亦友,叶家和郑家针对安森集团的事,我会解决,以后就不劳您费心了。”
魏晋握紧拳头,略微显得老态的脸上皮肤都在微微颤动,那双浑浊的双眼盯着萧景,“我倒要看看,是什么让你突然改变了注意,不惜让自己腹背受敌!”
站在后方的茯苓微微叹气,萧先生这是要和魏家撕破脸皮的节奏啊。
虽然还没真正到那个地步,可今天的态度跟之前的相比,也差的太远了。
萧景微微颔首,蓦地想起昨晚看到的那双眼睛,不禁淡然一笑,“是什么,那就不劳魏先生操心了。”
从始至终,萧景从未与魏家的人亲近过,叫的都是魏先生。
魏晋说不生气是不可能的,虽然当年魏家帮助了安森集团,但是这几年过来,萧景出手帮魏家的次数不少,仅从商业价值和金钱上来谈,他萧景早就连本带利地还了。
但是人情债始终难还啊。
魏轻岚在换了十几条裙子之后终于整理好了自己下楼来,空荡荡的客厅只有自己父亲坐在沙发上,她踩着皮鞋瞪瞪地走到魏晋面前,皱眉,“爸,萧景呢?”
魏父抬头看着她,脸上滑过不耐,“萧景萧景,你一天到晚就知道萧景!和叶疏在一起的时候你怎么不一天到晚念着他的名字,一个离过婚的男人也值得你这样惦记!”
“爸——”
“走了,我看人家根本就没有将你放在眼里……”魏父话还没说完,魏轻岚的身影已经消失在了客厅,朝门口飘去。
直到萧景快上车了,身后传来魏轻岚的呼声,“诶,你等等——”
萧景顿住脚步,茯苓退到一边去。
魏轻岚跑到他面前,脸色有些红,有些不高兴,“你来了怎么不叫我一声?我……”
她想说她准备了这么久,结果差点连人都没有见到,本来他现在的态度就已经够让她伤心了,结果都到她家里来了,还不见她。
男人低头盯着她,轻嘲,“我不是来见你的,为什么要叫你?”
魏轻岚瞪大了眼睛,脑子懵了懵,半晌回神,咬着牙,一脸委屈,“你用的着这么伤人吗?”
萧景脸上是毫不掩饰的不耐烦,“不过是实话实说。”
说完,萧景转身就要走,魏轻岚吸吸鼻子,在他身后闷闷出声,“我听他们说,昨天晚上你搞砸了我们家的生意,说你当时失控了,你怎么了?”
男人身形顿住,垂在身侧的手指微微动了动,他转身,一张脸刻画的全是阴沉,“跟你没有任何关系,你们家的生意我会十倍百倍地还给你。”
这次,他头也没回地走了,茯苓低头对魏轻岚笑笑,也跟上萧景。
魏轻岚看着他的车子与自己擦肩而过,扁扁嘴,“你知道我不是这个意思……”
……
萧景在天色将黑未的黑的时候接到秦淮的电话,秦淮在那头语气肆意的很,是那种终于捏住了萧景名门的快意,他说,“倾城会所来么?昨天那么着急都没找到她不是么?”
茯苓看着萧景放在膝盖上的手指掐的很紧,好久才听到他沙哑紧绷的嗓音,“不过是迟早的事。”
“我知道,但是你不想看看她今天会干什么么?据说今晚有不少政界和军界的人在倾城会所,其中不乏高官,我不信你还能够忍得下去。”
政界和军界。
萧景眼中一片漠然,脑子有那么一瞬间空白,紧接着便是铺天盖地的钝痛,忍不住抬手按着太阳穴的位置,“秦淮,你最好是能够一直这么得意下去,她如果出了什么问题,你包括你们秦家,都会遭殃。”
茯苓心里一惊,侧头看了他一眼。
秦淮不甚在意,轻描淡写,“跟我可没什么关系,你什么都还没看到就想威胁起我来了,萧景,我都不知道你哪里来的底气和自信。”
晚上,温城倾城会所。
萧景带着茯苓走进秦淮说的那个包间,里面光线比较昏暗,多是情景照明,烘托气氛用的灯光。
音乐不大,但是内容无端有些暧昧,其间不乏交谈声。
偌大的包间,男人刚刚一踏进,就看见了那女人所在的位置,穿过朦胧的光线和空气,萧景精准地将视线落到她那张在人群中异常出彩的脸蛋上。
跟当年相比,一样的好看。
多的不过就是精致的眼角眉梢间那抹一直笼罩着的冷漠跟不屑,跟昨天晚上他看到的一样,几乎没有任何变化。
灼热的视线下,安言穿着一身纯黑露肩的长裙,长发依旧是浓密的大卷,只是染了全部被她染成了黑色,就那么洋洋洒洒地披在肩上,有几缕因为她喝酒抬手的动作落到了胸前。
而坐在她身边,和她挨的极近的男人,已经将手堪堪放在了她腰上,但女人置若罔闻,眸中甚至有着笑意。
萧景垂在身侧的手指慢慢收起来,浑身的肌肉都喷张着,那目光紧紧胶着在安言身上。
包间里谈话声戛然而止,众人都朝萧景来的地方看去,秦淮慢悠悠地将酒杯端起,朝着萧景来的方向,淡淡一举,眸中神色挪俞。
不知道有谁率先打破了沉默,“难得难得,近来深居简出的萧总今儿怎么露面了?”
附和声一片,但是不包括,萧景从头到尾都只是看着她,清楚地感知到安言的视线在他脸上停留了不到零点几秒,连淡淡的一瞥都算不上。
秦淮看了一眼安言所在的方向,笑了笑,看着那慢慢朝这边走过来的男人,“萧总今儿赏脸来了,趁现在气氛还在,我们大家喝一……”
“咔擦——”
杯字还没说出来,本来挺安静的包间里蓦地响起了玻璃碎裂的声音,有属于女人的惊叫声响起,跟安言无关,是其他男人身边的女人。
空气死寂。
萧景绷着下颌,满眼猩红地盯着坐在沙发上的女人,浑身的怒气清晰可见。
坐在安言身边的男人笑眯眯地看了一眼她,安抚她,“没被萧总吓着吧,怎么会想到要抢你杯子呢?一来就这么大火气。”
安言没什么特别的情绪,撩了撩自己的长发,言笑晏晏地看着那带着满身怒气的男人,“我也想问,为什么萧总不仅抢我杯子,还刻意扔在地上?”
好多人都是抱着看好戏的态度,他们并不认识安言,但是认识萧景的都知道这男人的雷霆手段,当年好歹也是凭借自己的手段爬到如今这个位置。
况且,几年前那场传闻,他发动了军界的人帮他找人,圈子里的人至今都记得。
灯光下,女人一张画着精致妆容的脸尤其好看,特别那双眼睛,勾人般的诱惑。
茯苓远远看着都觉得,难怪这女人让萧先生心心念念了这么多年,而这一刻,茯苓毫不犹豫地认为,她就是前萧太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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